元顺心里庆幸不已,父亲为她选的夫是这般温柔,温柔的叫她觉着此前生活之所怎能称为家,叫她觉得从前见过的儿郎怎能道一声谦谦公子。
她怀着万分期待,盖着盖头端坐在屋里等着她的如意郎君。
这年,刘安十五岁,她身着衮服,冕九旒青珠,以常山王之位娶元顺为妃;这年刘进逼迫孝静帝禅位,登基称帝,国号“大齐”。
长子刘惠?他啊……去岁受禅前夕,为膳奴兰尽所弑。
在那[任务完成]电子音响起时,刘安看着皇位上的刘进恍若隔世,不过十五年,她却觉心力交瘁似过了半生。
同年十一月,刘进即位的消息传到宇文和耳中,宇文和亲率大军东进,他想试探试探这位年仅二十四岁的新皇帝是否像他的老对手刘贺一样骁勇善战。
“安弟安弟……怎么办啊……”
这位外头临危不乱、镇静从容的新帝此刻又急又傻的对着刚及舞象之年的弟弟讨法子。
“我如今刚即位,那大黒濑就打来……”
刘安看着这个自己或直接或间接推上位的新帝,轻叹一声:她助刘进夺位一是因任务二则是刘惠被厨奴刺死,事出仓猝,朝中一片混乱,她不想让这混乱发酵乃至波及下面的人,可如今宇文和要打仗,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安弟……”
“宇文和不过是为试探陛下,陛下何不趁机纠合六州鲜卑,于建州举行演练?声势浩大可叫宇文和畏而退之。”
刘贺同宇文和打了大半辈子,宇文和的地界又本是前朝后头分出去的,他其实也有些经不住连年战事了。
“可若他不怕……”
“洛州战那年臣倒是听过只队伍给钱就助战,阿干当年也用过,陛下可借此收拢她们为大齐所用。”
刘安闭上眼,这仗是个苦差事却又是个在新帝面前立功的好机会,她忆起心中那抹自由的风。
“好好好,还是安弟有法子……我马上去安排……”
“天选之人”这次也要笑着出发啊……
当黄昏残阳掠过千叠鳞甲,斛律戈兰琥珀色瞳孔泛起草原母狼般的幽亮——那是饮了二十多年天山雪、咽了三百场沙场血的敕勒女儿独有的眸光。她望向邺城,轻笑一声:小军师可真是给我送了份大礼。
“可汗……”
凛冬将至,她勒马回首,大氅翻卷如雪暴降临,身后三千战车铜轴轮转声,压过了阴山谷呜咽的风。她带着笑,亦如当年的鸣镝领着族人入了中原。
漫山遍野,刀枪林立,鼓声喧天,宇文和闻军容严盛自叹不如齐,遂退师,自此不敢轻易东向。
此役不战而生,不伤黎民,如刘安所愿,可东西不打,却有别的地方要打,更遑论新帝本就是武人出生。
二年彭、侯叛乱,三年春正月刘进趁北国封冻亲讨库莫奚,四年春正月刘进再伐契丹,五年春正月讨山胡,六年春正月伐茹茹……不过六载,四向征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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