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浓郁的橘香仍未散去,置身其中仿佛泡在橘子汁里,宋潇潇调到城市广播,里面传来一阵悠扬曲调,她随着音乐节奏轻轻哼着,说来也巧,这首偏冷门的歌,她之所以会唱还是因为闻镜。
他曾在演唱会中,弹唱过这首歌。
身着黑色燕尾服的少年,指尖敲着黑白琴键,低沉嗓音如水流出,
“你现在想着谁?有没有和我相同的感觉?”
多亏了前排粉丝们声嘶力竭地跟唱,她到现在还能记住几句副歌歌词,再往后,印象便不深了。
萦绕在鼻尖的橘香随着微风飘走,车内的气味逐渐变淡,宋潇潇饶有兴致地跟着广播里唱,记不住歌词的,就含混地哼着。
后面的又记不得了,这歌唱得可真够吃力的,她习惯性地朝后视镜看了一眼,紧跟其后的一辆奥迪准备超车,远近光灯交互闪了一下,在那一瞬间,宋潇潇看见了太阳,奥迪灯厂名不虚传,她眨了眨眼放缓速度。
然而脑子和嘴巴上的速度没有放缓,
哒哒哒哒…“傻傻地嗯嗯啊…你是嗯嗯”
闻镜蓦然开口唱道,“你是,我仅有的爱…”
嗓音一如往常清越,作为昔日YE队里的颜值担当,闻镜在vocal和舞蹈方面也不逊色,实力相当拿得出手。
宋潇潇不吝夸赞:“还是你唱的好听。”
他轻笑了一声,问道:“你怎么会唱这首歌?”
一首十多年前的歌,她竟然会唱,闻镜意外之余,又抱着一丝幻想,宋潇潇是不是曾经看过他的表演,他呼吸有些不稳,期盼着她的答复。
宋潇潇的确是因为听闻镜唱过,觉得还挺好听的,听多了自然熟了,所以哼上几句不成问题。可她挺避讳讲起追星的经历,尤其那个星还是她现在的丈夫,在当事人面前述说年轻时的冲动行为,她做不到。
“广播里听到的啊。”她心想,下次务必得谨慎一些,没事唱什么歌啊,剥橘子不好吗,她故意岔开话题,省得他继续揪着不放,道:“今天忘记问你了,爷爷种的橘子,你还要吃吗?我全部打包送给虞恬了。”
“还有的吃吗?”
“你要是想吃,我去果园给你摘。”
其实也称不上果园,只是花房后面的小角落里辟了块空地,爷爷用来做试验的,显然,这次尝试很成功,希望爷爷来年能换几种果子尝试,今年的橘子吃得她牙酸。
“可以,”闻镜果断应下,随即又提了个要求:“一会儿就去摘。”
宋潇潇难以理解,“这么晚了,你吃得下啊?”
不过,既然闻镜想吃,成筐成筐的她都摘过,何况这一个两个的,还不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下车后,宋潇潇直接在车库工具箱里翻找合适趁手的工具,新鲜的枝桠韧性极佳,有回她没用剪刀掰得手指都疼。
可这些工具都是修理用的,上面多少沾了点油污。
回地下室去拿,一来一回有些耽搁时间,也容易惊动他人,已经很晚了,她也想早点摘完回卧室休息,还是徒手吧。
“走那么快做什么?”闻镜跟上她的步伐。
宋潇潇转头讶然道:“你也要来吗?很远的。”
“你一个人不怕吗?”
“自己家有什么好怕的。”不过,他要是跟来最好不过,安全归安全,可夜深露重,万一出现个蛇虫鼠蚁,闻镜还能帮忙解决,何乐而不为,她便顺势道:“那就一起吧。”
过了花房,后面的光线逐渐变得暗淡,只有几盏交错分布的驱虫灯发着微弱的光,路边铺了青石板,有些凹凸不平。
宋潇潇举着手机,小心地往前走,她感慨道:“吃个橘子还挺不容易的。”
“小心,看路!”闻镜的手一直虚虚揽在她身后,眼见到了四角竹亭,他出声道:“你在这等我,我过去摘。”
四角竹亭是爷爷指挥修建的,四四方方的小竹亭里摆了张竹桌配着三两个竹凳,劳作中途可稍作休息,泡一壶茶赏一丛花,也颇有意趣。
这会四下无人,竹亭里他也不曾来过,便问:“没灯?”
“有的呀。”她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寻到竹柱上的电灯开关,摁了一下,灯短暂地闪了一下,然后…熄灭了。
她摊手:“可能太久没用了,爷爷晚上很少来这边。”
这里靠近果林,正值橘子丰收季,比车里还要浓郁的果香萦绕在身侧,夜空缀着几颗星星,偶尔有几声虫叫,一天的疲惫在此刻尽消,宋潇潇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绕着竹亭走了一圈,感慨:“这里真的好棒啊。”
世外小桃源,和白天的景致完全不同,刚刚还念着回卧室休息,现在只想在这里呆到地老天荒。
绕完一圈后,宋潇潇重新回到竹亭里,她自从做完近视手术后,偶尔眼睛极度疲劳时会出现重影等情况,再加上此时光线不好,她身随眼动,一脚踩空台阶。
眼看一个趔趄要扑倒在地,目光一直紧紧跟着她的闻镜及时拦腰扶住了她。
然而下跌得太急,他这一拦,抵得小腹闷闷地疼。
宋潇潇捂着肚子,软软地靠在他身上,难受地低哼:“撞得我好疼。”
她还穿着早上的那件高领深色毛衣,闻镜抱着她,大掌在她腹部一圈一圈地揉着,“谁让你不好好看路!”
“我都疼死了你还凶我,还不让人眼花了吗?”
“还疼吗?”他放轻了力度,柔声询问。
“好多了,都怪你胳膊太硬。”她捏了一把,硬邦邦的,怪不得撞得她那样疼,这堪比撞单杠上啊。
他的掌心温热,隔着衣服都能感知得到,痛感消失以后,别的触觉变得格外清晰,她仍握着闻镜的手臂,心里却浮上异样感觉。
她咬着唇,“不疼了,你别揉了。”
微风穿林而过,树叶哗啦作响,无边夜色之下的场景,和刚才去往三食堂的小径上很像。
他的手掌不再满足于那一方天地,不知从何时开始,悄悄变换了位置。
抓着他胳膊的手越握越紧,宋潇潇低下头,避开他的吻,劝道:“回家吧。”
“宋老师,没教完课就想回家?”
身后就是竹桌,宋潇潇退无可退,她突然间想到了遗漏在车上的背包,还有背包底下的那只小盒子。
“不行。”她仍是拒绝。
闻镜置若罔闻,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放在竹桌之上,低头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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