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镜还没回家,想到昨晚的拥抱,宋潇潇又是一阵脸热,她一整夜都拘谨不已没怎么睡好,天蒙蒙亮才熬不住沉睡过去,等早上醒来,闻镜已经不在床上了。
地板上的床垫也跟着一块消失,要不是身上盖着是闻镜的被子枕着的是闻镜的枕头,她都要怀疑昨夜的一切是她臆想出来的了。
书房是她私人领域,趁着闻镜不在,她将白天买的礼物藏在了抽屉当中,等到他生日那天,再偷偷拿出来给他个惊喜。
藏好礼物,宋潇潇把其他购物袋随手放在卧室,她匆匆忙忙赶回来,担心爷爷惊出一身冷汗,准备洗个澡再归置这些物品。
脱下衣物,宋潇潇跨进浴缸里,她在水里扑棱了两下,忽然,熟悉的异样感又回来了,为什么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呢?
最近的记性是越来越差了。
咕嘟咕嘟,水面冒出一串串气泡,瞬间,气泡变得又密又急,宋潇潇从水底钻出来,拂去眼睫上的水珠,拿起一边的浴袍胡乱裹到身上。
洗手池前空无一物,糟了,手表丢了。
手表是上个月收到的生日礼物,她看到的第一眼就非常喜欢,但碍于是闻镜送的便故意束之高阁,今天去虞恬家里,临时起意戴在手上,心想闻镜周六去公司肯定会待很久,就算回来的早,她到家之前摘了,他也发现不了。
谁曾想,丢了。
这一个澡好像把她泡呆了,最后一次见到手表是在哪来着?对了,宋潇潇将湿漉漉的头发用毛巾包起来,也顾不得吹干,连忙去书房拿手机。
从点评网站上找到咖啡店的联系电话,店长了解情况后回来告诉宋潇潇,并没有发现客人遗漏的手表。
宋潇潇失望地挂断电话,不是在咖啡店又是在哪,回来的路上?还是家里?去找下吧,她换下浴袍,往楼下走去。
*
车库中,闻镜停好车,微信新收到一个好友申请,头像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
通过后,对方很快发来一句:【闻镜,好久不见。】
傅朗嵩…一番客套后,闻镜开门见山:【朗嵩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张模糊的照片发了过来,照片上镶嵌手表的钻石十分闪眼,闻镜一眼认出是他定制来送给宋潇潇的生日礼物,独一无二,世上绝不会有第二只存在。傅朗嵩怎么会有这张照片,宋潇潇从未po在社交平台上过。
【是潇潇的表。】
傅朗嵩又回,【行,那我马上让虞恬联系她,让她别着急。】
【谢谢。】
傅朗嵩的话闻镜难免多想,既然表在他手里,为什么不直接联系宋潇潇,反而要多此一举通知到他?
炫耀还是挑衅?闻镜冷笑一声,锁上车朝家里走去。
出了车库刚巧遇见家里的司机唐叔,打了招呼后闻镜转身,状似无意问道:“潇潇回来了吗?”
她不爱开车,外出总让唐叔接送。
作为掌握潇潇小姐行踪第一人,老唐对于和宋家姑爷这几乎每天都要进行的对话习以为常,他很不理解现在的小年轻,小姐在家的话进家门就能看到,早两分钟知道,和晚两分钟知道有什么差别吗?
他如实回答:“也许是四点多,快四点的时候潇潇小姐告诉我不用去接她,有人送她回来。”
“辛苦唐叔了…”
“嗨,应该做的。”
花园里有人正撅着屁股举着手机在一层一层翻草皮,白光在绿草中不断跳跃,宋潇潇直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腰,被路灯下的黑影吓了个正着。
“是我。”闻镜不知在灯下站了多久,他向前一步,好让宋潇潇方便认出:“在找什么?”
“没…没找什么!”这个谎言拙劣得没眼看,没找什么,她这个鬼鬼祟祟的样子难道是在植树种林吗,宋潇潇关掉手机手电筒,不好意思道:“丢了件首饰。”
“什么首饰,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就…就一条手链。”她那么多件首饰,闻镜也不会一件件去查,先瞒过去再说。
“问过虞恬了吗?”
“她说没看到。”应该不在虞恬那里,要么落在商场,要么在家里,而她今天回家后上蹿下跳,找有没有易滑倒的地方,可以说是将整个家走遍了,到底丢在哪,宋潇潇是一点思绪都没有,找到现在都没找到,腰还隐隐作痛,真是气死人…
闻镜也看到了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忍不住想要伸手抚平,“找不到就别找了,回头再买一条。”
要是能买到倒省事了,品牌的独家设计有版权保护,除了闻镜,没人能购入。
她无奈道:“老款,买不到了。”
“外面冷,先进去。”闻镜顺着她的话继续道:“明天去店里看看有没有相似的新款。”
宋潇潇斜了他一眼:“不要新款,我就喜欢这个!”
闻镜轻轻牵起唇角,傅朗嵩带来的糟糕心情在她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烟消云散,他被骗了,原来这礼物她是喜欢的。
宋潇潇紧张道:“你笑什么?”
不会被发现了吧,没道理,他才刚到家,不可能,宋潇潇,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闻镜敛了笑,伸手在她发顶揉了揉,在宋潇潇生气之前飞速移开,“没什么,回家吧。”
只是一条手链,如果自己再坚持要找,引起闻镜怀疑就得不偿失了,宋潇潇跨出草坪,不情不愿地向他走去。
花园到家门的这几十步,宋潇潇想了很多,不如干脆坦白吧,把别人送的生日礼物弄丢实在是一种很无礼的行为,而且当时她跟闻镜赌气,装作很讨厌这件礼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现在又拿出来戴,闻镜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丢掉,给他难堪?
“闻镜,我…”
“怎么了?”
“我接个电话。”宋潇潇捂住手机,往楼上跑去,她可不敢再在闻镜面前接虞恬的电话了。
“潇潇,你手表竟然真的在我这里!”
刚刚打电话询问虞恬的时候,她一脸茫然,现在竟然找到了。
宋潇潇问:“你在哪找到的啊?我都快把家翻了。”
“那盒包装很特别的花茶你还记得吧,卡在包装纸里了,这次多亏了朗嵩哥,要不是他看到,我差点就把包装盒扔了。”
宋潇潇疑惑了,虞恬付完账之后她根本没碰过包装盒,怎么会掉在那里。
“那你替我谢谢朗嵩哥,幸好找到了。”
“那我先收着,你什么时候有空到我家来拿吧。”
“行,我明天下午过去,不算早了吧?”
闻镜止步于楼梯口,看着宋潇潇欢腾跑上楼的背影沉思,她接电话开始避着他了,宋潇潇没有什么秘密,忙时腾不出来手,不管他在不在场直接开公放也是常有的。
他不会刻意偷听宋潇潇的电话,可今天难免胡思乱想,潇潇是在防备他吗?是谁的电话?希望不是那个人,即便是又怎样,他从来没有资格干涉她的交友空间。
*
晚饭后宋潇潇坐在电脑前整理资料,桌面是她今年的课程安排,上面显示明晚有两节选修课要上。
研究生时期的导师最近负责一个最新发现的汉代诸侯墓的考古发掘项目,不久以后会在省博物馆举办出土文物展,这在本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学生们也很感兴趣,她从导师那里要来了一份可供学习的内部视频资料,准备在课堂上让学生们了解一下。
还有几张图片,导师直接用微信发了过来。图片很细致,宋潇潇不断移动放大,正看得入神,手机自动关机了!
“怎么又没电了?”宋潇潇拉过充电线插在接口里,电池标志上的红色一闪一闪就是转变不成充电模式。
…八成是充电线坏了,刚好闻镜从门前路过,宋潇潇懒得去楼下拿,便喊住他,“闻镜,你充电线借我用一下。”
“嗯,”闻镜点头:“等我一下。”
手机没法用,宋潇潇正托腮单手点着鼠标剪辑视频,闻镜将充电线送了进来。
她姿势维持不变,剪到关键处手上动作也没停,闻镜见状,走到墙边将书桌上的旧充电线替换掉,连接上她的手机。
宋潇潇目不转睛盯着屏幕,没留神他已经换好,匆匆道:“等我一下我马上好。”
闻镜随即站在她背后等她。
宋潇潇做事很容易沉迷,半天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靠墙的书柜最底层夹着十几张拍立得,平时被她宽大的电脑显示屏挡着,不走到里面根本无法发现。
有几张自拍闻镜一次也没见过,他一张一张地扫过去,每一张宋潇潇都笑得无比灿烂,直到最后一张,她身穿学士服捧着一只邦妮兔,腼腆地站在树下,因为反差,尤为突出。
她学士毕业时他和公司还有合约在身,为了避免给她带来麻烦,在宋潇潇毕业典礼的那天,闻镜全副武装偷偷来到了H大却不敢出现在她面前,但这只兔子玩偶他记得,这张照片他也有印象。
因为,兔子是傅朗嵩送的,照片是傅朗嵩拍的。
闻镜一度以为他们一定会在一起,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结果因为虞傅两家的合作,傅朗嵩选择了一条对傅家更为有利的一条路。他倒要谢谢傅朗嵩了,只是,一想到他们曾经那样情投意合,闻镜觉得这张照片,怎么看怎么碍眼。
最后换个标题就OK了,意识到闻镜仍待在书房,宋潇潇加快敲击键盘的速度,分神客气道:“闻镜,今天还发烧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
轻软地像在哄小朋友。
她和闻镜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一时之间只得将他昨夜的发烧作为聊天切入点。
闻镜对于宋潇潇这种把他当做弟弟来看待的语气早已习惯,可他每每听到,都十分不爽。
忍不住想要纠正…他认真道:“我是你的丈夫。”
“嗯。”宋潇潇满不在意地敷衍着,工作已经完成,她想起中午和虞恬的谈话,若有所思,回头看向闻镜:“你想说什么?”
闻镜的面色极为冷淡,他也在想是不是贪念作祟,宋潇潇已经是他的妻子,他却想要更多,想要她真正地把他当做丈夫,可话在嘴边,又难以启齿。
他的欲言又止瞬间被宋潇潇误解,丈夫…是在提醒自己吗?和昨晚发生的事联想在一块,她纠结半晌,垂下眼:“其实,你要是有生理方面的需求?”
宋潇潇试探性地抬眼看闻镜的反应,面瘫脸太难看透了,粉丝怎么会喜欢这一套的啊?
“我不会干涉你,但要注意安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闻镜依旧面无表情,宋潇潇扶额,“你明白了吗?”
“不明白。”
闻镜俯下身,眼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快要亲密接触时,宋潇潇下意识往后一仰,“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说…”
“如果我的需求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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