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

楚景宏被扔出窗外,结结实实地扔到地上。

好在二层楼不算高,楚景宏虽然武功差但知道点防护的手段,摔在地上固然疼得要死,但好歹没有伤到。

楚景宏都来不及喊疼,天晕地转后他逼着自己站起来,这一站他心里一咯噔,坏事了。

他的腿折了!

他自己腿折还在其次,重要的是玉嫤还在酒楼里没有出来。楚景宏看着那酒楼门里的人影攒动,依稀能听到玉嫤的声音,他咬着牙磕磕绊绊往里面跑,大声喊玉嫤的名字。

没等他挪几步,意外又发生了。

楚景宏被脚下的晃动震得又摔在地上,感觉折了的腿雪上加霜,地面开始晃动,眼前的酒楼也在晃动,周围行走的人很快从困惑到惊慌,接着街道上也乱了起来,人们抱头东跑西窜,互相喊着:

“地震啊!”

地震了!

楚景宏人还没爬起来,又被四下乱窜的人踩了几脚,堂堂一个皇子此刻全身沾着土狼狈不堪,站都站不起来。

好在这时候来了救星。

一声马的嘶鸣传来,高头大马穿过人群跃到楚景宏面前。楚景宏一看那马蹄铁就知道是谁,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顾不上自己,大声喊:“陆寒寻,玉嫤在里面!二楼!”

陆寒寻只来得及匆忙答应一声就冲进酒楼。

楚景宏吭哧吭哧地自己站起来。

陆寒寻冲进酒楼,此时酒楼里的人都忙着往外跑,陆寒寻逆流而上阻力不少,他往上看,见玉嫤正跌跌撞撞地下楼梯,她的披帛正被一个彪形大汉拽着,强烈的地震让她稳住身形就已经很困难,始终无法挣脱这几个人的禁锢。

玉嫤神色惶然无助,她的泣声求救无人理会。

陆寒寻只觉得一阵血气上涌,他脚在地上一点,直接一跃而起,随即他脚尖在柱子上点了一下调转方向朝楼梯跃过去,不等那几个突厥人反应,陆寒寻双脚狠狠踢到拉扯玉嫤的两个突厥人头上。那俩突厥人猝不及防朝楼梯扶手摔过去,又因为身子重,直接撞翻了扶手摔下了楼梯。

正在绝望中的玉嫤还没看清陆寒寻就后背朝着他跌进他怀里,玉嫤吓了一跳,只当此刻抱住自己的是其他的匪徒。她惊声尖叫,那么娇小的身体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闭眼拿手肘拼命往后锤,做出一副以命相搏的模样。

陆寒寻吃了她一记闷肘闷哼一声,又因为她这死命反击的模样不怒反笑,他晃晃玉嫤的胳膊:“玉嫤,是我!”

玉嫤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睁开眼睛看,一看到陆寒寻的脸,她先是怔了一下,继而松了口气。

没等玉嫤流下她刚才忍了许久的泪,陆寒寻揽住她就往外跑,这酒楼里因为地震已经没了人,屋顶木头的咯吱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偏偏那几个突厥劫匪也是不怕死的,后面的人扑上来,摔到楼梯里的人也爬起来扑向陆寒寻,好像非要出这口气不可。

因为对方四个人,陆寒寻不敢让玉嫤落单,他把玉嫤护在身后只想速战速决。地震还在持续,陆寒寻一个侧旋踢把一个劫匪踢得昏死过去,又一脚把一个直接踹到墙上,那人头磕到墙上倒下来不省人事。这会另外两个人终于露出了惧色。

“滚!”

随着陆寒寻一声怒吼,那俩人连伙伴也顾不上了,拎着刀就冲出去。

这时酒楼的横梁响了许久,似是终于支撑不住了,横梁中间一声脆响,这顶梁柱终于断了,一截横梁掉下来,直接插到了就近那个突厥劫匪的胸口,只见那个晕死的人突出一大口鲜血,估计已经活不了了。

陆寒寻和玉嫤来不及跑出来,陆寒寻眼见另一块横梁朝他俩掉下来,那速度太快了,只来得及让陆寒寻喊一声小心,把玉嫤护在怀里。

顶梁柱一坍塌,整个酒楼都不堪一击,随着横梁的断裂,整个楼顶都在震中没了支撑塌了下来。

从陆寒寻进去到酒楼坍塌,也不过就是楚景宏站起来趴到马的后背上这么点功夫。

楚景宏刚趴到马背,在一阵灰尘中惊见眼前好好的一栋楼就这么垮掉,而玉嫤和陆寒寻已经被埋在了里面!

楚景宏惊慌不已,他喊了几声,在周围的嘈杂中根本无人听见。不止是酒楼,周围几间房屋也已经塌掉了。

好在震感减小,跑出来四窜的人们也减少,楚景宏来不及细想,忍了疼痛用力一勒马声,朝城外飞奔而去。

灵州的这次地震很快惊动了在洛阳神都的玉澜。

玉澜马上下令命灵州刺史组织灵州的救援重建,并周围两个州都调动人手来帮忙。但玉澜并不知道,地震一开始,玉嫤和陆寒寻就已经被埋在灵州城的废墟下。

酒楼倒塌那一刻,陆寒寻将玉嫤护在身下,两人踩着晃动的地面都来不及躲避,头顶的那根断了的横梁就直直地砸了下来,正好砸到陆寒寻后背上。

陆寒寻闷哼一声,被粗重的横梁一砸,他身体晃了一下,未来得及调整身体,随着横梁的断裂,屋顶的木头一瞬间倾塌而下,两人就这么埋在了废墟酒楼里,再也动不了了。

玉嫤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她长这么大从没遇到地震,再加上刚才那几个劫匪带给她的惊吓,让她从刚才开始就处在惊慌的状态下。但一直到两人埋在废墟里,玉嫤也没有一句大喊大叫。

两人身体再也动不了,玉嫤这才回了神,她急急的喊陆寒寻的名字:“陆寒寻,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她在陆寒寻怀里,陆寒寻的手臂给了她一点活动的空间,玉嫤凭着感觉去摸索陆寒寻,好像在确定陆寒寻有没有受伤。

陆寒寻很想轻松的告诉她自己没事,但砸到身上的横梁太重了,他没办法轻松的回答玉嫤。

陆寒寻还是尽力让自己语气平和一些,免得玉嫤担心:“我没事,玉嫤你别害怕,一会就来救援了。”

玉嫤应该是还没完全平静下来,陆寒寻听得出她呼吸很急促,但她还是用轻松的语气答应着,又问:“七皇兄逃出去了吗?”

陆寒寻嗯了一声:“我进来前,他已经逃出去了。”

玉嫤说了一声“那就好”,陆寒寻发现她的手一直没有停下来。酒楼倒塌后他们的视野骤然变小变暗,眼下四下都看不清,玉嫤只能靠着手来查看。

饶是如此煎熬硬撑的时候,陆寒寻还是笑了,这次他倒是真心的调侃:“你一直在我身上摸什么?”

玉嫤手一停,继而继续,手绕道他的身后:“我是怕你受伤不告诉我……是不是有点痒……啊!”

玉嫤终于摸到了那根粗重的压在陆寒寻背上的横梁。

她这才知道,刚才酒楼倒塌那一瞬间,为什么陆寒寻会抱着她不由自主跪下来。原来是横梁砸在了他的后背上。

“陆寒寻!”

“嘘,没事,”陆寒寻用下巴摩擦了一下玉嫤的头顶,他的手臂往前撑着一根顶梁,但从乱七八糟的手感上估计这顶梁也断了,好在尚且能够做个支撑,但他后背顶着那根横梁却是一动也不敢动,他安抚道,“好在刚才这横梁没有直接砸到我的头,要不然我现在直接……”

“你别说!”

陆寒寻急急刹住口。

他听到了玉嫤隐含的哭腔。

踌躇了一下,陆寒寻轻声问:“玉嫤?”

玉嫤没有立时回答,陆寒寻听她吸了吸鼻子:“我在。”

他们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这让陆寒寻有点慌乱:“我没事玉嫤,完全可以等到救援。”

“好,我知道。”

再开口时,玉嫤的声音明显在克制情绪。

陆寒寻感觉到她的手又绕到自己身后,似乎是想撑开那根木头。陆寒寻轻声制止:“别动,现在这里倒塌后不知道变成什么结构,如果这跟木梁推开,可能压在上面的其他木块也会倒下来。”

玉嫤果然不动了,乖乖呆在陆寒寻给他支撑的空间里跟她一起等待救援。

陆寒寻察觉玉嫤沉默下来,知道她情绪不对,但又不知道原因。可他跟玉嫤这段时间的相处,得到的最大经验就是有什么问题别闷着不吭声,要不然问题越滚越大还不知道源头是什么。

于是他就直接问了。

“怎么了,你哪里伤到了吗?”

“不,没有。”

玉嫤轻声答道,她应该是已经平静下来了,声音仍旧柔柔细细,但已不再有哭腔。

陆寒寻想了一下:“其实刚才……刚才我不是有意那样说的。只是在军营呆习惯了,难免……”

玉嫤打断他:“我知道,可你不能说。”

“好,”陆寒寻答应着,顿了一下他试探着问:“那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玉嫤轻声道,“我只是……”

玉嫤在陆寒寻怀里一动也不敢动,这样一来两人靠得极近,她的脸正对着陆寒寻的胸口。

玉嫤看不到陆寒寻,兴许也是因为看不到,才让她有了坦白的勇气。

“我只是……不知道做什么好,怕给你添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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