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游春音从寝房里醒来,林煦知给她端来了醒酒汤。
“谢谢娘亲。”
“昨日你们在院中饮酒,你喝得酩酊大醉,是那孩子送你回屋。我看他待你还算有分寸,不会逾越。”林煦知和蔼地摸摸女儿的脑袋,“头还疼吗?”
游春音摇了摇头。
纪缭当然不会对她酒后胡为,昨晚胡为的好像......好像是她!
记忆开始渐渐回笼,先是绚烂的烟火,然后是沁着酒香的漂亮少年,是一张薄薄的、形状姣好的唇,以及触碰时那份难以言说的柔软。
天,她居然把人给亲了!
都怪那该死的天道系统,不然她也不会连喝醉了都下意识地去做凌辱任务。
待林煦知离开后,游春音问起了系统,“昨晚,纪缭的黑化值是不是猛然上涨?”
“是的,宿主。您的意外之举引起了不错的效果,请您再接再励,更进一步!”
很好,她今天可以歇歇了。
于是游春音闭上眼睛,一觉睡到下午,才梳洗打扮,悠悠出门。
她到凉亭里察看仙昙草的生长情况,自从买回了萱族,她几乎每天都会在纪缭身上划几滴血,来浇灌仙昙草。
此时的仙昙草已枝繁叶茂,绿油油的叶子丛中挂着几个手指头大小的小花苞,眼看很快就会开花。
游春音把玩着小花苞,过了一会儿,余光捕捉到一抹白色身影,抬头朝来人道:“今日浇花否?”
纪缭默不作声地走到凉亭下,划破指尖,给仙昙草滴了几滴血。不知不觉他就和游春音达成了合作,她为他提供住所,他则为她献血养花。
安静了半晌,游春音发现纪缭有意无意地躲开她的视线,一看就是还在对昨晚的事耿耿于怀。
“小纪缭,昨晚开心吗?”
纪缭紧紧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游春音点点自己的唇,面容十分淡然,找不到一丝臊意或愧色,浅笑道:“被主人赏了一口。”
“......”这人怎么还有脸提!
纪缭再次被游春音的脸皮之厚震惊。
“哎,不回答完不许走。”游春音拽住了纪缭的手,对峙间,陡然瞧见对方手背上有一片异常的红疹,“你的手怎么了?”
她把纪缭的衣袖往上卷,只见他的小臂上也长满了红色疹子,在雪色肌肤下衬托得格外明显。
“你起风疹了?!身上其他地方还有吗?”游春音正欲检查纪缭的另一只手,却被他快速躲开了。
游春音不待思索,就急忙让陆小汝把宗门内的药修唤过来。
“他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起了风疹?”游春音问。
药修察看完纪缭的手臂,判断道:“应当是由花粉草木引起的风疹。每人体质不同,当碰到与体质相冲之物,就可能会诱发风疹。”
游春音问纪缭,“你今日触碰了何物?”
“你。”纪缭凉凉道。
游春音:“......”
怨气不小啊,不就亲了一下。
这时陆小汝想起一事,凑到游春音耳边小声禀报,“宗主,他从早上就进了兰亭阁,在里面沐浴熏香了一整天,直到半时辰前才出来。”
于是游春音从乾坤袋翻出与纪缭身上同款的熏香,点燃后对着他的手臂熏了一会儿。手臂上的红疹竟开始越长越多,愈发殷红,似一片错落纷杂的红梅。
“可他并非第一次用此熏香,之前一直都无事。”游春音疑惑道。
“有言道,过满则亏。同一款熏香若滥用,也有可能会引起身体不适,导致风疹反应。”
“......行,我知道了。”
游春音怎么也没想到,这小雏儿被自己醉酒亲了后,竟然疯狂沐浴熏香,甚至熏到了起红疹。
她有这么可怕吗!
“真娇气。”游春音嗔了一声,随后吩咐药修给纪缭开药。
纪缭服完药后,手臂上的疹子很快就消散了。游春音寻思着,眼下的替身羞辱貌似已经行不太通了。
于是第二天,游春音把纪缭拉到了调香室,“既然你与兰香相克,那便重新给你造一款香。”
纪缭不知游春音又打算玩何花样,抗拒道:“不必。”
游春音却坚持,手指勾了勾他的长发,轻笑道:“必须要,因为我喜欢香喷喷的狗狗。”
调香室里珍藏着上百种香料,之前模仿沈兰宁的同款熏香也是在这里炼制的。
游春音自认为手艺还不错,目光划过一个个小匣子,开始挑选香料。
甘松、檀香、白芷......
她挑了近十种香料作为配料,然后又选了平日里最喜爱的昙花作为主香。
但总感觉还差点东西。
最后她咬破自己的指尖,挤出一小滴露珠般的鲜血,加在香料炉上。
纪缭看着她,不明所以。
游春音用眸光圈住纪缭,露出一个明丽娇艳的笑容,缓缓道:“我要你时刻记住,你是我的人,往后不管是身上的熏香,还是每一口呼吸,都得带着我的味道。”
熏香炼制了三天三夜,终于大功告成,游春音把新熏香拿给纪缭。
“今晚沐浴后,来我房间。”
“......”纪缭拿着熏香的手一颤。
游春音拍拍他写满不情愿的脸,语调缓慢而缱绻,“我要亲自尝尝你的新味道。”
女子溢满暧昧的声音钻入耳腔,就像一根软绵绵的针扎入心窝,不痛,却叫人酥痒得难受。
纪缭不由后退半步。
游春音却不容他拒绝,命令道:“这可是主人辛辛苦苦为你炼制的,就算再起风疹,你也得继续用,一两都不许浪费。”
是夜,纪缭独自坐在浴池里,看着一旁的熏香炉子和桂花枝发呆。
他自小体质便与桂花相克,只要一触碰就会长红疹。于是他心生一计,故意从后山摘了一支桂花,让自己长出风疹,并将桂花藏于袖中操控,只想借此去掉那身腻烦的兰花香。
却不料游春音给他做了新的熏香,而这幽幽的昙花气息......
他居然并不算反感。
*
夜凉似水,明月高悬。
纪缭踯躅了许久,直到浓云遮住了圆月,星光惨淡时,才敲响了游春音的房门。
这会游春音已经梳洗完毕,换好了寝衣,正准备上床歇息。听到敲门声,她不由秀眉一蹙,忍着困意踱步去开门。
见来人是纪缭,游春音十分自然就开口打趣,“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我刚换好衣裳,正欲上床。”
她的话说得极其引人遐思,纪缭清了清嗓子,冷声问:“你究竟让我来做甚?”
二人之间隔着一道门槛,游春音站在屋内,伸出手指勾了勾,示意纪缭过来。
纪缭不由自主地走近了一步。
游春音微微俯身,忽地凑到纪缭的脖子前,嗅着他身上传来的气息。
那是一股幽冷的、淡雅的昙花香气,比她惯用的昙香少了几分甘甜,多了几分清冽。
竟意外地好闻,浓淡恰当,香而不腻,清冷又撩人,倒是与纪缭本身的气质十分相配,似浑然一体。
“嗯......香香的。”
游春音靠得很近,挺翘的鼻尖蹭到了纪缭的喉结。他看着游春音的发顶,下颚绷紧,喉结震动着滚了数下。
闻了片刻,游春音抬起头,露出一个很实在真心的笑容,“这回算你识货,没有糟蹋主人的熏香,以后记得每天都要用,不够了再给你做。”
纪缭闭着嘴巴当默认。
“好了,回去睡觉吧,晚安。”困意上头,游春音只想立马躺下蒙头就睡,朝纪缭挥了挥手,准备关门。
就这么结束了......
头一回见这轻浮女修如此快就放过自己,纪缭一时感到错愕,讷讷地站在门框边上没有动。
“小纪缭,你还有何事?”游春音揉了揉眼睛醒神,陡然想起一事,轻呼了一声,“噢,忘了检查下,我家娇气包有没有再起风疹。”
于是她抓过纪缭的手,拉起他的衣袖看了看,见他手臂肌肤瓷白光滑,并无异常,才放下了心。
也是在这时,她才发现纪缭不知何时换掉了沈兰宁的同款白衫,现在穿的是一身凌厉干练的黑衣。
微卷的长发用发带高高扎起,两侧自然垂落的鬓发被晚风吹拂,无论是衣裳熏香,还是气质打扮,都找不出任何与沈兰宁的相似之处。
这——
明显是想摆脱替身的影子。
游春音看穿了纪缭的意图,原以为他已经对替身凌辱不甚在意,岂料居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在乎,甚至暗戳戳地改头换面。
本想开口揶揄一句,可也许是因为纪缭的这身装扮太过好看,让游春音放不出“不如替身”的狠话。
罢了,反正凌辱黑化的法子多的是,她一点也不缺。
“该闻的闻了,该看的也看了,你为何仍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还想做什么?”
游春音抬眸凝着纪缭,刚检查完风疹的手此时慢慢松开了纪缭的小臂,指尖轻轻擦过他的手背。
“没有。”纪缭强忍着烦躁咬牙道。
“我看你明明就有,说出来,主人现在心情好,兴许会满足你。”
“......”纪缭无比后悔听了游春音的话来此,简直是自找罪孽。
就在他准备转身走人时,只见游春音又凑了过来,随即,与中秋夜那晚一模一样的柔软覆盖上来。
没了酒气,却更叫人潮热。
蜻蜓点水的一吻后,游春音似不舍般,舔了舔对方红润的唇瓣。
“尝到了,甜的。”
纪缭的心脏顿时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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