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

宋司齐坐在床沿，抬眸去看都跟着他来了酒店还嘴里念着小狗的人，反问道：“你没有其他想做的事情？”

见符声声没有回答，宋司齐追问：“我是谁？”

符声声哑然，怎么回事啊，不是要带他来看会跳舞的狗吗，怎么一直问他问题啊。

他有点害怕了，畏畏缩缩地靠在墙角，他要回去了，狗也不想看了。

宋司齐被符声声那缩着脑袋没出息的样给气笑了，他以为符声声是认出来他才跟他来酒店的，没曾想现在的他对符声声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符声声低着脑袋小心翼翼抬眸去看大美人，他打着颤音道：“饿了……“

当大美人的视线跟他一交汇，他又立马低下头。

他在哪本书里看到，说去做客想要离开就说天晚了要回家吃饭，但是那句话太长了，他说不出来。

“你最好真的是肚子饿。”

清冷的声音带着淡漠的语调传入耳中，符声声装鹌鹑似的不敢抬头，他撅着嘴低头扣墙面。

怎么还凶他，他讨厌大美人。

门铃响起，宋司齐起身去门口，符声声一边扣墙一边按耐不住好奇转头去看。

当他看着大美人推着一个塞满了甜点的小推车回来时眼睛都亮了。

“过来吃。”

符声声不可思议地看向小推车，再看向大美人，再看向小推车，再看向大美人。

得到大美人肯定的眼神后，符声声忍不住上前抱了一下大美人，他喜欢大美人，大美人可真好。

宋司齐被符声声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果然符声声不是真的饿了。

符声声为什么会在酒吧打工，为什么会随便跟一个陌生男人去酒店，宋司齐不想细究。

短暂的拥抱过后符声声真的就坐在那吃点心了，时不时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看向他的时候睫毛扑闪扑闪的，一对视上又赶快低眸继续吃点心。

这幅模样是容易让人起怜爱，宋司齐不知道符声声是在哪里学的，是在酒吧吗？

“你帮我一个忙吧。”宋司齐扬起嘴角露出和善的笑容，语气确带着命令的强势。

符声声毫不犹豫地点头让宋司齐的假笑都维持不下去，他的眼底笼罩一层暗色。

可符声声却丝毫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依旧欢快地方吃着蛋糕，大美人都请他吃这么多点心了，他帮个忙没什么的。

“什么忙都帮吗？”

符声声迟疑了一会儿后点点头，又想到不能干坏事，又摇摇头，最后放下叉子，重重摇摇头。

恰时酒店房铃响起，宋司齐起身去开门，符声声探着脑袋看向门口。

大美人拖着一堆东西回来，符声声好奇地抬头看去。

宋司齐将画架摆放好，画板放上去调整到合适角度后道：“我是想请你做一下我的模特，我现在缺一个模特，你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符声声依稀记得是跟来看会跳舞的狗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但不是帮忙干坏事，符声声终于能安心地点头了。

符声声看着大美人凑近自己，随后自己的胳膊被大美人支起一个别扭的姿势，大美人前前后后的来回走动，一直小幅度地调整他的姿势。

宋司齐将符声声扎得松散的头发散开重新扎紧，垂眸看向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的符声声，问道：“你能维持这个动作半小时吗？”

符声声不敢摇头，怕一摇头动作就会出差错，生硬道：“不……不可以……”

宋司齐虽然问了，但并不代表符声声说了不就顺着符声声来，他柔声道：“那就请你坚持一下吧。”

符声声僵硬地维持着动作，酒店内一片安静，只有笔尖在纸张上的摩擦声，时间被无限拉长，符声声开始神游，已经吃了这么多蛋糕，回去还要买蛋糕吗？

宋司齐察觉到符声声坚持不下去了，他调整的姿势已经渐渐偏离，但是他没有出声。

符声声真的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随便跟男人去酒店就是该吃点苦，宋司齐不由得加快绘画速度，匆匆完成后就让符声声先休息一下。

符声声听到后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这么厉害，居然能坚持半小时，但是他的腿已经麻了，他现在还是不敢动。

等麻意渐散，符声声才尝试移动身体，肩上突然传来重量，还把他吓了一下，转头一看发现是大美人在给他按肩。

“辛苦你了。”

符声声又被大美人投喂了一个果塔，吃完后大美人又开始帮他摆姿势。

看到符声声投来的清澈疑惑眼神，宋司齐不经意挪开视线：“还要再坚持几个动作，麻烦了。”

符声声神游的时候就会想起那只会跳舞的狗，那会是只什么样的狗呢？白色的黑色的还是米色的，但是狗都会是可爱的吧。

眼皮子开始打架，符声声开始偷摸闭起眼睛小眯，时不时再睁眼看大美人有没有发现，发现大美人没察觉后闭眼的时长更加肆无忌惮。

他只是想浅浅的打个盹，没想到直接睡了过去。

符声声迷糊从床上爬起来的起来还有点晃神，空荡荡的酒店里只剩他一个人了，他坐起来去回忆昨晚发生的事。

手机适时响起的铃声将符声声的思绪拉回，是他定的上班铃声，他拿起手机一看都已经十八点了，他睡了快一天！

他忽略不适感赶忙起身穿衣服，临走时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叠被杯子压在下面的钞票。

符声声凑过去拿起杯子，一叠钱上还附着一张字条。

——我的狗说它不会跳舞了，辛苦费收着。

符声声举起字条仔细打量，龙飞凤舞的字看起来很潇洒，他看得极其认真，他靠着自己的理解，能大概捋清楚这些钱是大美人留给他的生活费，让他好好收着。

他不仅语言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个文盲，他只看得懂一些常见的字，字条上的字他只认识一半。

符声声将字条规规整整的叠好放进口袋里，他突然好喜欢大美人啊，给他生活费还给他留纸条，他拿过那一叠钱宝贝似的揣好，收拾好自己就开心去上班了。

意外的生活费让符声声的美好心情一直持续，洗盘子都是快乐的，他昨天旷班被老板知道了，但老板说看他是头一次旷班就不说了，让他以后记得事先说一下，下不为例。

“符声声！给你两百，帮我去送个果盘。”

许智云趾高气昂的声音又传来，符声声听到两百眼睛都亮了，他知道端盘子挣得多，没想到挣得这么多，他洗一晚上盘子都挣不到两百。

符声声脱下手套，冲到许智云面前，生怕许智云反悔。

“你现在切一盘吧，直接送到201。”许智云倒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向符声声指指下面的水果后就离开后厨。

符声声去掏水果，这次切的小心且谨慎，这还是他第一次去送果盘，不会出什么差错吧，他逐渐不安起来，对没做过的事情他总会有恐惧感。

他要去跟老板报备一下，老板说，不确定的事就要问他，不能因为怕麻烦不问他从而导致工作上的失误。

符声声汉语拼音自学了，自我感觉良好。

他给老板发消息：送guo pan 我去。

老板：你去送果盘？

符声声：嗯嗯，送果盘，xuzhiyun，二百。

老板：你去送吧，小心点。

符声声得了准信后继续切水果，今天运气怎么这么好呀，怎么钱全往他脸上跑，他脸上的笑意都按耐不住。

他将切好的果盘放在小推车上，他看大家都是用小推车的，符声声前后推动了几下，倒是新奇。

他兴高采烈地去乘电梯，出来后右手边第一间就是201包厢，敲门里面的人能听见吗？

符声声敲了几下也没反应，得出里面听不见的结果后直接推门而入，进门时他抬眼虚虚看了一下便立马低下头，包厢里的人玩得火热，空调开得却低得冰冷，刺骨的凉意钻入骨，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只要将果盘递到桌上就可以离开了，符声声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去放果盘，希望包厢里的人不在乎水果切的大小不均匀，他已经尽力了。

嘴角是压不住的笑，送个果盘相当于多了一天的工资，刚好弥补了昨晚的旷工工资。

今晚奖励自己吃一个巧克力小蛋糕，店长说那款吃几口就容易腻，但是符声声很喜欢。

“盛明梦？”

带着疑问的话音一落地，包厢里陡然安静了一个度，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符声声慌了神，加速摆放果盘的时候却意外碰倒旁边的酒杯。

符声声压着心悸去扶起酒杯，旁边却有人笑着出声：“你别装了，我刚才还看到你在偷笑。”

客人在跟谁说话？好安静啊，怎么没有人理这个客人，符声声都替这个客人尴尬。

算了，他真大胆，都敢替客人尴尬，符声声扶起酒杯后利落转身。

身后传来打趣声：“别走啊，你这是要把服务生游戏玩到底吗？”

符声声终于按耐不住好奇转头看了一眼包厢里的客人们，中间坐着的男人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出声的似乎也是他。

这客人一直在对自己讲话？符声声心里发毛，吓得打开门把手的时候都手滑了几下才打开。

“你真走啊？”

带着压迫感的声音逐渐逼近，符声声能感觉到背后近在咫尺的人，他冲了出去，随后在门外死死拉住房门。

立马的人似乎想开门，门把手转动了两下，但被符声声死死握住的把手当然是打不开的。

符声声手心里都是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就是来送个果盘的。

直到门把手不再转动，符声声才渐渐松力，却未想下一秒一道极强的推力袭来，直接连带着他的整个身体都被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