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进来?”黎初景停下正在敲击键盘的手,视线落在白末舒身上,语调有些冷淡。
白末舒默默收回视线,回身将门关上,略显迟疑地眨了下眼睛,是错觉吗?怎么感觉两脚兽心情不大好?
关门时“砰”的一声轻响,黎初景的视线落到那扇门一秒,又转到白末舒身上,眉宇间好似没有丝毫波动,藏在镜片后的双眸却幽深了许多。
“回来得还挺早,怎么不在外面多玩儿一会儿?”黎初景漫不经心地开口,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放到一旁。
白末舒看着黎初景歪了歪脑袋,“我也想的,主要是觉得自己留在那儿有点儿碍事。”
“你碍谁的事了?”黎初景慢条斯理地开口问,嗓音微凉。
白末舒直接回道:“我同事,你见过的那个,女的。”
“鹿有容?”黎初景想起了那只妖的名字,略一偏头,镜框边缘划过一抹锐光,“什么事你在那儿就不能办的,说来听听?”
白末舒认真思考了半晌,“大概就是……打架?”那两位之间感觉剑拔弩张的,但说完,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嗯……不对,或许,应该是深入交流?总之不大适合有第三个人在场。”
“那你有兴趣,和我深入交流一下吗?”黎初景指尖轻扣在合起的电脑上,撩起眼。
白末舒露出几分困惑,但还是很痛快地说:“你说。”
黎初景站起身,向着白末舒走过去,伸出手刚想握住白末舒的手腕,就被她下意识躲了过去,不由挑眉,声音微沉,“躲我?”不是你这家伙借着困意往别人身上粘的时候了?
“不是……我就是,还没习惯你新戴的眼镜,让我再看两眼。”白末舒胡乱诌了一个理由,甚至凑近了些,只是注意保持着没有肢体接触的状态,说着,她视线一眨不眨地透过镜片盯着黎初景的眼睛,若有所思地开口,“你怎么突然戴上眼镜了?”
“防蓝光的。”黎初景淡声回了一句,视线落进白末舒的眼底。
“唔。”白末舒含糊地应了一声,继续盯着黎初景的眼镜研究,像是当真起了兴致。
黎初景凝眸看她,问:“好看吗?”
“好看。”白末舒脱口而出。
“嗯。”黎初景敛眸低低地应了一声,伸手将其摘下,然后格外耐心地给白末舒戴上,认真打量了两眼,“是挺好看的。”
白末舒被黎初景那只修长干净的手吸引去了目光,全程没有反抗,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眼镜已经架在自己鼻梁上了,只好将脑袋朝黎初景那边凑了凑,示意她拿走,说:“我不想戴。”
“手呢?”黎初景看她,不为所动。
白末舒皱皱鼻子,想起来自己现在不是蛇形态,但又不想动,于是回复,“退化了。”
“这么能耐,怎么不把腿也退化了?”黎初景出言调侃。
白末舒没吱声,心想我倒是可以,就是怕你受不了。
白末舒微垂着眉眼腹诽的时候,黎初景又伸手将白末舒鼻梁上的眼镜取下,很是随意地戴上,指尖轻推了推稳定位置,抬眸时眼底深处的幽邃一敛而尽,唯有镜片上反射出一抹淡光,衬得她眉目愈发疏冷。
有被两脚兽眼角眉梢流露出的风韵晃到,白末舒很是没出息地耳根泛起了红晕,在白皙的皮肤上像是霜雪掩映的玫瑰,格外惑人。
“坐,我可没让你罚站。”黎初景略显无奈地开口,顿了一下见白末舒不动弹,嗓音带笑,“腿真退化了?楼下卖轮椅的有福了。”
白末舒觉得自己往常绝对低估了两脚兽的促狭,这会儿才会被她逗得毫无反手之力。“楼下根本就没有卖轮椅的!”白末舒瞪她。
“明天就去楼下开店。”黎初景从善如流地接道。
白末舒有点炸毛,哦她没毛可炸……尾巴鳞片有点炸,她气呼呼地坐到了沙发上,“你开,绝对会赔得什么都不剩。”
“就你这么一个顾客,的确会赔。”黎初景抱臂轻倚在桌旁,好整以暇地看她,“不过没关系,不会都砸进去,老婆本我还是会记得留的。”
白末舒皱了眉,盯着黎初景的双眸,有些困惑,又多了几分古怪的感觉,辨不分明。她当然不会傻到觉得两脚兽真要去开什么轮椅店,可问题是,老婆她知道,老妈天天叫,老婆本又是什么?
黎初景像是被白末舒眼里的困惑取悦到了,唇角轻扬起一个浅淡的弧度,“怎么样,有兴趣照顾我的生意吗?”
“没有。”白末舒无情拒绝,“你刚刚不是说要深入交流吗?说吧,你想聊什么?”
“聊聊……”黎初景慢条斯理地开口,略顿了顿,视线落在白末舒身上,才幽幽吐出一个字,“你。”
“我?”白末舒略显茫然。
“嗯你。”黎初景淡声重复。
白末舒轻轻捏了捏指尖,莫名有些紧张。
“伸手。”黎初景走到白末舒身前,朝她伸出手,淡声开口。
她的手纤薄干净,指节修长分明,白末舒盯着看了两眼,眉宇间带着困惑,犹豫着伸出了手。
黎初景轻勾了下白末舒的指尖,便松开了手,“真听话。”声音中含着微不可察的笑意,几近温柔,但顿了一下,她声音又是一沉,慢条斯理,危机暗藏,“对别人也这么听话吗?”
白末舒目光幽幽地看着她,眸子缓缓眯起,“什么别人?”她还挺喜欢自己的人类的,暂时没有换一个的打算。
黎初景缓声轻笑,接着淡声开口,“因为你看起来太缺乏危机意识了,这让我有些困扰。”
“唔?”白末舒显然没懂,冲着黎初景疑惑地歪了歪头,倒是摆出了一副虚心受教的表情。
“我们,之前见过吗?”黎初景嗓音轻低,带着几分思忖的味道,视线落在白末舒身上,幽沉沉的,仿佛有一株优昙在黑暗中静谧盛放。
白末舒心说你见过的是蛇不是人,这她哪敢承认啊,只能乖乖巧巧地回道:“你都没有印象,那就是没见过吧。”
黎初景敛下眉眼,唇边勾起浅淡的弧度,“那你对于这种情况,有什么头绪吗?”
“什么情况?”白末舒有些发愣。
黎初景不由失笑,略一顿,声音往下压了几分,“你完全没有一点自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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