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无能为力,另一些事情,是不是可以努力试一试?】
初一第一学期,期中考试,班级第四。期末考试,总分班级第一,年级第二,中考科目总分排名年级第一。
除去谷羽沉“你还真是二啊”的吐槽之外,凌柒对自己的进步很满意。
“我们班上期中考试第一和期末考试第一是同桌,也是说的近朱者赤吧,不过凌柒本身也挺好的,期中考试也是班级第四呢。但是呢,凌柒和谷芙言都要加强体育锻炼,毕竟到你们这一届中考的时候,体育一定是决定你们能不能成功上一等线的重要的一步……”
丹丹在台上总结学期,凌柒和谷芙言听到了后面这句开始双手指甲恨恨磨桌子。
当了一学期同桌的默契。
丹丹的视线集中在这一桌,也就看得见她们的反应,打趣道:“看起来现在她们俩个都决定要好好努力体育了呢。大家要向她们学习啊。”
四周视线射来的时候,凌柒和谷芙言指甲磨桌子的动作一顿,过了几秒收手坐好。
默契。
“……总之呢,希望大家都有一个好的假期。就这样,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我们下学期见。”
丹丹的总结陈词被淹没在越来越大声的欢呼里,却也难得地笑着扶了扶眼镜,反正都放假了,就让他们开心一下吧。
凌柒拿到手机,和终于来接自己的爸爸电话联系,路上爸爸和凌柒说了些学习的事情,凌柒没注意他欲言又止,但也不在意。反正家里只要自己学习好,就没有其他问题。自己不能让他们为自己操心太多。
年后家里的情况平静得反常。某天凌柒和妈妈出门逛街时,回来的路上妈妈牵着自己的手,不知怎么聊到了“就算我们这样了,也还是会看顾着你的。你不用担心什么,专心学习就好了。我们虽然不愉快,但都是爱你的,你爸爸我不清楚,但我确实是。不管有什么,我都是爱你的,都会看顾你的”这样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重复的话,但只是想表达一个意思。
凌柒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事情。
什么时候?父母已经许久不曾同框,连周末的电话都是分别打来,自己以为只是老爸出差。
好像在更早的时候,他们之间以婚姻为媒介的联系就断了。
后来又是因为什么,为了……
我?
所以,应该是,无论如何,都会等到我考完小考之后。
可是之后还有一起去烧烤啊,还有一起在Y县过中秋节啊。
那……现在呢?
又是为什么,决定现在告诉我?
凌柒什么都没说,只低头走路。视线模糊,她屡次眨眼,意外地,眼泪没有流下来。
好像掌握了什么不让眼泪流下来的技巧?凌柒没被牵着的那只手虚握,指甲轻轻抵在掌心。
她在多年以前,一场小考之后,就经历了许多人高考前后经历的事情。
往后再看到什么微博热搜,她一笑而过。
是讽刺的笑。
那么多人在讨论着“父母与孩子的关系到底该如何”“不要让孩子的高考再增加其他压力”“为了孩子不能忍忍吗”“不幸的婚姻就该尽早结束不要拖到高考”,都于事无益。
没有人会听你。你只是说了你的看法,或许出于好心和焦急,或许是因为曾经的痛苦不想让他人承受,又或许,只是闲得慌。
但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你什么都做不了。你管不了别人的家庭,管不来别人要怎么做,那就闭嘴吧。
谁又想听你说这个?原本就糟心,还来个不认识的人指手画脚,你又懂得什么?
在这个家里这么多年,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我又有什么能做的事情?
初一的第二学期开学后,凌柒变得更加沉默,自己被自己困住,一起行动的另外三个人起初还戳她“你怎么了总是不听我们说话”,后来习惯了她的走神,也就不在意她是不是参与话题了。
只是她的戾气愈来愈重。
“纪律委员当成这个样子不如让我来当。”某天凌柒终于说出来这句话。
这任纪律委员叫光光。是初一第二学期开学后重新选纪律委员时才上任的。第二周时他的嗓子就哑了――上课喊“安静”喊哑的。往后光光度日艰难,只得将双掌放在嘴边当扩音器,谁都知道他喊的是安静,但越来越少人听得见他的声音。
凌柒知道自己一周前说的“这个纪律委员当成这样不如我来当”的话传到了他耳朵里:“是啊。我说过。”
对方如释重负:“那我这就去跟老师说,今天开始纪委就是你了。”
“好。”
如果,被指望的人,像班主任,老师,班干部,都指望不上。
那么,让我来扭正这个歪曲了的局面。
凌柒没想到的是,对抗了几任纪委的人们,因为知道凌柒上任之后一定会严厉惩治,所以他们谋划了一个大局来拉凌柒下马。
而她错在,从一开始,就没人指望她。
“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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