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阳光明媚,唐和梳洗好准备去前厅,路过厨房时听到里边的人骂骂咧咧的抱怨少了不少馒头,她有点心虚,加快几步挑帘进到大堂里
赵福兴见她进来连忙迎上来,拉着她小声询问“那位是你的朋友吗,看着倒是不俗”唐和朝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去了一夜的持玉正坐在大堂一角,小白和他在一起,正指挥他给自己倒茶,唐和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一人一鼠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唐和睨了赵福兴一眼“他这落魄的样子,你从哪里看出来不俗了”赵福兴一副你不懂的表情解释道“看人可不能只看外表,你看他那通身的气度,那挺拔的身姿,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
“哼哼,我要跟阿辉告状,你这么仔细的看别的男人,是不是要移情别恋”唐和打趣他,赵福兴闻言连忙求饶“我的小姑奶奶,你可饶了我吧,阿辉最近在生气,您就别在火上浇油了”
“在说我什么”赵福兴身后,一身黑衣劲装,面容清秀的男子走了过来,正是阿辉,他身量较赵福兴矮一头,本就不苟言笑的一张脸此时更加深沉,赵福兴心里咯噔一下,忙拉过阿辉的手柔声哄道“说你最近太累了,阿和想去河里捞点鱼虾,给你做点油爆大虾什么的,补补身子”说着还给唐和使眼色
阿辉对他的说辞一点都不买账,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就走,这家伙也不想想是谁让自己这么累的,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精力这么旺盛
唐和十分明智的快速离开这对情侣的打闹现场,腻腻歪歪的简直没眼看
此时酒楼还未正式开门迎客,店内还有几张桌子没有收拾出来,伙计们穿梭在楼上楼下各自忙碌着
小白正沉浸在曾经的强者如今沦为“奴仆”为自己端茶倒水的满足感中,忽然就被拎起了尾巴
“吱吱。。吱”它委屈死了,就不能在“奴仆”面前给自己点面子吗
“还敢委屈,交代你的事办好了吗”唐和将小白重新放回桌子上,坐在持玉旁边
“嗯”持玉低声应道
“吱”小白鼠也漏出小肚皮上系着的纸条
唐和取下纸条展开细看,片刻后将纸条浸入茶水中,黑色的墨迹迅速晕开,字迹很快变得模糊起来,辨别不出上面写的什么
小白昨晚是带着唐和的命令去找鼠宗在长安的暗桩,今天带回的消息上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李晟玟
李晟玟曾是女皇陛下的近侍女官,暗桩查到她在隆景正月随皇帝去了雍州行宫,三月后因病辞世,陛下垂怜她侍奉有功,特晋封她为佑康县主,并将她的遗体安葬在了皇家园陵,这本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之所以引起鼠宗的注意是因为当年一个打更的更夫声称在李晟玟去世三个月之后他曾经在李家后门见到过她的鬼魂,因是夜晚,加上更夫仅是见过李晟玟几次,对她的脸并不熟悉,因此他对这件事也是将信将疑,仅仅当个谈资说出来
“李晟玟......”唐和默念着这个名字,她现在对暗桩的工作态度很不满意,你都查到李晟玟这个人了,人家好歹也是县主,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知名人物,就不能再往下查查然后把目标人物的详细资料打包附上呈给自己这个宗主吗,还得让她自己去找!
真是没有一个贴心的!
正好这时说书的张先生照例来到了酒楼,唐和眼睛一亮,摆出一副温婉可人的笑容,以迅雷之势将小白塞到持玉衣襟里,并给了它一个敢出来就宰了你的眼神,转身抬手招呼道“张先生今儿来的可早,店里还未开张,不防来喝杯茶歇息一下”
张先生今早来的确实早点,他想跟赵老板再磨合一下今日的说书段子,昨日赵老板火急火燎的找到自己,严令禁止再讲关于鼠宗的故事,而且还神秘兮兮的给他科普了一通龙宗宗主的事迹,甚至暗示他可以随便添油加醋,也不知道这龙宗怎么得罪了花盈满楼,赵老板恨不得能把龙宗宗主的混账事传的人尽皆知
一直以来受赵老板照顾,更是拜他所赐,张先生听到了不少江湖秘闻,自然乐得帮赵老板这个忙
酒楼还未开张,只开了一扇小侧门,方便伙计进出,张先生刚刚走进楼内,就被一女子叫住请他喝茶,长安城贵门女子何其多也,张先生自认阅女无数(字面意思),却从未见过如此摄人心魄的女人
女子肌肤如雪,美目流盼比桃花还要妩媚,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桃腮带笑,一头黑发挽成美人髻,髻上一枚玲珑玉簪又趁的女子气质出尘,妩媚而不失庄重,清冷却不乏灵动,世间竟有女子能同时具备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张先生收敛心神含笑上前“多谢姑娘,老夫正要讨杯茶喝润润嗓子”说着坐在唐和旁边,端起桌上茶水嘬了一口,眼神不忘打量唐和,他是知道赵老板和阿辉的关系的,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赵老板身边出现过什么女人,一时好奇这位女子的身份
唐和任由他打量,询问道“先生可吃过早饭?我叫伙计端点吃食过来”他自是吃了饭过来的,摆手婉拒
“不知姑娘是...”
“我是阿福哥的义妹,许久未见了来看看他,先生唤我阿和即可”张先生了然,看她行为做派猜想唐和定是一位江湖女子,有意与她攀谈几句,果不其然只听女子说道“昨日先生讲十二宗的时候我也听了些,先生舌灿莲花,讲的好不精彩,我是西边一个小门派的弟子,对中原武林一直都很向往”为了证明自己来自西边,唐和说话还带上了些微的新疆口音,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听到这个口音会不会联想到羊肉串
唐和这边玩的高兴,旁边持玉有些坐不住了,怀里的小白一直怂恿他离开这里,持玉起身打算带着小白去后院,唐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硬生生将他拉回凳子上,向张先生道“实不相瞒,今日在大堂等候张先生实是有事相求”张先生没想到她话锋一转开始诉说往事
总结起来就是二十年前阿和姑娘曾随她的师父来过长安,当时同行的还有师父刚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就是旁边那位戴面具的男子,阿和姑娘叫他小玉,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小玉刚刚来到长安便大病一场,遍寻京中大夫都不见好,眼看孩子活不成了,无奈之下师父病急乱投医,请了一位街上的游方术士,那位术士给了师父一个锦囊,嘱咐他将锦囊埋到京中一处富贵人家的桃树下,孩子的病自然会好,只是待二十年后,切记要把锦囊挖出来,否则灾祸重现 ,不仅小玉身死,就连门派都要被灭,师父将信将疑之下将锦囊埋好,不想第二天小玉的病就好了大半,很快就康复了,师父回去后将这件事告诉师娘,没几年就去世了,可师娘是个不信邪的,她不信这些歪门邪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幸而阿和姑娘虽然当年年幼,对这件事情倒是有些印象,旁敲侧击的询问师娘,谁知她老人家早就忘了当年师父告知的埋锦囊之地是哪里,只隐隐记得应该是一户李姓人家,眼看二十年之期快到了,她和师弟这才偷偷跑到长安来探查此事
“张先生是长安人士,又见多识广,不知可否帮我姐弟二人找到埋锦囊的地方”
“这....”张先生略微踌躇的捋着长须“长安城中富贵人家何其多也,仅凭一个姓氏确实很难找到,可还有其他的线索”
唐和假模假样的思索了一番“倒是还听师娘说过,师父偷入李家院墙之后,曾看见两个侍女被罚跪在廊下,因当时正值深秋,又夜黑风高,两侍女处处可怜的跪在寒夜中,隐隐啜泣之声如鬼如魅吓得师父后背生寒,因此印象深刻。那俩侍女嘴里似乎还念叨着什么皇宫,生文小姐之类的话”
张先生捻须沉思,生文小姐,李生文小姐,这个名字似曾听过,此时酒楼已经完全收拾妥当,门庭大开伙计们开始迎客,陆续有客人进门不少都认识张先生,跟他打招呼直言想听先生继续昨日未讲完的段子
“先生先忙吧,晚些时候我们再谈”唐和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请张先生上讲座,欲拉着持玉离开,张先生忙拦住她问道“不知阿和姑娘方不方便告诉老夫您的门派为何,尊师怎么称呼”问清楚了将来没准能编个好段子说出来
唐和莞尔一笑答道“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派建在西边火焰山,叫悟空派,我师父大名唐玄奘,人称三藏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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