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打电话要改时间，结果是要我替你跑腿采购。”肖江把购物袋一一卸到桌上，“蛋卷、炒米、桂花糕……排骨、西红柿、白菜……鸡蛋……呣，小心点！”见陆可桢随手把排骨叠到鸡蛋上，肖江摇摇头，陆可桢犹豫一下，又把它拎下来。

“我今天下午排满了，下班再去买哪里来得及。”他在手边一叠文件中找出肖江的报告，“先说正事……好消息，你的眼睛没什么大毛病，我是说不需要大小手术或者用什么药——”

“坏消息？”

“有提前老花的风险。”陆可桢埋头在病历卡上唰唰涂字，“右眼25度散光，但是问题不算太大，暂时不需要配镜。建议减少用眼，疲劳的时候可以热敷、按摩，看看植物……”他把所有材料拢在一起递给肖江，“适当使用眼药水——牌子我发你，你自己回去买吧，市面上比较划算——最后私人建议：不要不开灯看书，也不要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书。”

“彻、底、戒、掉，明白吗？”肖江连连点头，从眼科医生兼好友的手中接过材料。

“别笑，我认真的。”陆可桢摆出严肃嘴脸，“我还没说完：你母亲高度近视，你父亲好一点，也好不了多少，只是没戴眼镜——我是复述你的话啊——你自己很清楚风险。”

“那么严重？”

“就这么严重，你得拿出改掉坏毛病的决心，就跟你当初戒烟一样。”

肖江微笑不语。见陆埋头刷手机，起身要走，陆又急急把他拦住。

“有心事？”好友欲言又止，好像在等肖发问。果然，肖江开口，陆可桢即迫不及待将攒了一肚子没处倒的话和盘托出，肖江开始猜又是儿童教育类的话题，不想陆向他认真地询问起二胎生育的意见。

“总结下来，就是晓风想打掉，你不乐意，你们为此大吵了一架，你觉得她开始有点抑郁迹象。”

“是啊，看起来好好的，但我觉得就是哪里不对劲。”

“但是这个问题，你问我……”肖江抱臂又摊手，表示不该掺和他人家事，加上自己在这方面没有经验，无法提供有效帮助。

“你是什么观点，你有和她说过吗？”陆可桢不吱声。

“搞什么，原来问题在你不在她。你自己不讲清楚，别怪人家生闷气。”

肖江一骂，陆也急了，连声叹气，“我自己也还懵，怎么就又有了呢！一个还不够我俩受的吗？但是这个堕胎对身体——”

“好了好了，有话别对我说，说了也是白说，回家说去。”

“可她现在都不和我说话，要不就陪孩子，要么累得倒头就睡，几乎没有二人世界。”

“你周末约她出去啊，孩子你可以让他上朋友家玩。”

护士敲门催促：“陆医生，你有个病人待会有急事，想提前一点时间。”

陆可桢忙应一声，仍拦着肖江不让走。于是二人约定晚上在什锦碰头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