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
恶通天掬着大把的水往脸上拍,又洗了洗头,感觉还有些不适,便道:“师父啊,这狗毛洗来洗去,越洗越痒啊。”
小鱼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悠悠道:“忍得痒中痒,方为人上人呐。”
恶通天憨笑一声:“说得很押韵呐。”说罢,又开始他的洗头大业。
小鱼儿嘴里闲得慌,便问:“喂,那些芋头做的手指还有没有啊?”
“有,有。”恶通天擦净手,刚从兜里把东西掏出来便见一个白影出现。
是花无缺。
小鱼儿蹦跳着到他跟前,手指尴尬地刮了刮眉骨,谁能想到那位白衣白裤大侠会跟来啊。
看着花无缺的神情,他觉得他应该是猜出什么了。
二人各自向前一步,面对面后,花无缺道:“为什么捣乱?”
小鱼儿依然是双手插兜,道:“因为我天性就是搞破坏。”
花无缺不信,依旧问:“真正的理由?”
小鱼儿看着他,认真道:“因为我要为被胡卓抛弃的女子报仇。”
然后,便见那位白衣白裤大侠对他道:“我叫花无缺。”
小鱼儿摇头晃脑:“真名?”
花无缺道:“花无缺。”
“真名?”
“花无缺。”
“真名!”
幸好花无缺涵养好,没有计较他的失礼,依然道:“花无缺。”
小鱼儿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恶通天道:“老花你好,这位是我徒弟,恶通天,”然后双手环臂,悠然道,“在下鱼儿小。”
花无缺不信:“真名。”
小鱼儿从他身边走过:“儿小鱼。”
“真名?”
“小小鱼。”
“真名!”
小鱼儿转过身看着他:“小鱼儿,真的。”
“小鱼儿,交个朋友如何?”
“交朋友?”小鱼儿看他一眼,怀疑道,“你不是想要跟我借钱吧。”
花无缺转过脑袋:“不是。”
小鱼儿晃着身子:“那我跟你借钱,你借不借啊?”
花无缺认真地想了一下:“有可能会。”
“凭什么理由呢?”吊儿郎当的,很欠揍。
“杀尽天下负心人。”
“这就对了,我就爱尽天下有心人,各有理由。好,我小鱼儿就交你老花这个朋友,有缘再见,我跟我的徒弟,还有要事要办。”
“后会有期。”
花无缺走回马边,上面横着被绑的胡卓。他看了眼小鱼儿,便翻身上马,潇洒离去。
哈,没人了。
小鱼儿便跟恶通天下水洗澡。
“脚开!手开!”戴着一顶草环的小鱼儿从水里冒出,托着徒弟的身体教他游泳,“什么叫开呀,游泳你见过没有啊,你怎么这样游的?这么笨的你!”
他放开恶通天,嫌弃道:“你看师父啊。”做了个示范,他道,“你看,这样游就行啦,师父是不是游得很快啊。”
恶通天道:“师父啊,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恶|魔岛啊?”
小鱼儿边游边道:“你刚吃完饭还要不要吃饭啊?”
“当然不用,我都饱啦。”
“你刚睡醒还会不会要睡啊?”
“不会。”
“我刚从恶|魔岛出来还会不会再回去啊?”
“当然会,”小鱼儿赏了他一个脑瓜崩,“师父?”
“我打完你还会不会再打啊?”
“不会……”又挨了一下,见小鱼儿扬着手还想再打,恶通天忙道,“师父,师父,师父啊,别打啦,我们……总得找点事情做啊。”
“先帮师父擦擦背~”小鱼儿趴在边上的大石头上,后面的恶通天尽心尽力为他擦着背,背上舒舒服服的,他接着道,“带你去黄山,听说黄山马上就要举行武林大会,挑选新的武林盟主,代替失踪已久的盟主——狂狮铁如云,我想去看看,找一个人。”
恶通天帮师父擦完背,也趴在边上,问他:“谁啊?”
小鱼儿答道:“到现在,我只知道我有个名字叫小鱼儿,连姓都没有,更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想有一个人肯定会知道,那个人专写武林历史,听说他背后的箱子里面藏有几百年来所有武林历史的秘密,”看着徒弟,他认真道,“我希望他告诉我,我的身世。”
“他是谁呀?”
小鱼儿转过身背靠在大石头上,道:“红叶先生。”
……
“今天那个移花宫的少年,真的那么厉害吗?”
“督主,手下无能,二人合力,武功仍与他相去甚远。”
刘喜猜想:“看来此人已得邀月、怜星二人的真传,听说她们在十八年前带了个小男孩回宫,想必就是此人啦?”
傅尚书坐在他旁边,慌道:“义兄,我女婿被他抓了,这怎么办呐?”
刘喜悠悠拿起茶壶往杯里添茶:“这种废物,你管他是生是死。我担心的是,这两个人会坏了我控制武林的大事。”
傅尚书谄媚道:“义兄的智慧胜小弟百倍,小弟望尘莫及啊,望尘莫及。”
刘喜喝完茶,转着手里的茶杯,道:“我要把我的人放在武林盟主这个位子上,利用他们来控制武林,”站起身带着谈天、说地往外走,“皇上已经同意我的做法啦。”
他回过身,对着两个属下道:“你们,去黄山一趟吧,江别鹤已经跟我说好啦。”
“可是移花宫这个少年再来搅局怎么办?”
刘喜冷哼一声:“对于挡路的狗,只有一个方法,杀!”
……
移花宫。
邀月宫主道:“无缺,你这次做得不错,不过,我还要派你出去一趟。”
花无缺颔首:“大师父请吩咐。”
“去一趟黄山。听说,武林各派要在那里举行英雄大会,推举武林盟主。”
怜星宫主皱眉,道:“师姐,我们移花宫向来和武林各派很少交往,为什么要去这次大会?”
“我们不去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来没有邀请我们移花宫参加过,这是对我们移花宫不敬。”
闻言,怜星眉头蹙得更厉害了:“那,师姐的意思是,要无缺去黄山?”
“对,打败八大门派,做武林盟主。”花无缺猛地抬头。
邀月一步一步走到怜星面前,看着她语气冷厉道:“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移花宫是最强的,我们的一个弟子就能随便地打败他们。”
“这,恐怕是去捅马蜂窝吧?”
邀月轻蔑一笑:“我们移花宫怕过谁,只要对移花宫不敬,管他是马蜂还是老虎,通通一把火烧死。”
看见怜星暗含无奈的神情,她转向得意弟子,道:“无缺,去拿武林盟主的令牌回来给我看。”
“是,大师父。”
花无缺刚走几步,突然被邀月叫住:“等等。”
他回身一看,邀月向他走来,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花无缺依言伸出左手,却见邀月握住他的手,并往他手背上放了一条蛊虫,引进他体内。
花无缺不知大师父这般做是为了什么,他只感觉自己的手像结了冰一般令人难受,待到疼痛消解后,疑惑道:“大师父?”
“你不用怕,这是断爱绝情丹。你江湖阅历浅,我怕你碰上邪道妖女把持不了自己,它能帮你,抗拒诱惑。”
最后一句咬字极重,花无缺哪能不知她是在警告自己,当即收敛心神道:“多谢大师父。”
看着花无缺的身影消失后,怜星忍不住上前一步,道:“师姐,这又何必呢,我们花了一番心血才把无缺培养成一个文武双全的美男子,你把断爱绝情丹打进他左肩……他毕竟是少年人,只要对异性产生好感的话,就会毒性发作,痛不欲生啊。”
“这有什么,比起江枫给我的痛苦,这断爱绝情丹,及不上万分之一。”说完,她召来一个婢女,“星奴。”
“是,大宫主。”
“跟着无缺,他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回来告诉我。”
“是,星奴遵命。”
……
一个疤脸汉子走到一家酒楼外,喊道:“小二!”
“哎,来了,您稍等啊!”
“小二!”
“您要什么?”
“还有座吗?”
“座啊?没了。”
“二楼呐?”
“二楼也没啦。”
“包房呐?”
“包房被人包啦。”
他们说话的当口,二楼的楼台那儿走来一对父子,双手背后威风极了。听到有人要上二楼来,不屑地吐掉嘴里叼着的签子,刚好掉到底下那桌人的桌上。
桌子主人伸手弹开了牙签。
只见那对父子中的儿子扬了扬手,道:“各位,今日是我爹的六十大寿,”楼底下涌来很多看热闹的人,又听他道,“在座各位只要向我爹道一句祝寿词,今儿这饭,就由我们司徒家请啦!”
他说得豪气,底下众人拍手叫好,一男子起身,道:“恭祝司徒老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司徒老爷哈哈大笑:“燕窝、鲍鱼任你点啦。”
“好!”众人拍手叫好。
又有一精瘦男子起身,道:“恭祝司徒老爷花甲之年,有心有力!”
司徒老爷听得更高兴了,道:“说得好,说得好啊。赐你一桌佛跳墙,再给你十两黄金!”
“好,好!”众人对他的出手阔绰表示赞赏。
见一句祝寿词就能不劳而获,那男子喜道:“谢谢老爷!”
在一片鼓掌声中,一个声音最为突兀:“小二!”
小二转过身,见一位嘴边两撮小胡子的少侠唤他,忙走到他桌上,道:“客官?”
“可不可以让那些人吃饭就吃饭,不要那么吵,影响到其他客人。”声音冷厉,带着些不耐烦。
司徒公子不高兴了:“大胆,敢在我爹面前撒野!我告诉你,马上向我爹道一句祝寿词,给足了我们司徒家面子,今天这事,我们可以既往不咎,还可以请你吃顿好的。”
那位少侠抬头:“第一,面子不需要给。第二,饭不需要你请!”
少侠冷冷说完,提起筷子吃菜。他身旁坐着的清秀随从道:“我们家小……”还没说完便被主子警示地瞧了一眼,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咳了一声改口道,“少爷,有的是面子,有的是钱!”
司徒公子气得手哆嗦,道:“你,你!敬酒不吃,你吃罚酒!”撸起袖子随手拿起一个小酒壶往底下的主仆二人扔去。
这时,一把伞挡在二人面前,阻住了来势汹汹的“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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