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正是作奸犯科,哦不,处理事情的好时机。
趁花无缺几人休养生息的时机,江别鹤扭动书房的机阔,带着夫人和爱徒进了密室,目标正是白日里那个骗过众人的大箱子。
小鱼儿虽然无法亲眼看到那个画面,却也知道江别鹤那个奸诈小人绝对会在今晚迅速动手将箱子运走,到时候可就真的死无对证了。
真是奸诈,不过要论偷奸耍滑,谁又比得过他恶/魔岛小鱼儿?
小鱼儿心中冷笑,决定今晚一定要紧紧盯着江府的动静,就看他江别鹤这只老狐狸什么时候会现出原形!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倒不是这个,反正一时半会儿他们也出不来。既然如此,倒不如让他先填饱肚子,毕竟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呢,是吧。
这样想着,他暂时放弃了对江府的监视,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地走到不远处的一个火堆前,对着面前架好的烧鸡,一边捡了根结实一点的树枝摆弄火堆一边嘟囔道:“今天晚上烧鸡我不是很喜欢吃。不过,今晚我没办法,江别鹤他,很~狡~猾~我一定要盯紧。”
说着说着,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哭声。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哭没问题,女子嘛也没毛病,但是半夜三更在乌漆麻黑的夜里跑小树林里哭的女子,显然很不正常,试问谁家女孩子会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闲的不是。
小鱼儿四处看了看,确定不是闹鬼后,大着胆子朝声源走去。三步,两步,一步,走到最后,他在一棵大树底下看到个蹲在树后抱着膝盖痛哭的女子。
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问,主要是月黑风高的一个姑娘家独自待在外面属实有些不安全,小鱼儿索性主动开口跟人打招呼:“姑娘,姑娘?”
看那位姑娘哭得那么难过,小鱼儿乐于助人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就算有,那也要说出来看一看嘛,万一能帮到人家,他也算积德行善了不是。
可惜他问了两声,那姑娘没理他,大概是伤心过度吧。小鱼儿也没多想,借着月光仔细一瞧,那人背影看着是个年轻女子,又穿着江府的下人衣服,这么熟悉的开场,让他下意识想到了一个人。等到接下来那人终于抬头看向他时,他不由想,自己跟她究竟是有多大的缘分啊。
看着那女子的苍白脸色,他哎了一声,眉头蹙得死紧,问她:“怎么是你呀,玉燕?你在这儿干什么?”
许是哭了太久的缘故,江玉燕发丝微乱,眼睛也肿肿的,仔细瞧脸上还有几道灰,虽然不是很明显,看起来也足够狼狈了。这样的扮相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小鱼儿顶多会感慨一句“好惨”,但眼前的江玉燕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本身又是个清秀的小美人,看在小鱼儿眼里,就不是“惹人怜惜”四个字可以概括的了。
见到熟悉的小鱼儿,她慢慢停止了哭泣,站起来委委屈屈道:“鱼大哥。”
看她这样估计又被人欺负了,小鱼儿忙道:“什么事啊,快告诉我,谁欺负你?我一定帮你出气。”
江玉燕不答,反而道:“其实,是我对不起你。”
她指的是白天没有为他作证的事。
小鱼儿是什么人啊,他那么机灵,怎么会想不到她夹在骨肉亲情和朋友道义之间的为难呢,更何况江别鹤老奸巨猾,就算她当时能勇敢一点站出来为他作证,估计那老东西也有千千万万个法子化解,再说后来老花不也没查到什么吗。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小鱼儿想得通透,摆摆手道:“没关系,白天我一看就知道,你是被强迫的。”
江玉燕却是一时钻了牛角尖,对此仍觉得愧疚万分:“他们跟我说,如果我不听他们的话,他们就把我活埋了,我很害怕。有一个师兄,他摸进柴房……”
言至最后,她已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不得不抬手捂住嘴巴避免哭声溢出来,看样子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小鱼儿却是不明,双脚仍钉在原地,身子却向她这边越靠越近,眼睛一眯,一副听不懂且不明所以的样子。直到江玉燕的哭声再也压不住,越发明显时,他才恍然大悟:“噢,不用说了,我明白了,可是你有没有被……?”
那种事情对于一个黄花大闺女来说不是很好听,且他自己也还是个纯洁的连姑娘家小手都没牵过的美男子,便没有说得太直白,反正懂的人都懂。
江玉燕反正是听懂了,因此愈发难过:“我拼命挣扎,就逃出来了……我现在是无家可归了,我真的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她猛地抱住小鱼儿,全然忘了男女授受不亲的顾忌。小鱼儿就没有那么淡定了,身子一僵,喃喃道:“哇,这么便宜我啊,根深不怕风摇动,树正不怕月影斜,对吧玉燕,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怕什么,不用怕。”
江玉燕哭到深处,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对此只道:“鱼大哥,我冷。”说着还越发抱紧了他。
小鱼儿怔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是求抱抱的意思,犹豫一瞬,也抬手环住了她的后背。
这一抱,只觉得女子馨香扑鼻,着实叫人沉醉。
怎么说呢,这孤男寡女共处一林的,最容易滋生一些暧昧情愫了。搭乘着飞车自半空中飞过的江别鹤见此画面,十分满意地给江玉燕递了个眼色,江玉燕会意,轻声道:“鱼大哥,你是不是觉得好像是在做梦?”
小鱼儿眼神迷蒙,乍一看如同白日里被他催眠过的江玉凤的那副模样,眼睛半睁瞳孔涣散,看上去几乎要睡着了的样子:“是呀,是好像做梦啊。我是在做梦吗?”
江玉燕抱着他,轻声蛊惑道:“其实不是做梦,这是真的。不信,你咬自己一口。”
小鱼儿呆呆地想了想,果然依言抬手咬了上去,嘶,还真不是梦啊。于是他傻笑了一下:“是啊,会痛啊。”
确认他中了自己的算计,江玉燕眼神微微一变,正想再说些什么,突然间却被一股大力推开,定睛一看,小鱼儿眼神清明,与以往的狡黠并无区别,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吸入迷药的样子……怎么会?
还不待江玉燕疑惑,便见他指着一个方向道:“糟了,我的鸡烤焦了!”
江玉燕循着他手指指向的方向一瞧,火堆之上,果然有一只散发着焦香味的孤零零的烤鸡。
“……”万万没想到,花前月下美人在怀,他居然还有心思想他的烤鸡?真是不解风情,活该他到现在都没心仪女子!
江玉燕算盘落空,只好在刹那间改变了策略,又恢复了先前那股柔柔弱弱的架势,低头道:“对,对不起,都怪我,害得你没有东西吃。”
小鱼儿双手叉腰,毫不介怀:“没关系,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有力有智,打只熊回来都没问题。这样吧,你就在树下睡一晚吧,明天一早我再送你回去。”
没想到他竟这般不按套路来,江玉燕失望不已,只好干巴巴道:“不用了,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吧。”
“回去?你不怕你师兄?”小鱼儿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刚才口口声声说被师兄欺负的人是她吧,是她吧?现在又不怕了想回去了,女人都这么善变的吗?
他凑到江玉燕面前观察了下她的表情,继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的难以置信,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你该不会要说是我占你便宜吧?”
江玉燕依旧是那副柔弱可欺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就不怎么柔弱中听了:“你刚才没有抱过我吗?”
小鱼儿崩溃道:“是你扑过来的啊!”
“就算是我如果去了,你也不该抱得那么紧呐。”
这个逻辑,更无法理解了,小鱼儿道:“你说你冷啊!”
江玉燕一噎,转瞬换了个方向继续找茬:“但是如果你是正人君子的话,就算我叫冷,你也不该抱得那么近啊。我推都推不动……”
这都能颠倒黑白?小鱼儿抱着胳膊搓了搓衣服底下的鸡皮疙瘩,简直要委屈哭了:“你推过我吗你?”
江玉燕犹不放弃:“那你是个大男人呐,我是个小女孩,我怎么能推得开你呢,再说……你刚才那么陶醉,怎么知道我没有推呢。”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也越来越低,一副被轻薄后的又娇羞又无奈的模样。小鱼儿只觉得荒谬,解释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样,你这么说,我没话说了。”
江玉燕就是在这时候问道:“我能走吗?”
还问?小鱼儿都要气笑了:“我现在没抱你,你还不走啊?!”
见他嫌弃得那样厉害,江玉燕顿时也有点演不下去了,恼羞成怒地甩手跑开了。
小鱼儿站在原地,无语万分。这都什么人啊,原以为只是朵脑子不清楚的小白花,没想到居然是朵伪装成菟丝花的绞杀榕。
看来多管不该管的闲事果然会被碰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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