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午饭，细嚼慢咽，还只能控制着吃个半饱，林晓瑜开始有点职场不易的感觉了。
吃过午饭，又慢慢穿过公园，张总很有兴致的给她们讲解这个陈县最知名景点的前世今生，还有他作为土生土长的陈县人从小到大与东湖公园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耗到快2点，才回到车上，向公司出发。
“现在厂里连我一起一共是86个人，车间上有42人，维修2人，仓库采购4人，财务办公室3人，保安后勤3人，司机2人，还有29人是销售在全国各地做销售。”张总一边开车，一边给林晓瑜说明公司目前的人员组成情况。
“生产和销售是重点！”
“嗯，早几年Z市这边焊机生产少，大多是从沿海两省那边过来的，我是Z市最早上马做焊机的那一批，不愁销售，工厂发展也快，那个时候，Z市项目多，发展快，来买焊机的人都争着提货，我连代理商都不需要，好多使用单位直接上门提货，最多的时候，一个月要买两三千台。那个时候最愁的事情是原件不够，别人来守我，我去沿海守配件厂。”张总想当年的感慨：“现在做的多了，至少Z市大大小小的焊机生产厂就有二三十家，我这算中等规模，做得早，还有些老客户。现在竞争太大，客户也不来上门提货了，改成销售人员跑市场了。”
“以前是需求爆发的时代，卖方市场，好多东西只要做出来都不愁卖，现在是市场导向，市场决定销售。不过电焊机行业上马的企业虽然多，但我们国家的建筑业，大型制造业这几年发展得快，尤其在Z市，焊机需求量也大，市场也大。”对于管理经济专业类的学生，即使没出校门，对于各大行业发展的大形势也是有所了解的。
“说是全国销售，主要还是在本省内和周边两个省销售，沿海两个大省生产和销售都占全国第一第二，外省的产品基本进不去，国内电焊机的高端市场，是日本人的天下，他们瞄准的是高端制造业，虽然价格高，但人家有技术，尤其是特种焊机，只能买他们的。我们主要集中在中低端产品，在本地市场还是有些竞争力的，只是现在市场需要人开拓和维护，销售人员也越招越多，我以前6个销售经理，这几年销售这块人手已经有29个人，增加了4倍多。”
“那成本也增加了不少吧！”
“其实销售人员增加不了多少成本，我用的承包制，销售人员都是按底薪加提成的标准来的，机器销售额的8%做提成，我只管底薪，费用都从销售中来，卖多越多收入越高，所以现在好多企业都喜欢招大量的销售人员，底薪低提成高，做得好，双赢，做不好，没钱拿，人自己就走了。”张总说的是现在市场销售人员的基本情况。诚然，现在就业市场里面销售人员的职位需求量排名第一，但变动最大的也是这个职位。
林晓瑜在心底默默的给自己专业点了一排蜡！
十来分钟车程，出了城区，道路两边的建筑越发老旧，走到岔路，转进去，大约两百米，来到一处四周白色围墙的厂区门口，门口建了一块形象墙，褐色大理石上“光明机械制造有限公司”几个金字闪闪发光，厂区大概五千多平米，四周围着花坛，种着一圈翠绿的万年青，进门最醒目的是一栋白色的四层楼房。
车子停在楼前的空地上，张总指着楼房说：“厂子小，办公和车间都在一起，三、四楼是生产车间，二楼是库房，一楼是办公区。来，这边。”
从楼房旁边的车道走过，楼房后面还有一个小花园，花园后面一排平房。
“那边是食堂和保安住宿地方。”
居然还有食堂，林晓瑜还有点意外，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规划也比较整齐，环境看着还行。
厂区不大，几步就转完了，张总带他们进楼房，一层楼大概六百多平，一楼被隔成了大小四个办公室，进门是接待室和大办公室，小的是张总自己的总经理办公室，一间最大的是会议室，最里面是财务室。
“这是我的办公室。”张总办公室不大，二十来平方，办公桌后面是一幅巨大的书柜，林晓瑜仔细看了几眼，各种类型的书，商业、法律、政治、连诗歌散文都有，最闪亮的是整整一栏的国内外知名企业家的自传。
“张总实在好学，这不像位老板的办公室，更像一个学习的书房。”林晓瑜发现这位张总特别爱显示好学的特性。
张总听了果然高兴：“活到老，学到老嘛！”
中午时间比较早，办公室人不多，财务室坐着一名女子，三十来岁，披肩卷发，上着妆，张总介绍：“这是公司的财务经理，赵经理。”
“赵经理，您好！”林晓瑜赶紧上前招呼。
“什么经理，太客气。”赵经理笑着说。
“这是公司新招聘的大学生，小林，我带她看看公司。你先忙吧！”张总说。
“我在核这个月的账，就不陪你们了，晚上和小林一起吃个饭？”赵经理问。
“行啊！”
“不、不，谢谢张总，谢谢赵经理，晚上就不麻烦了，”林晓瑜连忙摆手：“晚上还要回学校，不能太晚，有门禁的。”
“那行，你们还是学生，太晚回去也不好。以后机会多。”张总很理解。
一路上了二楼，二楼是库房，一半是成品库，一半是原件库，林晓瑜在门口看了下，谢绝了张总进内参观的邀请。三四楼的布局一样，只是生产的机型不一样，生产线看上去比较简陋。
“我们现在主要是以组装为主，研发这些对小企业来说太难了，我从Ｃ大招聘了一位技术性的大学生，看看能不能对一些部位进行改进。”张总说的实话，研发这些基本是上不是小企业能做的，小企业做得最多的就是组装和仿制。或者碰上有出售专利技术的，但这种机会少得可怜。
参观之后，返回张总的办公室，在办公室坐好，一个年轻女孩进来，端了两个纸杯茶水。
“这是办公室的小文。”张总介绍了一下，小文朝她们笑了笑，退出去把门带上。
“整个公司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不知道林同学有什么想法？”
“张总叫我小林好了，”林晓瑜态度端正。“公司的确不算大，但是非常规范，从机构设置到厂区建设都很正规，最让我意外的是，公司还设置了食堂，很人性化，从各方面的细节，都能看出张总对公司的付出和期待。”
“对，我是很认真的在做企业。跟我一起入行的，有点规模的时候就把公司卖了，去炒股票，炒房子，那些来钱快。我就想好好的做实业。”张总颇有点知音的感觉。
“这样吧，我看小林你也是实在人，我直接说了吧，你现在还没毕业，可以先到公司来实业一段时间，来实习的时候，公司这边包住宿，前面有一栋楼，都是出租住宿的，公司这边有很多员工都在那住，食堂这边吃饭也比较便宜，实习期间每个月工资600元，年末是我们这个行业的淡季，目前公司没有特殊安排的前提下，每个周末两天是可以休息的，工作时间是每天早上8:30到12点,下午是1:30到6点。实习结束之后，我们在协商具体的薪资待遇。”
“张总，如果我到公司是做哪方面的工作呢。”
“现在公司不是正准备整改嘛，C大的两位教授正在給公司出方案，估计会忙上好一段时间，你就负责和他们对接，有些学术性的东西，大学生应该要理解得更好一些。”
“好，”林晓瑜点头。
“那就这样说定了，小林先把学校的事情安排一下，周日过来，你先找赵经理把住宿这些安排好，下周一的时候正式上班，可以吗？”张总也不急。
林晓瑜也没异议，张总給的时间很宽松。
交谈完毕，张总非常热情的表示要送林晓瑜两人回学校，林晓瑜哪好让老板开三个小时车送人，再三拒绝，只是让张总将她们送到陈县新生活广场221的总站，准备原路返回。
到了广场，下车，再三和张总表示感谢，等丰田消失后，林晓瑜才长长松了口气，“好累，居然正经了一整天。”
“等你以后上班了，你会正经很多年的。”苏丽无语。
“我不想，不想长大…”
“真决定留下吗？小蝌蚪！”
“你觉得怎么样？”
“公司确实小，不过老板很有诚意，看得出来对你也还是很重视，反正你还没毕业，对你来说暂时是实习，对老板来说是试用，连合同都没有。”
“我也是这么想的，试用也是双方适应。”
“可以做一段时间，不然你每天四处应聘，愁得上火，先沉静一下，好好生生做事，认真学点东西，也算是个工作经验，后面如果觉得合适可以留下来，陈县的前景不错，这里的消费水平又比Z市低得多。”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两个算啥英雄？”
“那臭味相投！”
“车来了，快点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