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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一点八分,江淼拨通阮梅雨电话,语言提示对方正在呼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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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一点十二分,胡向阳结束监考后拿到自己的手机,手机显示从九点多到现在,有人给他打了五十几通电话。
来电页显示的姓名是,阮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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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一点十三分,胡向阳也没生气,只是感慨完对方真疯狂之后回拨电话。
“胡向阳!”阮梅雨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连拿电话的手都在颤抖。“呈禾人呢?”
胡向阳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轻飘飘说了句,“她家人接回家了,你给我打这么多电话就因为这事?阮梅雨,你还是和高中时候一样,爱大惊小怪。”
但随即,胡向阳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呈禾这位同学确实和他其他的同学有些不一样。
当初阮梅雨将她带来学校时,千叮咛万嘱咐如果对方有什么状态上的问题,一定要联系她。
具体事项,胡向阳没有问过。但现在听到阮梅雨的语气,他顿感不妙。
阮梅雨不可抑制的哭出了声,“我不是给你说过…,我不是给你说,呈禾有什么事情你要先告诉我吗?你为什么…”
“她姥姥打的电话,我总不能不放人吧?你先别哭,到底怎么了?”
“呈禾不见了,怎么也联系不上,家里也没人,你能不能把她…把她姥姥电话给我…胡向阳,我求你了,呈禾不能再受伤了,她遭不住的,…她…”
“你先别着急,我发你,我发你还不行吗?你别哭了,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呀。”
……
中午十一点十五分,胡向阳坐在办公桌前,拨通了自称是呈禾姥姥的人的电话。
打了四次,对方才接。
“喂,你好。”
“喂,哪位?”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请问是呈禾家长吗?”
“不是,你打错电话了。”
随即,对方挂断电话。
胡向阳的心里也害怕起来,他反反复复查看着那天通话记录,确定这个号码就是那天给他打电话帮呈禾请假的人的电话号码。
那天打电话时,对方只是自称是呈禾的姥姥,但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呈禾同学不会真的出事了吧。”胡向阳嘟囔了一句。
随后,他胡乱摸了两下脑门,目光落在正站在电话机前的江淼。
“江淼,你干什么呢?”
“胡老师,我……”
胡向阳下意识觉得,江淼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会和呈禾有关。
不等江淼张口,胡向阳便直接打断她,“江淼,回去吃饭,休息,然后准备下午的考试。”
“可是胡老师,我要打一个很重要的电话。”
“回家之后再去打。”胡向阳的语气是一反往常的凶。
可江淼现在一心想着呈禾,还哪有心思考试。
“可是,老师,我的感觉很不好,我真的没办法静下心来去考试,老师你就让我打完吧。”
胡向阳叹了口气,对江淼说道,“江淼,呈禾同学没事,她只是手机坏了,刚才家长已经打电话解释过了。”
得到胡向阳肯定的答案后,江淼虽然还有疑虑,但还是回到了教室。
……
中午十一点二十三分,那个外地号码给胡向阳打来电话,又自称是呈禾的姥姥,说呈禾没事,不回电话是因为手机坏了,并且又给呈禾请了两天假。
胡向阳让对方将电话给呈禾,他有些事情要叮嘱呈禾,结果对方却以呈禾还在睡觉搪塞。
“睡觉?”胡向阳不解,没有一个初三生能在将近中午十二点还睡得着。
“对呀,胡老师,这丫头可能昨天晚上偷玩手机了,所以睡得晚,现在还睡呢,叫不醒。”
胡向阳发现问题,呈禾的手机已经坏掉了,那她玩的是谁的手机。
胡向阳强忍着内心的茫然与害怕,以填写假条需要问对方要了地址,随后将地址发给阮梅雨。
……
中午十二点,阮梅雨请同事帮她监考,她自己开车前往崇明市。胡向阳不放心她一个人,便也请了假和她一起。
阮梅雨本来要先报警,却被胡向阳拦住。
“他们最起码是呈禾的家人,不应该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吧,我们先去看看,再决定怎么办好吗?”
……
崇明市此时也正值晌午,家家户户的厨房都传出饭香。
“诶!你干嘛不去床上睡觉,你在嫌弃我的床吗?”有人用脚踢了踢呈禾的肩膀,呈禾用力睁眼,看到是呈安乐后,微微松了口气。
“诶,你还活着吗?”
呈禾咧嘴笑了一下,用尽全力将身体躺平,回他说,“放心…,还活着。”
“诶,那你怎么刚才不说话,还躺在这,你不能去床上睡觉吗?”
呈禾觉得现在连睁眼也是浪费力气,索性就直接闭上了。
“你脸这么白,你不会低血糖了吧?”
在一个六岁小孩的眼里,呈禾现在除了脸比刚来家里那天脸白一点、没有那天盛气凌人之外,唯一的不同就是不睁眼睛。
呈安乐以为对方这是困的。
“你没生病吧?妈妈没带你去看医生,你应该是没生病的吧。”
呈禾没还是没说话,其实她现在根本听不清呈安乐在说什么。
小男孩不知又嘀咕了些什么,之后将一个硬硬的东西塞进呈禾嘴里,呈禾想吐出去,却被小男孩柔软的手捂住了嘴巴。
“虽然你那天凶了我,我有点讨厌你,但是我觉得你现在有点可怜,所以原谅你了。”
“我不知道姥姥姥爷为什么非得带你来这,反正我看你也不像是个来帮忙的。你脾气太大了,比我姥姥的脾气还大,但是也不是什么坏事,姥姥有时候可讨人厌了,她总是让我喝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所以看她吃瘪我还挺开心的。”
“我妈妈他们总是说是我姐姐害死了我大伯和爷爷,可是不论是爷爷大伯还是姐姐,我一个也没见过,但我总觉得我姐姐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现在爸爸生病了,他们又说是姐姐害得,可姐姐明明就不在这里,爸爸明明是喝酒开车才出的车祸他们却什么都怪姐姐。”
“但姐姐从来没有来看过我,她也挺可恶的。”
“其实,我好像也挺可恶的,我甚至都不知道姐姐的名字,那就当抵消了吧。”
“你真的挺厉害的,之前妈妈从来不让我去我们家开的饭店,总说是太危险了、男孩子不能去厨房之类的话,可你一来,她第二天早上就把我送过去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在那偷偷拿后厨阿姨的手机玩了好一会手机,可爽了。”
“诶,你有姐姐吗?你姐姐是什么样子的呀?”
“你这么高冷,一定没有多少朋友吧?”
“你…,诶,算了不说了,我看你也不怎么待见我,我要走了,待会妈妈就要回来了,我可不能被她发现我回来过。”
呈安乐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呈禾,又从抽屉里拿出几块糖果,塞到她兜里。
人走到门口了,又返回来,给呈禾盖上一个小毯子。
呈安乐又对着呈禾叮嘱说,“这位…”临了,呈安乐发现自己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这位姐姐,你能不能不把我回来的事情告诉我妈妈,她知道会生气的。”
呈禾又不做声,呈安乐气冲冲的走开,将门带上。
呈安乐走了没一会,呈禾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
许宁带着许父许母,还有黄大师回来了。
“我看你爱人这个面相,肯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沾染上了,没事,只要把邪祟除掉就好了。”黄大师进门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边点烟一边对许宁说。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这个邪祟的根源在哪呢?”黄大师砸吧了一口烟,故作深沉。
许母拉了拉许宁的胳膊,小声对许宁说道,“宁宁,刚才这个死丫头的学校老师打了好几个电话,他们会不会发现什么了?”
许宁皱眉,“你刚才怎么不说。”
“你刚才不是和黄大师在医院看忠山吗?我就没说,我没记住电话号码,所以那个老师先打了好几个我都没接,最后他说找呈禾,我说不知道。”许母有些焦急的说,“可我一想不太对经呀,我就又打电话回去解释了一下,你说学校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许母的嗫嚅被许父听了个全,他打断俩位妇人的悄悄话,大声说道,“有什么好怕的,宁宁和忠山是那丫头子的监护人,就算他们找警察来了,也是我们占理,也是他们多管闲事。”
黄大师此刻也发言了,“饭菜是每天都放进去的吧?”
许宁点点头,“按你说的,每天都放,到点了在撤出来,除了昨天晚上之外,都放了。可是那丫头一口也没吃过。”
“那就没事了,你给她饭了,她不吃,这是她的问题,就算有人来追究责任也追究不到你。”黄大师吐出一口烟淡淡说道。
空气又重归安静,他们都在等黄大师拿主意。等黄大师一只烟抽完,他起身朝呈禾所在的卧室指了指,“开门吧,我进去会会这姑娘。”
许宁急忙找来钥匙开门,可钥匙刚插进锁孔,轻轻转动了一下,门就开了。
许宁惊慌了一下,连忙开门,看见呈禾人还在里面的地板上躺着之后,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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