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喃因为白九的这句话而走神时，她看见了校园围墙那飞快落地的身影，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那抹身影已经渐渐离开，走路悠哉，气质疏远，除了那个人也没有人会有这样的风采。

许喃用手机拍了张那个人的侧脸，看了看，忽地一笑：“白九，你猜我看见了谁？”

“不猜。”

许喃自顾自地说下去：“是沈菟，我看见沈菟了。”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加重了些，白九问：“你在哪里？”

“呵呵，我可是在校园对面的奶茶铺哦！”许喃垂下眼遮住充满恶劣的眸光，“沈菟不还是学生会成员吗？怎么还违反校规翻墙出来呢？你说我要是举报她，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呢？好期待到时候沈菟同学的反应呢。”

白九很恶心许喃的这种变态思想，听着声音就感觉粘稠得让人讨厌，但她还不能浪费时间在这个人身上，她在想沈菟是逃课出去是因为什么。

白九不想与她多做交谈，果断挂掉了电话。她出了厕所，站在洗手池面前，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不复存在的开朗，眉眼间都是掩盖不住的忧愁。

她用手接着冷水，往自己脸上泼了过去，水渍顺着下巴滴落，细细碎发也被沾染上了湿润。凉意散发出了内心的热，白九呼出一口浊气，总算是冷静了不少，她关掉水龙头，看着镜子中重新恢复活力的自己，很理智地做出了选择。

于是许喃还坐在奶茶铺里，在校园围墙那里又看见了一抹利落的身影落地，直奔她跑来。她知道来的人，低声笑了笑，阳光撒在身上暖意一片，她舒服地眯起眼睛，等待着下一场好戏。

“她去哪了？”白九面对她时没有那么多伪装，满眼都是不耐烦的神情。

许喃却答非所问：“你还记得上次回家吗？”

这个白九自然是记得的，她没想过许喃会当场发难，利用自己的弱点让自己恐惧。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回忆，足以让白九更不会给她好脸色。

白九冷笑着看她，沉默不语，棕色的瞳孔在光下也显不出丝毫暖意，只有无尽的冷漠。许喃心情倒是很好，乐呵呵地看着白九生气的模样，心里兴奋极了。

时间不等人，最终还是白九冷漠地开了口：“沈菟人呢？”

许喃知道她在愤怒的边缘，伸了个懒腰，这一次她很诚实地指了一个方向。“往那边走了，你去看看吧。”

“谢谢。”白九转身就走，动作十分利落，但看得出她也很焦急。

许喃看着她着急找人的身影，幽幽地提醒道：“不一定找得到，你早点回去，别被老师发现了。”

白九脚步一顿，背对着她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但做不做得到这件事，没有说明。许喃被她这行为给气笑了，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许喃才决定离开，拿过桌子上摆着的冰凉奶茶就走出了铺子。

许喃并不打算回学校，反而是往学校的反方向走，穿着重点高中的校服，却逃着课，这种刺激的感觉让她兴奋，让她产生莫名的骄傲感。

路途遇见街边的小乞丐，小乞丐整个人脏兮兮得，坐在地上，面前摆着破烂的空碗。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乞讨，摆着个冷脸看路过的人。

许喃来了兴趣，她走到小乞丐面前蹲下，眼神调侃：“小乞丐，你有手有脚，不去找活做，来当乞讨要钱？”

小乞丐一开口倒是尖酸刻薄得很，“关你屁事。”

许喃憋嘴，“你这人，就你这态度还要钱，难怪没人给你。”

小乞丐给了她一个白眼，垂下眼不再理会。

投下来的影子消失，小乞丐觉得那女人肯定离开了，抬眼间看见女人走向了超市，又过了会，女人提着一大袋的东西走出超市，向他这边慢慢悠悠地走过来。

小乞丐眼皮一跳，顿感不妙。

只见许喃站在了他面前，神情傲然：“小乞丐，你求我，我就把这些吃的都给你。”

小乞丐嘴角抽搐，觉得她真的有病。闭眼养神，决定不听这人发疯。

许喃又自顾自地说了几句话，发现小乞丐完全没听，渐渐失去兴趣，她把大袋子往小乞丐旁边一放，从自己包里拿出了一块钱硬币丢入空碗中，清脆的碰撞声使得小乞丐睁开了眼睛。

面前已经没有人了，小乞丐看见了自己旁边的大袋子，看见了碗中仅有的一块钱。他侧眼顺着大路看过去，只看见了那女人高挑的身影，一个人的疯癫与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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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菟到这里时，让对面威胁她出来的男生还有点震惊。

他这边带了十个人，而对立面的沈菟只有一个人。但就算只有她自己，沈菟的神色依旧平静，气质疏冷，总而言之就是十分的装逼，让人看着不爽。

男生笑得猖狂：“你还真敢一个人来呀？沈菟。”

沈菟冷冷地看他，“林荣恒。”

被她叫了名字，林荣恒也不害怕，挑了挑眉：“干什么叫你爹？”

“难不成你害怕了？要跟我求饶？”

“如果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头，说我对不起蓝鲸，我就原谅你了。”

沈菟在喊完他名字之后就没再开过口，一直用那种冷淡的目光睨视他，他也逐渐不耐烦起来，大吼道：“你到底道不道歉？！！”

沈菟问：“凭什么？”

林荣恒瞪大的眼睛布满血丝，情绪开始失控，“你说凭什么？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大家都知道，你不知道吗？！”

沈菟没再说话，神色自若地站在原地，没被撼动一分，淡然得像局外人般清醒地看着他发疯。

林荣恒自知自己情绪不稳定，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也不废话，直接让自己雇来的这群人打她。

“别打死了。”这是林荣恒所叮嘱的。

沈菟被包围在中间，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倒是有人看着她冷艳的脸蛋，起了色心，笑呵呵地说：“我想gan她。”

污秽的语言明明白白，那种恶心粘稠的目光让沈菟终于皱了眉头，她看了过去，眸光冷得如寒雪，气势丝毫不减。她什么都没说，可却像是在嘲讽这个人的异想天开。

一群人一时间都没动，仅仅是因为沈菟太漂亮了，他们有着别样的想法，可是他们是被人雇来的，于是这里面的老大转头向林荣恒挑眉，笑得匪气，带着威胁的意思。

林荣恒脸色发白，不明白为什么变成这样了。他沉默片刻，拒绝了这个想法：“我不同意，你们可以打她，但是不能动其他心思，否则我会报警。”

那老大长得很壮大，一身的肌肉，看起来有用不完的大力气，他眼眸一暗，神色凶煞，走了几大步就到了林荣恒面前，气势无形地压在林荣恒身上。他呵笑一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位小同学，我大可以不要这个钱，我劝你想好了再说话。”

林荣恒到底是个高中生，面对社会上的人也会感到害怕，但他不退让：“不能动其他心思，不然……”话没说完，就见一个拳头就要砸来，林荣恒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可拳头没有落下，眼前的人怒吼一声粗话。“草，谁呀？”

“开打吧。速战速决。”是沈菟的声音。

林荣恒睁开眼，看见了依旧冷静的沈菟，跟一个陌生的女孩。

那女孩站在不远处，身姿高挑，面容精致又漂亮，扎起的马尾落落大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说：“好的呢，沈菟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