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见了，姐姐。”许岁岁是个小孩，眼睛澄澈又温柔。

就这样叫姐姐，让坐在床边削苹果的沈菟手一顿，感觉仿佛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都在光明之下。

沈菟心中有些凉意，不过在抬眼看见许岁岁一脸纯真的模样，一些想法就被否定掉。

她觉得，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于是她点了点头，依旧冷淡：“嗯。”

许岁岁安静地等待着沈菟削完苹果，她一直用眼神细细地描绘着沈菟冷艳的面庞，缠缠绵绵又无比纯真。

沈菟自然是注意到了，但是这几个月来，许岁岁一直都是这样的，盯着自己发呆。加上过于出众的外貌和气质，她早已习惯被别人看了，不在意。

这样安逸的气氛过了很久，窗外吵闹的声音吸引了许岁岁，她看了过去，只看见一抹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正慌慌张张地跑在街道上。

她若有所思地说：“姐姐，你十五岁。”

“嗯。”

沈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懒懒地抬了下眼皮，看了眼窗外杂乱的人群，没什么事可以在意，收回了视线。

等不到下话，她顺手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看着许岁岁鼓着脸像个小松鼠一样小口小口地坑苹果。她问：“怎么？”

许岁岁艰难地咽下口中嚼碎的苹果，转眸看她：“姐姐是高中生吧。”

她的眼睛清澈见底，小孩子独有的天真无邪。

沈菟忽地意识到她要说什么，就听见小朋友认认真真地问：“你为什么不去上课？”

“……”沈菟沉默了一瞬。

她在想该怎么糊弄过去。

小朋友又说：“是因为我吗？”

沈菟没有犹豫地否认：“不是。”

小朋友笃定地点点头：“哦，是因为我。”

“……”

见人不说话了，许岁岁没忍住笑出了声。

沈菟一个眼神看过去，并没有吓到许岁岁，反倒是笑的眼睛弯弯。

许岁岁笑了会说：“你之前也老是在上学期间来，虽然说了很多理由，但是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的很不擅长说谎。”

“所以姐姐，你回去上课吧。”

小女孩很认真的样子。

沈菟沉默了。

十岁的小女孩因为一些原因，早熟得很，智商也十分高，性格温柔，没有小孩子的顽皮与活泼。

她就跟沈菟一样。

看着这个与自己神情太相似的妹妹，沈菟感到了一丝无力。

明明都来得及，妹妹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女孩整个人因为营养跟不上而消瘦得过分，性格温吞柔弱，眼神分明向往外面，却又离不开这里。

沈菟依旧没有说话，听着女孩一点点说下去：“我想你，是真的。但我没想到她让你这个时间来，真的很抱歉。”

她眼神中的歉意非常浓，沈菟摇摇头，“没事。”

许岁岁说：“姐姐，你去上课吧。”

“……”

“姐姐，我也想上学。”

沈菟猛地抬眼，看见许岁岁冲她笑得温柔。“我也想去学校，但是，我去不了。”

“我很羡慕你。”

沈菟明白了，她点点头嘱咐了一些话就叫了护士进来，呆了不过半小时就离开了，这一次比以往的时间要短的多。

她走到医院外，抬头看病房的方向，却发现那里已经被人拉上了窗帘，什么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