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柚呆呆地坐在书桌前,她突然想到了宋禹驰,于是赶紧拿出手机拨了视频。
宋禹驰依然一张笑脸:“小柚子,这还没放学吧,就想我了?”
陆青柚愣愣地看着他,不说话。
宋禹驰哄她:“再过两小时我就来接你,乖。”
陆青柚咬了咬嘴唇:“我不回鹭城了,明天我要跟我爸去见一个客户。”
宋禹驰瞬间收了笑脸,看陆青柚的表情他就知道,她在说谎。可他还是忍住了没逼问。
两人视频着,却死一般的沉静。
沉默中陆青柚说拜拜,随即挂了视频。
周末到了,宿舍楼很快就静悄悄的了。陆青柚呆呆地不知道坐了多久,她一回神看到天都黑了。
陆青柚随便收了几本书就出了宿舍。
回到家,陆青柚直接去了露台,她细细地护理着她的花卉。浇水,施肥,折叶,最后实在没什么干了她便坐在了吊椅上发呆。
直到听到电话声回神,她赶紧跑回房间拿起了手机。可惜不是宋禹驰,是她爸。
爸爸问她回不回家,陆青柚说有事不回。
爸爸还问她怎么连着两星期没回去了,陆青柚支吾着老半天才编出个理由来。
挂了电话,陆青柚心更沉了。
她愧对爸爸对自己的关心,也愧对宋禹驰对自己的喜欢。
陆青柚往床上一躺,她努力整理着脑海中的事,可怎么也理不清。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摆脱陆建明这个人渣,这个人就像她身上的一块伤疤。时不时就会让她疼痛难痒,让她陷入黑暗的漩涡里无法自拔。
她想了想,除了先给他钱她不知道还能干嘛。
想着想着发现肚子饿得慌,陆青柚起床去厨房转了一圈,发现哪哪都空荡荡的。
最近在宋禹驰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头发有人吹,鞋子有人穿,她还真是不习惯了。
陆青柚翻箱倒柜,发现厨房架子上有袋小面包还有一些小零食。那是宋禹驰看她经常吃饭不准时特意给她买的。
陆青柚吃着东西时不时就看向手机,可再也没有宋禹驰的消息。
她还主动发了信息问他到家了没有,宋禹驰没回。
陆青柚什么都干不了,她啃完一个面包又在床上躺下了。
陆青柚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忍不住给宋禹驰拨了视频。
可宋禹驰直接挂了。
陆青柚把手机一放,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她躺着躺着突然有点慌,慌乱中还有点想哭。
很晚陆青柚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但依然噩梦不断。
她梦见天黑的时候,被人追到了悬崖,她怕追兵又怕死。
被惊醒了,陆青柚醒来时一身的冷汗。
还好只是梦。
第二天陆青柚是被电话吵醒的,陆青柚一看是陆建明那个人渣。
她一看时间才六点钟,他妈的,这人是想到钱都睡不着觉了吧。
陆建明急得很:“钱准备好了没有?”
陆青柚烦:“银行**点才上班呢,你催命啊。”
陆建明讪笑了两声。
陆青柚昨天想了一晚上,她各种查询加咨询。她就想把陆建明送进去,最好吃一辈子牢饭。
陆青柚:“你敲我十万,咱能两清了吧。”
“什么叫我敲你钱,这是你该赔我的医疗费,务工费,精神损失费,而且钱还没到我口袋呢。”
看来陆建明做功课了,难怪只要现金。
“妹妹,你这样说就难听了,咱们可是一直在一个户口本上的一家人呢。”
陆青柚一听拧了拧眉,这人不会是有高人指点吧?
陆青柚三个字确实还在陆建明家的户口本上。但是爸爸给她改了名字,她单独有了个新的户口本。
至于当时爸爸怎么弄的,那边有没有注销,她就不知道了。
陆青柚烦躁地往后抓了抓头发。
真是烦人!
陆青柚起床后坐在书桌前看到了威廉寄给她的文件袋,陆青柚抽出留学申请书看了看。
而后她点开微信,宋禹驰的信息就如沉寂了一般,挂了她视频都不回了。
看来,宋禹驰这次真的生气了。
陆青柚愣着,心里升腾起一股一走了之的冲动。
她在想,自己离开了是不是就能一了百了呢?
九点来的时候陆青柚出门了,她准备好了十万现金,然后就坐在车里发呆。
九点半,陆建明再次给她打电话,说是在一个什么江边。陆青柚查了查,是宜城一个大公园的江边。
这地方挺宽敞,人也多,陆青柚带着钱就过去了。
陆建明等在大公园的一个小弯道里,这个点几乎没人。
陆青柚把钱扔给他:“别讹我了,咱们两清了。”
陆建明看到钱两眼发光:“妹妹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就凭我们陆家养了你十几年,你也有义务尽点责任吧。更何况你上次差点把我砸死了,医药费……”
“也是。”陆青柚问,“叔叔和婶子都还好吧?”
陆建明脸一绷皱起了眉头:“好端端的你提他们干什么?”
陆青柚一脸平静:“你不是叫我尽责任么,我问候问候他们不是应该吗?”
陆建明眼神变了变,语气不耐:“我妈就那样,叨逼叨逼的,我爸嘛……”
陆建明顿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
陆青柚叹了口气:“叔叔也真是的,我一直以为叔叔只是好酒。没想到啊,连老太婆都不放过……”
“闭嘴!”陆建明眼神立马凶狠起来,“谁知道那老太婆一碰就死了,老不死的真不抗造……”
陆青柚眼珠转了转:“你怎么知道一碰就死了?”
“你问这干嘛?”陆建明立马警觉起来了,“当然是我爸说的了。”
陆青柚从小就知道陆建明偷鸡摸狗,抢劫,调戏妇女无恶不作。听说后来出去也是街溜子,经常被抓进去。
在里面几天几个月甚至几年,但是一直没有致命的证据。所以一直浑浑噩噩,进进出出。
陆青柚一直记得初中的一天,她那个醉鬼叔叔也就是陆建明的爸爸陆德丰突然跑到家里来对着她爷爷痛哭流涕,说怕是要进去了。
陆青柚记得很清楚,当时爷爷哭了。爷爷哭着说,要不就他代替他们进去算了,反正他老了。
陆德丰说,你都80了,警察也不会抓你,只能我去。
后来没几天就听说陆德丰强~奸邻居60多岁的老太婆意外致死进去了,而陆建明也消失了。
婶子跑到爷爷这边大哭,说命苦。爷爷当即翻箱倒柜把一些值钱的玩意儿都给她了,还承诺以后农忙都会去帮她干活。
陆青柚对这件事印象非常深,因为这件事后,爷爷经常半夜哭。
陆青柚甚至恨他们一家,陆德丰是爷爷的亲生儿子。对年老的爷爷没有半分帮助,却时不时总要来添堵。
爷爷80了还要给他们家出钱出力,也因为他们家的事爷爷经常哭,后来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那时候他们那边属于偏远地区,电话都没一个。听说当时老太婆死了好几天,警察才来的。
但陆青柚一直听到别人聊,言语间透入出其实是陆建明做的恶,他爸替他顶了罢了。
越长大,陆青柚越笃定这件事的真实性。
陆德丰只是个醉鬼,陆建明才是无恶不作的真正的狠人。
“哦,对了。”陆青柚看向陆建明,“我上次在鹭城工业园碰到刘老太孙子了刘水平了。”
“谁?”陆建明一激动,脸都拧起来了。
陆青柚平静道:“你爸弄死的那个老太太的孙子啊,听说他当时也在家的。哦,对了,他还问我你在哪呢……”
“不认识。”钱已到手,陆建明着急要走了。
陆青柚明显看出他脸都拧巴起来了,可惜她还是没得到什么有力的证据。
“等等。”陆青柚叫住他,“咱们的事两清了,更与别人无关。”
“你说你男人啊?”陆建明的心思全在那一袋钱上,“老子最怕警察了,我没事惹他干嘛,我不就是要找你么。”
也是,他就是讹她罢了。别人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要是跟宋禹驰没关系,陆建明跟宋禹驰八竿子打不着。
说到底还是宋禹驰沾上她倒霉了。
回到家,陆青柚又躺在了床上,她盖着被子闭着眼睛。她想了很多很多,
陆青柚越想越难受,从小到大身边对她好的人似乎都倒霉了。
她六岁时唯一的玩伴生病后高烧不止。突然人就没了,然后她再也没了玩伴。
她小时有个表哥对她特别温柔,是唯一一个带她去看过病的,还给她出过学费的人。
可在她十来岁的时候,表哥意外高处坠亡。然后她再也没亲戚了。
她十五岁时爷爷半夜摔在地上摔成了脑溢血,可那段时间她偏偏不在家,然后她再也没了亲人。
而如今,好不容易跟宋禹驰在一起了,宋禹驰也成了别人对付她的工具。
难道她就是孤独的贱命么,招惹到谁谁就没有好下场。
陆青柚心里害怕起来,越想越害怕。
她突然起床走到书桌边,她再次拿出留学申请书看了又看。
而后她给威廉发了信息,她问他,出国留学的时间可否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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