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澄明月夜，碧海潮宗总舵。

“你赶紧走吧，别被他人发现行踪。”

吱呀——一声，门徒丙推开门，鬼鬼祟祟地从宗主千山妄的房间探出头。

深夜，没人会闲出屁来，在这个时候出现。

门徒丙绕过回廊，就听见吱呀——又一声。

杨怀玉推开门，鬼鬼祟祟地从厨房钻出来。

门徒丙震惊，“杨副排？”

杨怀玉疑惑，“小丙？”

71

杨怀玉站直了，“你也回分舵吗？”

门徒丙点头，“嗯。”

杨怀玉：“那一起吧。”

路，还有点远。

气氛，还有些尴尬。

杨怀玉想想，自己身为上级，理应出面终结这种尴尬。

于是他，“听闻你前些日子去西北做任务了，可还顺利？”

门徒丙低着头，“嗯，刚回来……”就被拖进宗主房间了。

杨怀玉：“哦。”

“你最近出了挺多任务？”他还在努力。

门徒丙：“是的。”

杨怀玉天真不解：“职位这么没升一升呢？”

门徒丙眼神闪躲，“都是宗主的意思。”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杨怀玉终于忍不住了。

“小丙啊，我对你好不好？”

月色下，门徒丙扑闪扑闪的眼睛里闪着泪花，“杨副排在我修为未入门前就一直关照我，是碧海潮宗里，对我最好的人。”

杨怀玉感觉后脖子被寒风吹得一凉，道：“那能不能跟我分享一下，你才入门，功夫也不高，是怎么在这么多任务中全身而退？”

门徒丙道：“这个吗，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个规律，掌握它就可以避免挨打。”

“真的吗？”杨怀玉热泪盈眶，他动辄吐血断骨头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吗？

门徒丙道：“我发现，那些目标人物，他们大多经历坎坷复杂，且有很强的表达欲。每当即将针锋相对之时，我只需问一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就会自动开始阐述自己的生平，从数十年前在那个雪夜呱呱坠地，到挚爱的她嫁给兄弟亲朋……这个时候不管是补刀啊，还是逃跑啊，都很轻松的。”

杨怀玉被震慑到了，“原来这样就可以吗？”

他仿佛看到新世界的大门向他缓缓打开。

72

三日后，东海断肠崖。

杨怀玉独立潮头，他怀中藏着的是刚得来的青玉莲，宗主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这东西。

脚下是戛然而止的断崖和凶猛奔流，身后是东海慕容家的家主，提剑追来。

是时候，用那招了。

慕容家主气不可遏，“魔宗竖子，胆敢觊觎我慕容氏的传家宝。”

杨怀玉忍不住道：“屁的传家宝，青玉莲本生在西蜀密林，谁知你又从哪里抢来的？”

慕容家主剑意已成，“妖人受死！”

“等等！”杨怀玉大喊。

慕容家主停下了，“妖人有何遗言？”

杨怀玉站定，“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容家主：“……”

杨怀玉：“……”

“妖人受死！”

下一刻，剑意贯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