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闲来无事时,子秋又结识了街道外面的一些小孩,他们经常一起爬坟堆、打野战、烧野伙,这就是那个年代赋予的童年色彩。然而,少小不懂事的子秋却在父母的无知和放任中,越发的贪玩和厌学。在小学生涯里,子秋的成绩确实相当糟糕,家人曾一度怀疑是否因为幼时喝母乳时间太长而留下的隐患。当别人都会从1数到100的时候,她却连1到10都没数好;当别人都能a、o、e默写的时候,她却总会前后混淆。每当放晚学了,仅有的几个靠黑板站着,要到老师那背书的同学中,其中有一个就是子秋,她就这样被列为差生的行列。比起其他差生的无所畏惧,子秋却是心生胆怯的。每次被老师带晚留下,她的心总会随着教室外的夜空一样黯淡下来,幼小而无知的自己面对眼前的黑暗,她是恐惧而无助的。
尽管如此,在老师眼里她还不算是个彻底的差生,眼神充满灵气、模样俊俏、衣着整洁的子秋总能让老师对她成绩的不理想忽略不计。老师顶多是恨铁不成钢的教导她,却从不曾发自内心的讨厌她。因为她清秀伶俐的外形,活泼好动的个性,怎么都无法让人把她和智商太低的差生联系起来。每到文艺或体育表演时,老师更是喜欢让她挑大梁。这样在大多数同学眼里,她也没被打入差生的行列,照样和同学们打成一片。日子就这样在不紧不慢、无所顾忌中度过。直到六年级的一天傍晚,当值完日的子秋不经意帮老师擦讲台的时候,看见老师那折叠着的会议记录本,上面写着本学期班级倒数十名的名单,而子秋的大名恰恰赫然在目。原本只是在一片喝彩声中混沌度日,这次才算真切知道自己在同龄人中有多糟糕。就在那一刻,子秋的头顶仿佛天塌了一般,眼前一片黑暗。她关好教室的门,沿着学校门外的芦苇丛踉跄着往家跑,泪水无声的流下来,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甚至对父母为自己设定的人生规划开始抗拒。回到家她默默的坐在房间看书写作业,丝毫没有告诉家里人学校里发生的一切。可是早就风干了的眼泪却不争气的莫名流下,这是她向父母忏悔和救赎的眼泪,也是她第一次真正懂事向人生说不的眼泪。
庆幸的是,子秋的世界不都是下里巴人般的昏暗一片,还有如阳春白雪般的灵光再现。从幼儿园到初中,子秋和若冰这样一对白天鹅和丑小鸭组合的发小一直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春天,她们一起在油菜飘香的田埂上捉蝴蝶,在麦田里躲猫猫;夏天,她们在清澈见底的小河旁捉蝌蚪、打水仗;秋天,她们在屋后的桃树梨树下用竹竿打果子,去邻居家瓜田偷香瓜;冬天,她们在白雪覆盖的田野里堆雪人、打雪仗……在学校,她们会下课一起分享从家里带来的水果和零食;回到家,她们会串门一起写作业或是做游戏。即便是偶尔发生争执,第二天一早在上学的路上走着走着也就和好了。她们一起进步,一起做游戏,互相帮助,互相学习,彼此都是对方童年不可或缺的陪伴和记忆。若冰的坚强勇敢、出类拔萃,也在耳濡目染中影响了子秋的后天努力,她正慢慢朝着另一个自己而前行。
(二)
或许若冰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又或许她从小就明白学习的重要性。总之,在大家的眼里,若冰就是一个天生的学霸。那年月,老师恨不得把他所知道的全部都教给你,可没有课外去上补习班这么一说。上课时若冰认真听讲做笔记,下课后一边做作业一边复习,遇到疑点难点第二天就去主动请教老师,别说乡镇之中,就算是城市里的小孩,能这样做的也太少了,大多放了学就像撒欢的小马驹打闹疯玩,连作业都是勉强完成,更别说什么复习预习了。但凡自己自觉一点的或者父母管得严一些,起码学习成绩不会差到哪里去,要是碰巧像若冰这样既有天资本身又爱学习的,学生愿意学又肯吃苦,老师愿意教,家长鼓励学,成绩优秀是不在话下的。年少的若冰还不知道她当时为了学习所吃的每一份苦,在将来的人生中都会化为十份甜,只是凭着一股即便残疾也要努力向上、自力更生的精神支持着她在书山学海中努力攀登。别人早晨还在迷迷糊糊想睡回笼觉,她已经认认真真开始晨读;别人课间戏耍打闹,她在回顾课堂内容和要点;别人晚上作业三下五除二就完成了,她却一字一划一边写一边对应上课的内容加深记忆,如此这般,寒来暑往从未间断,方才成就了若冰的学霸地位。她的笔记是范本,她的作文是范文,她的试卷是范卷,便连老师也都惊讶于这个小姑娘的毅力和坚韧。
在若冰家的院子里有一面水泥墙,这里经常成为她学习的圣地。每当用左手在纸上写字疲倦时,她就会打来一盆水放上一块抹布,把那面水泥墙作为黑板,用不同颜色的粉笔在上面写写画画,默写英语单词、构思几何图、解析方程式……每写完满满的一面墙,她就用沾着水的湿布擦拭掉粉笔字,天生吸水的水泥墙不一会儿就会恢复原样,这真是天然的草稿纸,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若冰经常笑言:“他日金榜题名时,这面墙便是功臣,非它莫数。”
(三)
自从子秋在若冰的光环感召下,还有那次无法忘怀的小学排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子秋潜移默化的变得刻苦努力,因为小学时光学习基础差,中考时她以5分的劣势名落孙山不能进人高中,心中已经做好了步入中专生的行列。可是偏偏不凑巧的是她所录取的中专学校所在省份,不仅距离泉镇千里之外,而且当地破天荒地发起了洪水。每晚端坐在电视机前,收看着《新闻联播》的洪水险情播报,子秋的父母纵然再没有教育理念,但也是爱子心切,终不能拿孩子的生命当儿戏。
最终,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抖擞着双手拿出存折,硬着头皮走进泉镇中学的招生办,托了人情花九千元巨款给子秋买了一个高中名额。就这样受命运摆布,子秋终于费尽万难、挤破脑袋走进镇上的高中,但那笔带着耻辱的巨款也成了她辜负父母的心头之痛。
那一年,青雨尽管在自暴自弃中曾几度被劝退学,但终究还是熬到了初中毕业。她父亲和舅妈本就是干了大逆不道之事,在亲友街邻的谩骂和窥探中,他们为了不再遭人白眼和吐沫,发了善心般将青雨送进职高继续读书,那时的职高名义上是给工厂培养专业的操作人才,但在所有人的眼里就是个谈谈恋爱、逃逃课、上上网的混世学校。这对于没了妈的孩子已经算是一种幸运,青雨好得也可以谋个中专文凭,日后也好有个交代。
当时的若冰轻松自若的以全班第一名考进高中,而子秋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只是幸运的搭上了高中生涯的末班车。作为一个农村孩子,虽然子秋出身在镇上,但骨子里流淌着农民的血液,这是子秋一直都铭记和自卑着的。父亲和母亲靠双手支撑起疲惫不堪的生活,这是子秋一直耿耿于怀的。如果说若冰想用后天的努力来弥补身体的残缺,所以她一直在学业上勤奋刻苦,始终高人一等;那么子秋则清楚的明白她的家庭根本就没有足以让她骄傲的人和事,所以在她幼小的心灵里,一直就埋下了要靠自己改变命运的种子。
原本只想她初中毕业、学门手艺、结婚生子的子秋父母,他们的观念也发生了根本的变化。那个年代孩子们的人生分水岭就在初高中的进退之间,初中毕业的要么上个职高混个文凭,要么走向社会;继续高中的则意味着大学的门已经跨进了一只脚,只要再咬紧牙关努力一把就是大学生了。
只有大学生才是真正的读书人,这一生吃文化饭,未来的风光和体面足以想见。子秋的父母终于悟出了这个道理,原来他们家也要出一个几十年不遇的“状元”了。他们对子秋的未来不再是放任自由,虽然在学业上他们无能为力,但至少在生活上他们朴实的爱却无微不至。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父母在寒来暑往中每天的头等大事就是围着女儿转,这倒也心甘情愿、其乐融融。正是在这关键的人生奋斗期,这一家三口的情越发浓烈、心也连得更紧。
(四)
清晨,阳光照进小镇,镀上橘红色的一层,笼罩着炊烟徐徐上升,偶尔的鸟叫声,在宁静的早晨显得越发清脆,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匆忙地追赶着每日的生计。母亲的布鞋生意早就随着皮鞋的涌入而大不如前,街门口的门市也成了幌子,左右对开的一扇扇门板也很久不用卸了,只留中间一道正门方便进出。曾经的“老街鞋店”再也不用大张旗鼓地去招揽顾客了,偶有知根知底的老主顾自然会到门上来。一向事业心很重的母亲,这伙却也不那么着急了,她反而逢人便淡淡的说道:“做鞋是个手艺活,干一行怨一行,现在孩子上高中了我要全力拥护。”
门市和里屋之间有个前院,子秋早就起床站在自家院子里,很专注的用来读书,似乎只有挤牙膏似的挤时间,才可以比别人多进步一点。母亲,则早已煮好了早饭,一边安心的听子秋读书,一边搅拌着稀饭、用嘴吹着碗口,好让子秋的时间一秒也不会浪费;而父亲呢,早已将子秋的自行车推放到门口,只等女儿“扬鞭起程”。
匆忙的整理完书本,子秋就飞奔着跑到隔壁去喊门,这时的若冰也早已拿好书本站在家门口等候了。由于手臂残疾无法达到身体的平衡,若冰一直没能学会骑自行车,子秋理所当然的担当起了上下学的接送任务,这段上下学路上的过程两人还可以探讨学习难题和疑惑,真是一举两得的好机会。只见她快速推起门口那辆十岁生日时外公送的自行车,照顾好若冰在后座横跨坐稳当了,用双手紧抓车把用力向前一推,左脚猛地踩上脚踏右脚顺势前跨落座,大喊一声:“坐稳了,我加速了。”便双脚交替用力地向下蹬着踏板,载着若冰奋力地往学校奔去……
夜晚,清冷的小镇被黑色笼罩着,昏黄的路灯无力地照着沉寂的路。上了近乎十二个小时课程的农村娃,背着沉重的书包、拖着疲惫的步履、噪着饥饿的肠鸣走出了校门,几乎人手一挂自行车向着各自的归程奔去。空旷清幽的街道上,大家慵怠困乏的踩着脚踏,就像伏尔加河上的纤夫,隐忍着高考艰难重逼的烦躁,更忧虑着对前途的迷茫和未来生活的沉重,在家长们期待与心疼的目盼中走回家门。
这就是一所农村中学高三学子每日的真实写照,子秋和她的同学们都在承受和拼搏着。
(五)
如果说高三生活是苦涩而艰辛的,那么杜老师则在他的魔鬼训练营中充当着亦师亦友的角色。若冰一直各门功课成绩都很好,高二文理分班的时候,她顺其自然的选择了自己喜欢的文科;而子秋由于偏科的原因,她的语文和英语出奇的好,每次考试都是名列前茅;数理化对于子秋来说简直就是天书,每次考试拖她后腿的也是这些讨厌的数字和工程式。所以在高二文理分班时,她逃难似的选择了文科班。而身为语文老师的杜一清,也顺理成章的做起了文科班的班主任。
这时,高三(2)班教室内已是人头攒动,“杜大炮”早就在班上转圈了。作为班主任,同学们送他个“杜大炮”的美名也是情有可原的。不管在课上课下,他都一脸死板,不管男生女生,他都一样毫不留情。只要不高兴了,他就会双眼瞪圆,眉毛紧皱,顶着一张小脸,嘴里开始骂开了。这伙只见他双手披在后面,踱着方步,站在教室门口堵住两个迟到的“懒鬼”,他的手不停地比划着,口中的吐沫星子四溅,那两个“懒鬼”像呆头鹅一样杵着,目光呆滞、神情恍惚的似听非听。“杜大炮”转身又朝着班上其他正在读书的人:“看什么看,你们给我大声一点,再大声一点。”顿时,琅琅的读书声从教室各个角落飞出来,像动人的大合唱,音符满天。
早读课后,大家都陆陆续续往操场走,音乐课、科技课、体育课都被主课占满了,惟独每天的早操课成了学习之余放风的唯一阵地。同学们整整齐齐地排在教室前的操场上伸胳膊甩腿,杜老师依然双手朝后披着,踱着方步站在队伍后面进行监视。忽然,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一位正在讲话的男生后面,迅速朝他后腿踹了一脚,将那男生踹了一个趔趄。那男生回过头来,瞪着眼、捏紧拳正想回打过去,一抬头看见杜老师怒气冲冲的脸,他那剑拔弩张的气势立马没了影儿。见此情景,同学们都哄然大笑,杜老师却突然转过脸来,睁圆豹眼朝大家一瞪,“有什么好笑的啊!”同学们便再也不敢支声了。
(六)
在那个重理轻文的时代,文科班一直被公认为是差生的聚集地和谈恋爱的温床。高三时班上出现谈恋爱的迹象尤为多,同学之间也出现了三六九等不同状态,成绩好的同学依然咬定青山不放松,埋头苦读着做最后的冲刺;成绩较差的同学开始放任自流,谈谈恋爱、打打瞌睡、准备毕业;那些高考被判了死刑的家伙更是想要整点事来打发枯燥无味的时光。
面对如此班风,杜老师可没少费心思,他见一个打一个,一有苗头就找男生女生私下里谈话,坚决要将所有幼苗扼杀在发芽之初。这天晚自习课,大多数同学都开始进入学习状态了,只有坐在班级后排的几个男生,拿出小镜子梳起了头发,嘴角吹起了口哨,眼神瞄准了女生,准备着递纸条的勾当。这时,早已站在后门盯梢半天的“杜大炮”却黑着个脸,匆匆忙忙走进班上,只见他一声不吭,“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大家都把手上的事放一放吧。思想混杂,班风不正,学也是白学。磨刀不费砍柴功,今天我们就来交交心吧。”杜老师站在讲台前,向大家挥挥手,异常镇定的说道。
顿时,教室里一片寂静,同学们从没见过杜老师如此冷静沉着,如此慢声细语倒让大家很不习惯了。
“到了你们这样的年龄,男生不想女生,女生不想男生,那是不正常的,但想可以,做就不行。父母一担谷一担草地挣点钱供你们读书,不是让你们来挥霍青春的。你们的父母,大多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难道你们也想当一辈子农民,一辈子扎根农村苦度一生,你们这些可悲的孩子啊,真是一群井底之蛙,你们何曾知道外面的世界更广阔、更精彩……”
杜老师越说越投入,越说越激动,他不禁拍打起桌子,脸上显现出悲怅的神情,转而捶胸顿足的训斥着台下这群不谙世事的孩子们。
“呜呜呜……”在杜老师热血奔腾、激情洋溢的煽动下,寂静的教室里传来几个女生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七)
看到班级的此情此景,满脑子只有学习的陈子秋,忽然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一件事。那天晚自习后已是深夜十点,六月的夏天就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白天还是艳阳高照,晚上却下起了倾盆大雨。放学后,同学们顶着书包、冒着大雨冲向停车棚,雨越下越大,越来越急,大家只能站在偌大的塑料车棚下避雨。
夜晚的暴雨下过后,难免会带来些凉意,若冰由于身体不适,下午就被家人接回家了。此时被雨淋了半边身的子秋一个人站在角落里,有些瑟瑟发抖。
她蹲下身来,把头蜷缩在两腿之间,努力用双手抱住全身,好让自己暖和些。可那些淋湿了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越发的凉气逼人。
“该死的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时候下,我还要回去复习功课呢。”
“老天爷,我求求你,快别下了吧。要是冻伤感冒了,我的功课就要落下了。我还怎么迎接高考呢……”子秋呆呆的蜷在那里,越想越怕,越想越急。
“陈子秋,我这里有把伞,你赶紧回去吧!”昏暗的车棚下,子秋沮丧的抬起头,依稀看到一个高个子男生,他就像救星一样忽然降临,让子秋喜出望外。
“伞给我了,那你怎么办呢?”她缓缓的站起身来,看到那男生手里只有一把伞。
“没事的,我家比你近,何况我是男生呢。”正说着,他“嗖”的一下打开了那把伞,举过子秋头顶示意她收下。
“哦,好吧,那太谢谢你了,我明天还你。” 满脑子想着要赶快回家温习功课的子秋,不假思索的接过了那把雨伞。
“子秋,下周五是你生日吧,我听说你最近在集邮,那我送套邮册给你作为生日礼物吧。”那高个子男生依旧站着不走,嘴里还嘀咕着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这,这……你是隔壁理科班的吧,可是我又好像在哪见过或听过你……” 本想推车离开的子秋听到这番话,顿时怔在那里。她定下神来,用迷惑的眼神,转过头去细细的打量着这位雨中送伞的救星。
“我是理科班的,你知道我吗?我关注你很久了……”
“哦,我的天啦。你就是传说中那个谁……”子秋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脑门,顿时脸胀得通红,近乎是遭到了一股雷电的袭击,她踉跄着倒退了一步。
原来,他就是同学们所谣传的早在高一时就暗恋子秋的理科班男生。
“不会吧,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我拜托你,以后千万别说你认识我,也不要再来打扰我。拜托啦!”子秋几乎是咆哮着怒吼道,她要尽可能的忘记这件事、这个人。
随后,她将那把带着耻辱的伞愤愤的丢在雨里,倔强的推上车子,顾不得狂风暴雨的猛烈,像是要摆脱魔鬼般急匆匆的消失在雨夜里。
……
“嘿,嘿。”同桌的若冰用胳膊肘推推子秋,台上的杜老师依旧滔滔不绝的在训导着,子秋不禁为那次事件感到脸红。男女之事、儿女之情,在她看来似乎都是太遥远的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她的脑子里,容不下一丝一毫的杂念。因为当务之急,只有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想来,自己的行为还是对的,连杜老师都不惜花了整整一节课的时间,苦口婆心地给同学们讲早恋的危害。其实,子秋和若冰在班上还是有很多追求者的。那时的若冰可是留着长发、长相甜美的校花级人物,尽管她的右手臂依然是个遗憾,但这丝毫不会掩盖她作为榜样的风采。她可是全校的才女,品学兼优的学霸,每次考试基本第一、偶尔前三,暗恋她的男生能从教室排到操场。而子秋呢,自从上了高中后也越发的女孩子气了,眉清目秀的她虽说成绩不好,但是“勤奋刻苦”成了她的代名词,再加上父亲宏林曾经“打抱不平”的英雄称号大名远扬,很多喜欢她的男生也是络绎不绝。可是,子秋和若冰似乎都不为之所动,因为她们知道自己的未来不在泉镇,而是在一个比泉镇更遥远更喧闹的地方。那次班会课以后,大家似乎都对杜老师的话有所促动,班上连续几周都是风平浪静,一片“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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