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主:敏锐的幼崽总是能看见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嘻嘻,比如吾哦!
阿笛和阿环跟随人群来到早上沉某人和他的朋友一同布置的大广场,用灯笼围起来的正方形区域,一眼望得见尾,稀疏摊位,松散人群,四面的小红灯笼是唯一光源。
小镇和西山庙处处令人惊奇感叹,庙会有些落魄啊。
不想排队的二人,尝试从灯笼底下穿过,却和身边的陌生人一同被挡,大家只好灰溜溜地排队。
队伍的前进速度快,不一会儿便轮到她们。主殿中的山小站在入口处,由于祂不到一米,身形隐藏在人群中,排队时没看见。
阿环好奇心觉醒,积极地站到阿笛前,为自家姑娘探路,跃跃欲试,按照山小的提示,进行桃花验证,阿环直接伸手,将手链状的桃花悬吊在山小头顶。金光灿灿的小光头,变成头戴生日蓝光皇冠的小沙僧。
阿环控制不住自己的爪子,收手前拍了下祂的头,虎虎生威,像打空拳一样。山小双眉上扬,嘴嘟起,生无可恋,人类总是这么无聊。阿环踏入简陋的紫薇花木门后,消失了。
阿笛取下玉佩状的桃花,放到蓝光中,她在心中将桃花变成扳指,进去前也摸了摸山小的头,嘴角笑意不断。
进入红灯笼圈出的范围,眼前幽暗,星星点点的光在门洞中闪烁,越往往前走白光越亮。出了门洞眼睛无法适应亮光,阿笛抬手挡在眼前,反应好一阵。
“姑娘,这里!”阿环双手伸直大幅摇摆,激动万分。
庙会人山人海,完全不见往日那般清冷。
人潮涌动,锣鼓升天。商铺张灯结彩,吆喝声频频,杂耍前、小摊贩前更是围了一圈又一圈人。街道较为狭窄,不似正南、正北两大街那般宽敞。
挂有大红灯笼的灯笼柱立在街道两旁,上空挂满了一排一排针刺无骨花灯,五颜六色,形状各异,亮如白昼,看不到尽头。
阿笛回应:“走,去逛逛。”
二人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东张西望。
排队吹面人,在阿环吹气期间,面人师傅捏出一只小橘猫,模样活灵活现。阿环舔完小猫的头,抬头示意阿笛也试试,她摇头,不想体验。
糖画摊,阿环从十二生肖盘里转到一只老鼠,她两眼放光,一口咬掉老鼠的头,整张脸皱到一起,齁甜,很快又舒展开来,吃得津津有味。
阿笛则转到了龙,周围的人惊叹连连。
糖画师傅画完一条龙,在点眼睛时,无论怎样都倒不出糖浆,画祥云时又能倒出,反复试验好几次,他不好意思地笑:“姑娘你看?”
阿笛双目无神地盯住没了双眼的龙。“他”内心闪过不好的预感:莫不是小皇帝双眼被蒙敝,上达天听的监察失司?
阿环拉了拉阿笛衣角,阿笛醒神:“啊,没事,不点双眼便是,我来做那叶公。”
“哈哈哈,姑娘说得好!人人皆为叶公。”糖画师傅顿感欣喜,内心不再纠结作品的不完美,放过自己。
因为缺憾,具有强迫症的他只收一份糖画钱,把多余五十文推还,但阿笛又推了回去。
“叶公只好心中龙,无妨。”她旋转竹签:“况且此龙惟妙惟肖,足矣!”糖画师傅开怀大笑,收下一百文钱,谦虚道:“姑娘妙赞。”
她们在众人羡慕的注视下离开糖画摊,阿环抿着干净如新的竹签,视线一直在阿笛手里的那条龙上,阿笛莞尔,将瞎眼龙递给她:“那去吃吧。”
小馋猫阿环高兴地接下,张嘴,瞟到阿笛,又把手里的龙伸到阿笛嘴角:“姑娘,也吃一口呗。”
阿笛后仰,用手掰下祥云,浅尝一二:“甜到心里去了。”阿环乐开花。
前方出来喝彩声,正要过去,一个两岁小男孩紧紧抱住阿笛的腿,埋脸蹭了蹭,使劲儿仰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阿笛:“呜,哇!阿姐,窝终于找到,你呀!”
阿笛眼睛里里全是问号,和目瞪口呆的阿环对视,莫名其妙。
低头观察小孩,从五官到身形,又觉得十分熟悉,更神奇的是,阿笛第一次对陌生小男孩产生了亲近感。
脑中挥之不去的亲切,使她不由自主地抚摸男孩的发揪,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小男孩不再紧抱大腿,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渴望。阿笛弯腰熟练地把他抱在怀里,男孩婴儿肥的娇嫩小脸儿贴在阿笛脸上,一会后又主动亲了两口阿笛的脸,阿笛呆住。
“他”无法对幼童摆脸色,也无法拒绝孩子的热情,只能任由孩童小打小闹。
这次她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破天荒地主动回亲陌生小孩儿,慈爱地问:“孩子,你家大人在哪里?”跟换了个人似的,变得平易近人。
“窝把婆婆甩掉咯,嘻嘻嘻。”小男孩双手环抱阿笛的脖子,把脑袋靠在阿笛并不宽阔的肩上,蹭了蹭。
阿环猫猫震惊:“你在亲别人家的小孩!”她心中突现小委屈。
“你呀!”阿笛摇头轻笑,单手抱娃,另一只手小指微翘,食指点在阿环脑门上,“乖,你看你们多像!”
“哪有。”阿环嘟囔。
灯火太暖,阿笛唇上抹一层焦糖:“都是可人的小乖乖。”
得了夸奖,阿环瞬间支棱起来,举着糖画龙在小男孩面晃悠,滋溜龙须,表情享受,夸张地逗娃儿:“这可是姑娘给我的哦,你没有,嘻嘻。”
“阿姐,窝也想次龙龙。”男孩伸出舌尖,学着阿环的动作,小鸡啄米似的舔空气。
阿笛揉头安抚男孩,又瞧见阿环故作可怜的小表情,情不自禁地笑道:“噗,阿环,再逗下去,小孩便哭了。这样,不破坏你的龙,把下面那块祥云给娃娃吃。”
阿环耸肩,无所谓地掰下祥云,递给小孩。男孩没有伸手,眼底泛起水光,真情实感的样子,比阿环还要可伶。阿笛接过祥云,伸到他面前,哄他:“我刚才也吃了一朵云,你吃下它,我们便是一人一朵,云云比龙龙还甜。”
小孩眼底的水光立刻消失,春光满面,把糖往阿笛嘴里推:“阿姐呀,吃。”
阿笛用嘴碰了一下:“好甜,你吃。”
“不对,要咬,嗷呜。”男孩以为阿笛不知糖画的正确吃法,对着空气表演饿虎扑食,“介样!”
二人被小孩可爱的模样逗笑,阿笛只好配合:“好,好好,咬。”
阿环没遇到过如此好玩儿的小孩,她玩心大起,把龙头递到阿笛嘴边:“姑娘,吃我的,龙头更好吃!”阿环嘚瑟用眼瞥小孩,小孩不甘示弱,又把祥云戳到阿笛嘴角。
阿笛无奈地吃完,可不能让他们这么无聊地比下去,赶紧岔开话题。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阿姐,窝叫阿谛,两岁。”阿谛比了个“耶”,又开始数手指,“有阿娘、婆婆、嘎公,嗯……阿爹。窝们回家呀。”阿谛小脑袋蹭阿笛脖子,她有些痒,打算让怀里的小孩立起来,结果他自己坐正了。
“阿谛,阿谛,你这小崽儿,跑哪儿去啦!”洪亮且尖锐的年老声音从吵闹的人群中传来。
“婆婆,窝在这里!”阿谛扭动身子向声音的方向挥手,阿笛赶紧改变姿势,防止小娃娃掉下去。她们顺着阿谛挥手的方向望去。
小老太老菇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老脸在烛光下白得有些瘆人,左右张望,听孙子的声音后,小跑过来,双手伸直,示意男孩:“哎呦,憨包,啷个跑人家衣兜去啦,过来!”
“不嘛,素阿姐!”阿谛不满地皱眉,背过身,趴在阿笛肩头。
“来哦!”
“素阿姐!哼!”
老太拿小犟孙儿没办法,放下双手,看向单手抱自家孙子的和一旁手拿糖画的两个姑娘,惊叹:“耶,二位姑娘,是你们嗦!嘿嘿。”
老菇很明显地松了口气,脸色恢复正常,从右衽中掏出眼熟的布老虎,在阿笛身侧晃了晃:“狗娃子,布老虎都不要啦,到处跑。”阿谛小幅度转头,眼神跟着布老虎移动,以为别人看不见似的。
阿笛取下阿谛手中仅剩一半的祥云糖画,逗他:“原来你就是早上哭声震耳欲聋的小娃儿。”
“阿姐,窝没库,是阿爹坏。”阿谛拉长身子向自己婆婆手中的布老虎扑过去,阿笛只得用手背去扶他。
老菇松手,阿谛抱住布老虎,捏着他的鼻子:“哦呦,你们看你们看,还有理喽。”
三人在阿谛嘟嘴表示不满的可爱表情中哈哈大笑。阿环掰下龙尾,分给老太老菇:“嘶,这怎么好意思呢。”
“吃嘛,吃嘛,小娃娃只能吃小云朵,馋哭他。”阿环扮鬼脸,挑衅小男娃。阿谛小心思全在一大片龙尾巴上,一边做鬼脸,一边偷瞄自家婆婆,手里的糖。
小馋猫孙儿的注视下,她接下好意,一口咬下一大半,故意嚼吧嚼吧,伸出大拇指:“多谢姑娘,特别香甜!”
小孩儿快哭了,围观大家的互动,阿笛眼中充满笑意,无奈地将祥云糖放进阿谛微张的嘴里,然后拿开:“不要祥云了?可惜,我和阿谛吃的可是一对儿。”
阿谛心思回到还剩一半的祥云上,一嘴咬住糖画,认真吃起来。阿笛越看越喜欢,伸手准备揉小孩的头,发现手上有糖渍,便放弃了。
老菇主动邀请:“姑娘们,我们一起去逛哈撒。”又对小孙儿说:“下来,个人走,你有好重,晓不晓得,把小嬢嬢累到啷个办!”
“姑娘,我来抱吧。”阿环也劝。
阿谛不愿意,好不容易和亲姐姐贴贴,他才不要离开,声音比蜜汁烤红薯还要甜几倍,撒娇道:“阿姐,嘤……阿姐。”
“没事儿,不重的。”还用单手颠了颠,“嗯,还可以,抱不动,会放下小娃娃,让他自己走。对不对,小阿谛?”
“嗯嗯嗯。”阿谛狂点小脑袋,大声回应,“对哒!”
没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老菇只好带他们逛庙会。
阿环也只好掏出手帕,交给阿笛擦手,阿笛会心一笑:“多谢阿环姑娘。”阿谛也跟着起哄,牙牙学语:“多谢阿环姑娘。”
“嗨呀!不必多理。”她翘起兰花指,装作羞涩女子。
阿笛摇头,默念:“山小,浸湿手帕。”她用湿润的手帕将糖渍擦拭干净,又让山小清洁手帕,把小孩儿的双手都擦了擦,清理烘干手帕后,还给阿环。
灵主,会不会是你的小皇帝得了白内障了呢?微笑i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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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生日晚会,阿谛认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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