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梨问：【人呢？/在不在表情】

平安才回：【疼不疼？】

房梨：【不疼。】

又问：【刚刚干嘛去了？】

平安：【看照片。】

房梨：【有啥好看的？】

平安：【就是好看。】

房梨看了半天，滑上去看那张照片，眼珠转了转，又拍了一张给他，唇角止不住疯狂上扬。

平安：【抓脸表情包】

第二条：【你能不能别发了？】

房梨：【那你删除啊，反正我是撤不回了。】

平安：【不删。】

房梨故意：【居然嫌我的腿丑/唉声叹气表情】

他：【没有！】

房梨笑起来，一个人对着手机嘿嘿嘿的。

阿晴头探过来，看了几眼忽然问：“你怎么笑得那么猥琐？”

房梨睨了她一眼把手机放下，唇角翘到了天花板，拉都拉不回来了。没想到她也有这么恶趣味的一天。

她真的好爱逗他，自从发现他很容易上脸开始。

聊到了一点，平安说不过她便一直叫她睡觉。房梨逗够了，满足了她恶趣味的心理后便也让他去睡。

他说好，他现在就去睡了，明天见。

放下手机，房梨陪阿晴看完了一个恐怖片，导致第二天十点了还在睡。

平安打来电话，说大年初一带她们去玩儿，让她起床洗漱一下。

挂了电话，房梨倒头就睡，结果就是他都来到门外了她们才刚起来。

房梨揉着眼去开门。

他看了她一眼，抬手把她垂到眼前的头发捋上去，问：“肚子饿不饿？”

房梨摸了摸肚子，说有点。

他笑了笑，手滑下来摸了摸她的脸，视线下移，看了一眼她的腿，问：“去哪儿磕的？”

房梨摇头，说：“不知道，都没感觉。”

“下次小心一些。”他问：“想吃什么？”

房梨说：“凉粉。”

他说他去带，让她先洗漱。阿晴在着，他就没进来。

她进去后，平安去镇上给她们带了凉粉过来，前后不过四五分钟。

房梨接了凉粉，平安开了对面的门，她奇怪：“对面也是你租的？”

他说：“这一层大部分都是我们工程队的。”

房梨看了一眼，整个走廊大约七八间屋子。

“那你们办公的地方呢？”

“在另外一处。”

“哦～”房梨点点头。

平安看着她迷糊样，唇角挂着笑意，伸手摸了摸她脑袋说：“快点洗漱快点吃，中午就出发了。”

房梨抬眸看他一眼，说好。

洗漱完，房梨和阿晴吃完凉粉，背着小包下楼。

平安就在楼下等着她们，四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镇上的，此时也坐在车上。

她们上车，先去阿盛家接他。

过去的路上，阿晴好奇他们的关系，平安解释起结拜的几兄弟。

他们是每年都要回来聚一聚的。可惜今年的三哥还在浙江，房梨同桌又刚新婚，大约是聚不了了。

阿晴感叹，不可思议地说他们这段友谊太长了。

在这个利益至上的环境里，一段纯粹的感情，需要多方的维护。然而这在他们眼里并不觉得有什么，他们说，做兄弟就是做一辈子的。

提起友情，平安忽然侧头看身旁一眼，说：“爱人也是一样的。”

那时候房梨坐他副驾，闻言只是挑了挑眉头，笑着瞥他一眼。口上不说，但心底却是猛地一窒。

他说的话，她是相信的，友情和爱情都是一样的。

他本身也是个长情的人。

到了阿盛家，把阿盛带上，去了阿盛村里的陀螺赛点。

赛场在松林里的平地上，确实很热闹。大人们拿着陀螺在打，小孩子在周围炸着鞭炮，妇女们拿着绣花鞋在缝制。周围还有小商家用竹篮、推车等推来的零食饮料在卖。

平安把外套脱下来，拿给房梨让她帮他抱着，仅穿着里面的黑色毛衣，接过阿盛二叔手里的陀螺，进场和人比赛。

阿盛也找了陀螺，跟他一起进去。

四禹没进去，在外边看了会儿，随便找了个地坐下。

房梨抱着衣服看了会儿赛场，拉着阿晴到远处的松树下，就着干枯的松叶坐下。

中午日晒，火辣的太阳被树枝遮去，山风徐徐，带来松林的清香。

阿晴靠在房梨肩膀上，说这风熏得她昏昏欲睡。

房梨笑了笑，说你睡吧。

她还真的立马就睡了过去。

房梨没事干，肩膀上又搭着阿晴，便远远抬着目光看向赛场，偶尔能看见场地里一闪而过的身影。他还是他，和年少时一样，那么爱运动。

哨声响起，打完一局，他们从场上下来。

房梨看着平安径直走向她之前站那个位置，漆黑的脑袋转来转去，估摸着是在找她。

一个小女孩往这边指了指，他看过来，见到她们，把陀螺还给别人，走了过来。

房梨笑着看他走近。

他来到她身边，抬手碰了碰她头发，问：“很无聊么？”

嘴巴努了努肩膀上睡着的人，房梨说：“有点。阿晴都睡着了。”

平安叉着腰站着，笑了声：“那就走，想去哪玩？”

房梨说不知道。

他在她旁边坐下，热气腾腾的，说歇会儿。

阿晴醒了过来，房梨把水递给她。

平安瞅了一眼，撇嘴：“偏心！”

房梨笑起来，把自己喝的半瓶水递给他，说：“不嫌弃的……”

话没说完，他伸手接过拧开，一口喝完。

歇了会儿，平安说带她们去玩。去哪儿玩房梨也没问，总归他会带她们去。

车开到镇上，镇边搭着小凉棚，在卖凉粉。

房梨跟阿晴一看见那漂亮的油菜花酸菜和西瓜红一般都萝卜丝腌菜，嘴里的口水哗啦啦蔓延，她俩对视一眼，说要吃凉粉。

平安诧异地看了房梨一眼，再转头看向凉粉摊，打了把方向盘，停在旁边。她们下车，一人要了一份。

房梨问平安要不要，他说不要，斜斜靠在车边，拿了根烟点燃了火。

阿盛看她们吃得香，没忍住也点了一份，四禹则去了超市。

吃完，平安过来结了账，她们上车，车子开向江底。

大年初一这天，镇上的大江边格外热闹，山对岸的镇子，还有她们镇上的小商家都会拉着商品来大桥上摆摊。

两岸山路上停满了各种车辆，连派出所的警察都过来维持秩序。

江底两岸到处都是游人。

江水清澈平缓，到了冬季雨水少，江水也跟着小。

有在江边野炊的；有去江里捕鱼的；有抬着水枪打水仗的；也有在江边游玩的。

离大桥越来越近，鞭炮声不绝于耳。

再开下去一些，车子就过不去了，停在路边，几人下车步行下去。

江边两岸怪石嶙峋，一座座岩石堆砌起来的高山像是观光园里的假山一般。

野生仙人掌长满了岩石，翠绿如春。

去桥上逛了一圈，商品不见得多么丰富，都是乡里农家的东西，但就是凑这个热闹。

逛完下来走在路边，突然听到有人喊房梨的名字，紧接着手机也响了。

江底信号不是太好，没听清如意说些什么。

阿晴眼尖，扯了扯房梨的手说：“在下面，我看见她了。”

房梨看下去，如意穿着红色长裙，正站在江边冲她们招手。

房梨和阿晴也招手，房梨转身，见平安跟熟人说话，便指了指下面，他看了一眼，朝她点头。

两人顺着小路，到了如意旁边。

如意和她老公一样，手里都提着小铲子。

房梨诧异地指了指铲子，问她：“你干嘛呢？”

如意挥舞着小铲，笑起来：“铲江底哈哈哈哈。”说着走了两步，“走，去江边看看。”

她们顺着江岸走着，偶尔进去江里洗洗手玩玩水。

如意见远处过来的平安几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拐了拐房梨胳膊，说：“你们啊，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

房梨笑着扭头看他们一眼，落下一步。

平安走到她旁边，定定地看着她的脸，也不说话，就是看着她。

房梨心生奇怪，拿手机屏幕照了照，脸没花，头发也没乱啊。

他笑起来，江水反射出远山山顶的日光，照在他蜜色脸庞上，温柔和煦带着小调皮。房梨不自觉弯起唇角，知道他是在逗她的，白了他一眼。

平安没说话，下巴往江上游比了比，房梨收起手机往前走，他跟在旁边。

江水哗啦啦流淌，鸟儿鸣叫，岸边芦苇迎着江风晃动。

阿盛在下方，拿起石头颠了颠，吆喝着比赛打水漂。平安扭头看一眼，叮嘱道：“别走太远。”

房梨说知道了。

他走过去，跟阿盛一起打水漂。四禹则是抬着手机，进了江中心开始拍摄视频。

房梨走回如意和阿晴旁边，站在岸边看他们。

如意说：“看来明年，不，今年年底你们应该能结婚了。”

房梨说：“还不知道呢。”

如意笑：“什么叫还不知道，你俩也算是知根知底，又是一个地方的，都少了那些磨合的东西，而且，”她看向房梨：“我可是读书时就经常听你在我耳边唠叨他了。”

这话阿晴也赞同，笑着应和如意。

房梨笑着摇了摇头。

读书时期和如意玩得好。少女怀春的心事多是私底下两人走一起的时候悄悄讨论。

如意班里有她心动的男生，她会偷偷跟房梨讲，讲完会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当时房梨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是的那个男生便是平安。

房梨不知道算不算喜欢，却也有忧愁，便一股脑全说给如意听。

如意那时没回答她，过了两周她们私底下走一起的时候，她说人她见到了，小男生可以的，如果能考出去的话，可以试着谈谈看。不过房梨最终也没有挑破那层窗户纸，只递了同学录，记下他家的座机号。

顺着江边走了一圈，她们又回来到如意车旁，四禹约如意去家里玩。

如意犹豫了一下，她老公在旁边说还是不去了，晚上要去哪里哪里。

他们刚结婚事情多，四禹说那下次嘛，下次一起约。

回去的车是阿盛开的，平安转到后座，坐在房梨旁边。

四禹坐副驾驶，说去他家喝酒。

阿盛和平安都说好，房梨跟阿晴对视了一眼。

四禹说：“都过年了嘛，不喝点酒不过瘾啊，晚饭也就在我家吃了，我给你们下一次厨。”

平安看向房梨，说：“阿海做饭好吃，我们有口福了。”

房梨和阿晴便也点头。

四禹笑起来，连接了他自己的蓝牙，把音乐开得极大，跟着轻哼——

“It's been a long day without you my friend

（没有老友你的陪伴日子真是漫长）

And 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

（与你重逢之时我会敞开心扉倾诉所有）

We've come a long way from where we began

（回头凝望我们携手走过漫长的旅程）

Oh 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

（与你重逢之时我会敞开心扉倾诉所有）”

平安靠着椅背也跟着轻哼，房梨蛮稀奇地瞅了他一眼。

没想到他也会听英文歌。

过了镇上，他问房梨有什么想买的没，她想了想摇头，好像没什么。

平安扬唇一笑，把手放在她腿上，勾了勾手指。

房梨手放了下去，他握住，而后又一点点五指交缠扣在一起。

她低头看，一瞬间被‘黑白配’给逗笑了。

他也垂首，房梨拉着他的手晃了晃，黑白交叠，颜色对比下，他是真的黑，她又是真的白。

以前房梨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白，生在高原，太阳紫外线最强的地方，她感觉从来没白过。

她去过山东一带，那里的女孩子才叫白；她去过沪杭一带，那里的女孩子才叫精致，以至于她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就是‘糙女’。

倒是和平安这一对比，房梨才发觉，自己也是个白白的女孩子。

她的手被他握在手心显得越发小和纤细，还白得发亮，心底莫名就开心，她调侃他：“你看看你，怎么这么黑啊？”

他笑：“我成天在外面跑，怎么可能白？”

房梨笑着睨了他一眼。

回到半路，他把车窗降了一些，下巴点了点外面的路，跟她说：“外面那些路，都是我们这些年来修起来的。”

房梨侧身看出去。

平安放开她的手，转而搂着她的腰，让她撑着他的腿往外看。

公路对面是一座高山。

残阳西斜，一半映着山顶，一半留了阴影。

山的半中腰有几家村落，村落外有两条弯弯曲曲的山路，一直绕啊绕到山脚与山脚的柏油公路交叉。

近几年一直在推进农村的脱贫攻坚战，第一步便是给各个村组通路，实现“村村通，户户通”的基础工作。

小地方工钱少，项目招标力度也不大，工钱还不好拿，根本没有工程队愿意进来，都是他们在撑着。

一条又一条的村镇道路修通。从村落到镇上的交通便利了。

以往用人工背，用骡子毛驴驼的粮食庄稼，有了道路后，摩托车三轮车样样行得通，大大减轻了农民的劳动力。

就是现在走着的这条道路，也是他们修好的。

都说要致富先修路，道路是一个地方的财富桥梁。

而他，在努力搭建着他们这个贫穷落后乡镇的桥梁。

房梨看了会儿，顺势靠在他怀里，由衷说：“老平，很厉害哦。”

平安笑起来，眼眸弯成小月牙，打心底觉得开心。

房梨看着，没忍住跟着笑，竖起大拇指晃了晃。

他低眸看她，手在她腰上掐了掐，转了话题说：“你怎么这么瘦？”又问：“多少斤？”

房梨说：“九十六斤。”

他诧异，眉头皱成小山，说：“怎么那么瘦啊，要多吃点。”

房梨笑着仰头看他。

平安定定看着她，喉结滚了滚，说：“以后，我一定要把你喂成小胖猪！”

房梨笑着睨他一眼，伸出食指点了点他胸膛，说：“不要，胖了就不好看了。”

“好看，怎么可能不好看。”他笃定道：“反正我觉得好看。”

房梨还是笑，静静靠了会儿，突然问他：“这些年你有谈过女朋友么？”

他哼笑一声，说：“谁没交过几个女朋友啊。”

阿盛突然接话：“大哥可真有你的。”

平安觑了阿盛一眼，说：“不过是因为工地忙，没精力去陪伴，最后都无疾而终了。”

房梨笑了起来，“你不是很想结婚么，怎么不腾出点精力来？”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目光转向车窗外。

歌曲：《See You Again》（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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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