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房梨才看见他发给她的那条信息。
平安(03:16):【睡不着/委屈表情】
她就说,昨晚要是回了,那他们一个都别想睡。
发了早安的信息过去,他没回,估计在补觉。
阿晴睡得早起得也早,正在化妆,房梨看了眼,也起来洗漱化了个妆。
这一天,平安原本是要去接他姐姐的,房梨和阿晴都要打算各回各家了,他姐姐又打电话来说还有事,要推迟一天。
她们的行李箱又没拿成。平安说带她们去山里玩,也算不得是山里,因为这座山也是她们这儿的景区。
这个季节,山茶花开得遍山都是,火红的花朵衬着蓝天白云。
冬日艳阳高照,暖风熏得游人醉。
他把车停在路边,带着几人往山里走去。
山里树木丛生,枝繁叶茂,连水也是清的。走在山林小道里,叽叽喳喳的鸟儿声不绝于耳。
阿盛和四禹走前面,阿晴跟在他们后面
房梨和平安走在最后。
山路有些陡,房梨又常年不运动,走了不到一半,整个人都没力气了。
平安转身拉住她,问:“有这么累么?”
房梨白了他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笑起来,握住她的掌心:“那我背你上去。”边说边弓下腰。
房梨看了看还剩下的路,摇了摇头说我可以。
他说逞强,看她真不愿意便直起身子,拉着她慢慢走。
好不容易被他拉扯着爬了上去,俩人的手自然也就没放开。
山里空气好,他们在景区提供的桌椅板凳上坐下。
阿盛找了石头,在桌面上画了个五子棋的格子,找来小石子和树枝摆棋。
一人一局玩着下去。
轮到房梨跟阿盛对战,平安杵她身后瞎指挥一通。
等真的输了,他居然也笑得开心,直言有难同当——他输,那她也要输。
房梨无言,拿小树枝丢他。
平安灵敏地躲开,得意洋洋的,“哎!打不到我!”
别人都是少年感,他倒好,直接降了两级,满满小屁孩感。
可看着看着,房梨唇角还是越扬越高。
天色还早,他们又去了其他地方。
越野车蹿进茂密的丛林里,他们在森林深处下车。
三个男人说要在山里做个陷阱,看能不能抓到什么。说动手就动手,平安找了根树枝,转去车后座拿镰刀修砍,看见没吃完的甘蔗,一把提着出来给她们。
阿晴吃完一截,突然问:“甘蔗有种子吗?不然是怎么生长的?”
房梨看着甘蔗节子,给她说了说甘蔗的种植方法。没事干就把节子埋土里,开玩笑说:“看明年会不会长出新的甘蔗来。”
平安在旁边听见了,走过来看,笑房梨:“你这怎么能活,不到一天就被小蚂蚁给搬走了。”说到这个,他把甘蔗提了过来,一节一节砍下来,又找了塑料袋子。
阿盛和四禹走过来问他干嘛,他笑:“给某人种甘蔗。”
某人的房梨尬笑。
阿盛和四禹稀奇,连陷阱都不弄了,过来看他。
平安把塑料袋子撕开,拿镰刀挖了几个土坑。
阿盛和四禹蹲下,把甘蔗节子埋进土里,从旁边的溪流里打来水浇上,拿塑料袋子蒙上,最后把土盖上。
房梨跟阿晴蹲在旁边看他们弄。
平安埋好甘蔗,笑着说:“明年,这里就长出你们的甘蔗了。”
房梨:“那明年,再来看一看吧。”
阿盛:“来了不一定能看得见,长不长另说,就算是长了,指不定有人路过看见了给砍了。”
阿晴拍他一下,“留个念想嘛,干嘛说那么现实。”
“啊?”阿盛挠了挠脑袋。
房梨噗嗤一声笑开。
晚上回市里吃饭。
平安坐房梨旁边,忽然问:“过年,你是不是要留外面了?”
房梨说:“嗯,是的。我爸妈今年不打算回去里面过年,我也就不回去了。”
因为弟弟寒假要吃药,要照顾他,所以爸妈应该是不回去了。
平安抬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菜,有些许的沉默。
那天其实已经是大年二十九了。
吃到一半另外一个朋友过来了,他们几人开启了吹牛模式。
两个女生就静静地吃着饭菜,平安给房梨夹了两箸荤菜,说你怎么都不吃肉。
房梨笑笑,吃完饭放下筷子,手撑着腿面听他们聊天。
过了片刻,温暖干燥的手放下来覆在她的手背上,而嘴里在跟阿盛他们聊着,房梨侧目看他一眼,微微弯唇。
他握了会儿,把她的手翻过来,整个包在手心里,揉两下握着,过会儿又捏两下。
房梨跟阿晴说话,说完手机震动,还是那个客户,说了个八卦给她。
房梨垂首,拿着手机单手打字,简单回了两句,感觉到手心被握了握,她退出微信。
平安左手端杯,侧目看她一眼,房梨小声说:“工作上的事。”
他点了点头。
不管桌面上多么热闹,他的右手一直在桌布下拉着她,喝酒、吃花生用的都是左手。
房梨那时候染了指甲油,是如意新婚那天给她做的,还蛮漂亮的宝蓝色,上面有小塑料钻。
他捏着她的手,一抠一抠的,等她看下去,大拇指上的装饰品已经被他抠掉了。
房梨要收回手,他一顿,侧脸看了她一眼。
她直接把他拉着她的手摆在桌面上。
阿盛和四禹一看,噗嗤一声笑开。
阿盛说:“大哥,我就说你那手放桌下干嘛,感情是拉对象的手呢哈哈哈哈。”
四禹也说:“偷偷摸摸干嘛哈哈哈,别搞偷情那一套。”
房梨还能维持一副处变不惊的神情,倒是平安,脖颈和耳尖开始蔓延起薄薄的绯红,但因为肤色黑,远看不怎么看得出来,可房梨离他那么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平安放开她的手端起酒杯,吆喝着:“喝酒喝酒。”
阿盛不跟他碰杯,说:“你跟大嫂喝哈哈哈,别搞得一会儿你们俩在那偷喝。”
好了,这会儿他没喝酒都上脸了。
房梨杵着下巴看他,到底没忍住笑了出来。
平安侧头瞅了她一眼。
她把手摆他面前,给他看:“你看你把我指甲抠成什么样。”
他看了眼她指甲上的坑坑洼洼,再看自己的指甲,上面还有宝蓝色的甲油胶。他自己也没忍住笑了:“改哪天我给你搞一个。”
房梨诧异:“你还会这个?”
他说:“不就跟粉刷瓷砖一样么。有什么难的,一沾一刷完事。”
房梨:“……”
阿晴在旁边笑个不停,说他把他自己当粉刷匠了。
吃完晚饭,阿盛抱了个篮球,说去打会儿。
篮球场在医院那边,他们得走一段路过去。
大部队走前方,平安慢下脚步跟在房梨旁边,也没说话。
过马路的时候房梨看了眼手机,有车路过,他拉了她一把,顺其自然地就环着她了。
过了马路,他的手放下来拉着她,慢悠悠说:“要不回去里面过年?外面都不热闹的,不能放鞭炮,不能看烟花。你也知道我们里面,过年还打陀螺赛,各个村委还会赶集……”
他在努力列举着里面过年的种种好处。
房梨沉默片刻,说:“回去没地方住啊,我家已经好几年没回去住过人了。”
“就这个?”他看她一眼,眉梢一扬,“这是小事啊,家里不能住,可以去我家啊。”
“这可不兴瞎说。”
“反正是早晚的事,又不是没去过我家。”
房梨睨他一眼,平安回视,顿了顿改口:“镇上,我住那屋也是什么都有,就是要麻烦你自己动手了。”
“而且我就大年三十晚上回家吃个饭,吃完饭就来找你了。”
“你要是不喜欢一个人在着,把阿晴叫着进去呗。”
阿晴父母哥哥嫂子都在广州打工,今年过年也是不打算回来的。本来她说这次回来过年,估计得去她小姨家。
阿晴的这些信息平安早在这两天游玩的时候就了解了个清楚,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房梨有些犹豫了。
平安摇了摇她的手,说:“过了年,我至少得一个星期左右才能出来。”
他这话的潜意思房梨猜出来了一些——得有一个星期不能见面。
山里面确实是这样的,大年初七之前能不出来最好不要出来。过年后还兴请客吃饭,出不来也是正常的。
“过了年还有春游出行,野炊各种,在外面都没有,康康还说今年要把老同学都约起来聚一聚,估计也就是在初二三左右。”
房梨说:“那……我问问阿晴去。”
平安立马放开她的手,朝着阿晴那个方向比了比下巴,让她现在就去。
房梨笑着看了他一眼,往阿晴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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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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