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娘子,你是突然醒来后,发现自己抱着花瓶站在一棵树面前,然后在树洞里发现一颗虫茧,当你靠近的时候虫茧像是被人从里面撕开,一个女娃儿在里面哭啼着,她的小手旁放着一双针线”,任风听完肖语描述的画面后总结道。
肖语抱着新鲜出炉的小婴儿,望向织梦花说道:“当我抱着花靠近她时,我发现自己的意识无比清晰,像是虚空中抓住我的灵魂回到我身体,又能掌控自己的感觉。这时,织梦花忽然绽放,小婴儿渐渐没有了哭声,又安然睡着了。当时,外面天气逐渐变暗,我一人又不放心,将一婴儿放在野外,便抱了回来。”
屹立在用爱滋养的织梦花,于黑夜中铺盖。
“你阿娘在丢失小白后,神魂俱失,于一棵大树找到了你,也找到了灵魂”,任风坐在床头讲着,听着小阿云逐渐趋于平缓的呼吸声,便将烛火吹灭,轻轻退出去将房门一关。
——望京台底下的牢狱中
倒计时:3天
肖易云清醒过来,看着乌蒙蒙的天气将心脏点上了重重墨水。这时,从牢口端进一个坚硬的馒头和一碗看不清大米的稀饭,除此之外就是一片寂静。
倒计时:2天
一晚上保持抱着自己头蜷缩在角落的肖易云在听到门口有动静时,便立刻站起来,想靠近门口时把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结果却是隔壁的狱友要去行刑,牢头带着衙役来的动静。
“大人,我不要死呀,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我以后一定重新做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大人”,浑身脏乱的男人痛哭流泪地抱着衙役的腿,结果却被一脚踹开。
牢头在一旁冷笑道:“还重新做人,你拐卖那么多孩童去天域教献祭生命的时候,想过让ta们重新做人嘛。”
男人立刻爬起来反驳道:“你不懂”,紧接着用激动的语气惊呼道:“这是主的恩赐,天将降下灾祸,唯有信域才可得到救赎!”
衙役一击就将他敲昏,然后招手让手下将人带去望京台,疑惑道:“唧唧歪歪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牢头看着这头脑简单,但是四肢发达到可以打死十个像自己这般清秀身材的男子,便放缓了声音解释道:“回大人,这天域教是最近新起的邪教,秉持着只需献祭自己的灵魂方可解救众生的原则,到处进行仪式,这些受害者大多都是家境贫困、不被人疼爱的孩童。”
他们聊天经过肖易云的时候,衙役看向呆立在门口的小孩有感道:“这就是那个被林大人抓回来的小蜘蛛”,便伸手拍了拍牢门,把小孩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轻笑道:“看起来是个胆小的,没想到还敢一个人跑去跟林璟交易,真不知道你那个时候没被献祭而活到现在是福气还是晦气。”
另一个凶神恶煞的衙役双目瞪大看向肖易云,哼了一声转头道:“林柏清作为林璟的兄长,不好好管教这小兔崽子,让xi”,刚发出一点声音便收回了嘴,冷眼道,“只有这小孩死去,应该就能解除,让一切回归”,说完怜悯地看了肖易云一眼。
某被评价四肢发达的衙役感叹道:“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看着肖易云说了这一句,“或重于泰山”,眼神却看向上方。
倒计时:1天
今日的一日三餐都是按牢狱的最高饭餐指标进行安排,牢头端着手中的烧鸡腿放在肖易云面前,诱人的香气只是让肖易云抬了一下眼,便再次闭回去,脑海里回放着林璟跟她的对话。
“你知道你父母是因为你救回了她的灵魂才收养你的”
“你知道自己跟平常儿童不一样,没有人是从虫茧里出生的”
“你知道你手中的蜜针可以织出让人一直沉浸在美梦的力量”
“但你不知道你的出生跟你的哥哥任白的去世有着紧密关系,如果被你的父母发现这个秘密,ta们还会毫无保留地爱上你嘛?”
林璟看着肖易云惊诧的眼神,补充道:“我只要你织出这样一条这般图案的布,我就告诉你关于你哥哥的过去,小朋友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人的。”
只有九岁的肖易云看着这图案,三个重叠在一起的圆环,圆环的内部是密密麻麻的咒文,散发出来超出域内的力量让肖易云的眼睛暂缓了一会。
其实她已经在虫茧里呆了三年,尽管没有破壳但她是有意识的,从肖语抱着花瓶靠近她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破壳的机会来了,所以为了报答ta们的恩情,也是想知道哥哥的消息是否跟她有关,她闭上眼睛同意了。
——望京台
底下的公告栏上贴着于正午望京台南处行刑火烧,行刑人为肖易云。围着的吃瓜群众们高声讨论着,妄想摸清这起案件的来龙去脉。
“诶,我听说是肖语家那个小姑凉,她是从虫茧里爬出来的,吓死,这让我以后的衣服生意怎么做”
“你就说买你的衣服,是不会从里面爬出个孩子”
“造孽啊,对一个小孩子进行火烧,慢慢感受自己变成炭灰的痛感,这也太残忍了”
“这能怎么办,听说她是蜘蛛,她织出的布用火烧用水浇用手撕碎,还是半点效果不起”
“所以说就听那天域教的狂徒说什么解铃还需系铃人,解决问题的关键就是解决提出问题的人,直接把人给整没了”
“那位林大人的弟弟,哦不对应该是林某人,被踢出祖籍了,那天猖狂道只有用火烧才能驱除邪祟,你敢用一个无辜孩童的命去换你家神明苏醒嘛”
微风拂过嘈杂的人群,径直走向少女的青丝,手中铃铛随着步伐轻轻晃荡,时不时敲击着身侧的纯白面具,像是孩童玩耍躲猫猫时在倒数着最后的时限。
正午时分,望京台火起,肖易云被捆在中央,身旁是肖语托牢头还给她的虫茧,十年前她在这里面等待离开虫茧的时机,十年后她跟哺育她三年的虫茧一起葬生火海。
太阳很刺眼,就像是三年没见过光明的人第一次出来感受到炽热的目光,如同被火融化一般。
肖易云身旁的虫茧在被烧焦后,竟从里面钻出来一条红色的丝线,在她意识模糊的时候渐渐绑上她的身体,从左手开始缠绕,绕过她拿着蜜针的手指,绕过她温度升高的手臂,绕过她流下的眼泪,绕过她紧闭的双眼,最后从烧焦的右手封上口,一阵风吹过火焰,只留下了虫茧火烧后的灰烬。
——京南客栈
游柠言看向面前的夫妻,坦言道:“此后你们就当她已然在今天死去,莫要追来再看她一眼,这也是避人耳目。”
肖语苦涩一笑,“好的,游大人,我知阿云在你身旁方可活得久些,就当我们此生的母女情已断,愿她平平安安。”
任风牵起肖语的手,向游柠言鞠了一躬,“多谢游大人,救过我儿和我女,此中恩情永世难忘。”
倒计时三日的行刑,一日肖语长跪避风堂,二日任风知儿殇真相,三日游柠言于虫茧藏入她的红丝带,流在血液中的心结是解不开的红线。
二重梦·解——
[好运莲莲]一点过去的时光[吃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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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众生佛相,佛生众相(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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