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海妖盛宴

穿过最后一片荆棘丛生的灌木丛,江春年踏入一片诡异的空地。阳同被揉碎的银箔,洒在这片突兀的空地上,原本应该生长树木的地方,树桩被齐刷刷削平,断面光滑得如同被精密器械切割过,泛着冷森森的幽光。潮湿的地面上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混合着泥土与铁锈的味道,让江春年的后颈泛起一阵寒意。

他下意识地警惕起来,目光扫视四周。就在抬脚的瞬间,鞋底似乎踩到了什么异物,挪开脚,一块碎布映入眼帘。弯腰捡起时,指尖触碰到布料背面粘稠的触感,借着月光,他看清那是暗红色的痕迹,早已干涸的血迹在布料上凝结成块,如同一张狰狞的鬼脸。系统提示适时弹出:【军服碎片】。

空地中央,一个灰扑扑的帐篷静静躺着,布料上沾满泥浆与枯叶,边缘还挂着几根灰白色的毛发。江春年握紧腰间的小刀一步一步靠近。帐篷表面凸起的形状透着诡异,仿佛里面蜷缩着什么生物。

江春年皱起眉头,蹲下身子,用手艰难地撑开帐篷开口。展开帐篷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几乎让他作呕 —— 是那种久置的腐肉与鲜血混合的恶臭,如同打开了一座尘封的万人坑。帐篷内部漆黑一片,宛如吞噬光线的深渊。他深吸一口气,踏入其中。腐臭的气息愈发浓烈,沾在脸上的布料触感黏腻,像是触碰浸泡在尸水里的绷带。借着从缝隙透入的微弱月光,他看到帐篷内壁上溅满暗红的血渍,干涸的血迹呈现出诡异的喷溅状,在墙壁上勾勒出一幅幅扭曲的图案,如同地狱的壁画。

走到帐篷中央,江春年摸索到一个沉甸甸的物体。一端沉重得几乎难以提起,另一端却轻得出奇,诡异的重量分布让他心中警铃大作。大致估量,这东西足有三四斤重。他顾不上细看,攥着物体就往帐篷外跑。

当阳光重新洒在身上,他这才看清手中的物品——一把锈迹斑斑的武士刀,刀身缠绕着发黑的布条,刀镡处还卡着几片碎裂的指甲。最骇人的是,刀柄上斜插着两颗圆滚滚的物体,表面布满黑色的菌斑,形状依稀可辨 —— 那是两颗头颅,皮肤早已腐烂剥落,露出底下森白的颅骨,空洞的眼窝里还残留着几缕灰白色的碎肉。

江春年的心脏猛地收缩,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他本能地想要丢下刀,但理智很快将恐惧压制下去。颤抖着伸出手,轻轻点向那两颗头颅,系统提示冰冷地弹出:【自然脱落的头颅】。确定头颅并无特殊用途后,他强忍着胃部的翻涌,一脚踩住头颅,用力抽出武士刀。

【生锈的染血武士刀 等级:I 可带出

攻击力:未知

耐久:10/100(耐久会在多次使用后降低)

限制:非汉奸无法领悟其精髓,自动降低部分攻击力

备注:百人斩!专斩日本鬼子!】

握住刀柄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掌心传来,仿佛握住了一条刚从冰窟里捞出的毒蛇。江春年试着挥出一刀,“咔嚓”一声,刀刃深深砍入树干,木屑飞溅。巨大的后坐力震得他虎口发麻,双手几乎失去知觉。这把刀太过沉重,每一次挥舞都如同举起一块巨石,灵活性近乎为零。若不是凭借着远超常人的臂力(刚提升的),恐怕刀一旦卡进树缝,就再难拔出。

刀身异常厚重,与他在现实中见过的武士刀截然不同。那些所谓的武士刀在这把刀面前,就像脆弱的玩具。这把刀上凝结的杀气几乎化作实质,每一道锈迹都仿佛浸染着无数冤魂的血泪,让人不寒而栗。

他收起武士刀,这笨重的武器显然不适合随身携带赶路。习惯性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两颗头颅,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大胆的想法。再次走近,伸手触碰的刹那,两颗头颅如同被黑洞吞噬般,消失在系统空间中。一股强烈的不适感涌上心头,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五脏六腑间啃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诡异的触感与冰冷的系统提示,不断在脑海中回荡,提醒着他这绝不是一场普通的冒险。

腐叶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江春年盯着掌心因收进头颅而泛起的青灰色纹路,胃袋翻涌的适应着这股诡异的不适感。他摩挲着腰间新得的武士刀,指腹擦过刀镡处残留的碎指甲,一个血腥的计划在脑海中成型 —— 那些沾着腐肉的头颅,或许能成为绝佳的诱饵。

返程的小径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每根横生的藤蔓都似要勾住他的脚踝。江春年第十三次条件反射般侧身翻滚,狼狈地摔在布满碎石的土路上。沾着泥浆的手掌撑地时,他摸到某种黏腻的液体,借着透过树冠的光斑,发现指尖是暗红的豹类唾液 —— 方才躲闪的位置,此刻正滴落着新鲜的涎水。

"防患于未然。" 他抹去嘴角的草屑,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紧绷。话音未落,一道黑影裹挟着腥风从头顶掠过,粗壮的树干在巨力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只浑身皮毛竖起如钢针的变异豹,正用充血的兽瞳死死锁定他的位置,喉间滚动着雷鸣般的低吼,震得周围枯叶簌簌而落。

武士刀出鞘的瞬间,铁锈与血腥气混着夜风扑面而来。江春年却在对视的刹那瞳孔骤缩 —— 豹子眼中燃烧的复仇之火,竟让他想起一星磷火。当野兽弓起脊背准备扑杀时,他突然转身狂奔,军靴踩碎枯枝的脆响在寂静的林间格外刺耳。

"穷寇莫追..." 他在心底默念,同时从系统空间取出那颗布满菌斑的头颅。破空声从脑后逼近的刹那,他精准地反手掷出。豹子跃起的身姿在空中凝滞,血盆大口本能地咬住飞来的物体,碎骨迸裂声混着吞咽的咕噜声,让江春年的后颈泛起一层细密的冷汗。

如法炮制,江春年又成功拖延了豹子十几秒。【豹子】咽下肉后,忽然喉咙传来阵阵刺痛。它咳嗽几声,吐出一口鲜血,难以置信地看向地上的血迹,又吐了一口。【豹子】茫然地看看地上的血迹,又看看两只前爪,加上喉咙的剧痛,它的腿一软,再也没心思去追江春年了。

它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夕阳西下,一头【母豹】领着一只【幼豹】在无垠的草原上行走。母豹身手敏捷,跑一段路就会回头,叼起幼豹走一段,再将它轻轻放在地上,让它自己跑。太阳虽然快要落下,但幼豹从不害怕,因为它知道,有母亲陪伴着它。日复一日,直到有一天,它们在草原上休息时,母豹突然身体一颤,起身将幼豹护在身下,随后开始吐血,生命垂危。幼豹瞪大双眼,想要记住母亲最后的样子,可它终究还是昏迷了过去。在昏迷前一刻,它听到有人说:“神机妙算啊,老李!”

再次醒来时,幼豹发现自己长大了,身体里仿佛多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瞬间,它有种错觉,妈妈回来了。

一个白□□面弹出:

【发布主线任务:杀死【海妖幼虫】】它小心地藏在山林中,虽然看不懂,但他能够理解。

【主线更新!杀死【江春年】】在它看见江春年的一瞬,主线任务更新。

它看向地面的血迹,意识逐渐模糊:“妈妈,终究是对不起您了。”

它倒在地上,看着江春年一步步走近,露出苦笑。是啊,如果没有那两个人头……

“你杀了你自己。” 江春年沉声道。【豹子】眼中满是苦涩,看着江春年举起武士刀,随后,头颅落地。

江春年感慨道:“你杀了你自己啊!”鬼知道是什么原因,那豹子居然怕血。

他其实没往人头里塞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放了些碎玻璃片。原本想干扰豹子,却没想到豹子晕血,这些玻璃碎片反而起到了关键作用。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林间的瘴气,宛如一柄金色的利刃,精准地劈开江春年周身萦绕的阴霾。细碎的光斑穿过残破的树冠,在他沾满血污与泥土的脸庞上跳跃,像是无数双好奇的眼睛在打量这位从生死边缘归来的战士。那道斜斜的光束落在他紧攥武士刀的指节上,将青灰色的血管照得近乎透明,刀身上凝结的豹血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宛如镶嵌着暗红的琥珀。

阳光顺着他湿透的衣角蜿蜒而下,在满地狼藉的枯叶上投下晃动的剪影,与斑驳的血迹交织成一幅惨烈的画卷。江春年微微仰头,任由阳光抚过他疲惫却坚毅的面容,感受着久违的暖意驱散骨子里的寒意。这一刻,阳光不再仅仅是自然的馈赠,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慰藉,轻抚他因杀戮而紧绷的神经。

远处的山峦在阳光的勾勒下逐渐清晰,晨雾如轻纱般缓缓褪去,可江春年知道,前方等待他的依旧是迷雾重重的小镇与深不可测的秘密。阳光落在他后颈新添的抓痕上,刺痛感让他清醒,提醒着他战斗远未结束。他深吸一口气,将武士刀收入腰间,迎着阳光大步前行,身后被拉长的影子,如同一条忠诚的战犬,紧紧跟随,随时准备迎接下一场未知的挑战。

江春年提起豹头,收入空间,随后匆匆赶回小镇。

江春年此前出门一趟,本想尽快完成探索,没想到触发了 20% 遭遇野兽的概率,白白浪费了许多时间。此时天还没黑,大约三点左右。他心里盘算着,如果再去一户人家询问信息,出门可能会遇到【海妖】;可要是不去,又会浪费两三个小时。“走一步算一步吧。” 江春年拿出那水滴状的油脂,攥在手中,打算天黑后服用。

“可我还能去哪家呢?” 江春年有些犯难。突然,他想起村口的老人。当其他人表现正常时,老人的行为就显得格外异常;众人失忆,老人却有嗜血的特征。想到这儿,他握紧武士刀,朝老人家走去。哪怕前方是龙潭虎穴,他也要弄清楚真相,毕竟村子的秘密或许就藏在老人身上。他缓缓靠近,伸出右手准备敲门。

门开了。江春年的手悬在空中,门打开时,他感觉自己敲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仿佛敲门的手落了空。

“啊!” 老人捂着脑门,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江春年吃了闭门羹,无奈地走出院子,叹气道:“要是老人还像之前那么热情就好了!” 可很快,他察觉到不对劲:“态度变化怎么这么大?”

他蹲在地上,拿出小刀,在地上写写画画。沙土扬起薄雾,他越写越快,将线索与已知信息串联起来,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词 —— 时间!

江春年突然笑起来,他明白了。

他喃喃自语道:“第一天下午,老人的掩饰太过刻意,眼神里的嗜血藏不住;第二天下午,夕阳西下,怪物苏醒,就在距离旅店几十米的地方;第三天下午,老人对我不理不睬,毫无反应。” 他又回想起与老人接触的种种细节,老人对血液的异常关注,还有那若有若无的、随着时间变化的气息。结合之前遇到的怪物和任务线索,江春年心中警铃大作,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海中成型。

他翻出系统信息查看【海妖】。随后又打开系统界面,疑惑道:“奇怪,这东西怎么可能追上我?” 他比划着旅馆到最近房屋的距离,轻轻一笑:“除非,我们本就离得很近!”

“嗜血的老人,黄昏苏醒,原本保留着战乱前一天的记忆,触发条件是…… 夕阳西下,届时就会变成【海妖】。” 他冷笑着,点击手环确认:“原来晚上全镇除了我,都是怪物!”

江春年若有所思地收起小刀,大致摸清了怪物的情况。

他大步流星地前往镇长家,是时候完成一个主线任务了!可那扇红门紧锁,屋内毫无动静,仿佛人去楼空。江春年用力敲门,大声呼喊,随后露出神秘的微笑:“不允许直接通关吗?有点意思。” 通关捷径被堵,他无奈离开。看来只有等到夜晚,才能揭开部分真相,但他不愿坐以待毙。有了武士刀,他不再惧怕海妖,决定利用剩下的时间继续探索。他再次前往老人家。

果然,老人又不认识他了。江春年知道问不出什么,此行只是想再拿些金制品。挑选金手串时,他发现之前拿走的金项链不见了,心中对某个猜想越发笃定……

【黄金 10g。现有 11g】

江春年深吸一口气,出了小院。

【您与大爷相谈甚欢,时间过去了 4 小时。】

江春年转身时,靴底碾碎了院角最后一片带血的枯叶。夕阳最后的骤然压下,仿佛天幕被无形的巨手瞬间扯落。潮湿的空气里,腐殖质的腥气突然变得尖锐,他后颈的寒毛猛地竖起 —— 这自然的暮色,就好某种存在遮蔽了天光。

武士刀出鞘的刹那,铁锈与血腥气混着夜风炸开。江春年手腕翻转,刀身划破虚空发出呜咽般的颤鸣。他旋身劈砍时,衣角扫过满地青苔,沾起的水珠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第二刀落空的瞬间,他借着惯性甩出打火机,刺鼻的浓烟在黑暗中翻涌,宛如恶魔吐出的瘴气。烟熏得他眼眶发红,泪水混着煤灰流下,却死死盯着烟雾翻滚的方向 —— 那里,有黏液滴落的声响,还有甲壳摩擦的细碎动静。

小刀脱手的瞬间,江春年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砰” 的闷响震得他耳膜生疼,木屑如弹片般飞溅,在木门上炸开碗口大的窟窿。他紧接着下劈的刀刃撞上硬物,虎口瞬间震裂,鲜血顺着刀镡的纹路蜿蜒而下。借着金属相撞的反震力,他刀锋急转,在黑暗中划出半轮血色弧光。

惨叫声刺破夜空的刹那,江春年感觉温热的液体泼在侧脸。他本能地抓住飞过的物体,系统提示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目。看着掌心里还在抽搐的利爪,指甲缝里嵌着暗绿色的苔藓,他胃部一阵痉挛,却强忍着将手甩开。那只带着体温的断爪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精准砸中海妖藏身的角落,伴随着凄厉的哀嚎,腥臭的黏液如雨点般洒落。

武士刀在黑暗中化作死神的镰刀。江春年每一次挥砍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刀与皮肉撕裂的声响、骨骼破碎的脆响,混合着海妖垂死的嘶吼,在小院里编织成一曲血腥的乐章。当最后一声惨叫戛然而止,他的刀刃还在微微震颤,滴落的血珠在石板上积成小小的血泊,倒映着他冷峻的面容。

他手抖地掏出那枚海妖油脂,在其他海妖赶来之前快速地服下——

跨出院门时,月光不知何时已悄然爬上中天。院内那具残缺的尸体在阴影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缺失的血肉处露出森森白骨,伤口边缘还在冒着绿色的泡沫。江春年握紧染血的武士刀,刀刃上凝结的血痂在月光下泛着磷光,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惨烈战斗的残酷。

江春年回到宾馆 -404 房间,疲惫地倒在床上,刚想小憩一会儿,心中突然涌起不安:“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他仔细梳理所有信息:“第一天的危机,是在一小时内触发烟雾报警器,杀死【海妖幼虫】可能会进入困难模式。能进入的人智力基本很高,一旦发现异常,就能通过解谜化解危机;第二天的危机,是夜晚还在室外,需要与怪物拼杀,只要敏捷高一点,受点轻伤就能过关,前提是时间推进得不要太快;第三天的危机……而且游戏背景已经清晰,但只要撑过最后一天,游戏就能结束……”

江春年困惑不已,明明活下去的几率很高,可那些智力极高的玩家,究竟是怎么死的?

“究竟是什么杀死了那些高智力玩家呢?” 江春年喃喃自语,陷入沉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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