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风情。

姬玉在心里摇了摇头。不过……谁让自己喜欢她呢？

姬玉握住她的手指，“冷的。”

“方才碰了冷水。”自己的手指被姬玉握着，不知不觉热乎起来，仿佛浴室的热气也飘到了她身上。冷盈心跳不由加快了一拍，“我给你拿吹风机。”

离开了。

姬玉看着她的背影，手指轻捻，回味着刚刚的感受，一时竟也懂了窃玉偷香这桩妙事。

冷盈将吹风机怼到她手里：“你吹会头发，我去下面条。”

吹风机只呜呜响了一小会，姬玉摸着半干的头发将吹风机关了，挪步到厨房边，倚着门看冷盈的侧脸，面条的香味飘过来——这几乎是她梦里的情形。

果然还是回国好。

姬玉突然不太明白了：自己从前是怎么忍下来的？只同冷盈在文字、语音、视频里见面……对比今日，简直能戏称一句苦行僧了！

冷盈不知她心中的百转千回，只是觉得她的目光太过热烈了。热烈到油烟机的轰鸣声也盖不住，只得侧过头来，“怎么了？”

姬玉欣然一笑，眸中浅淡映着她的身影，“姐姐这双妙手为我做羹汤，可惜我不是甚么书生才俊。”

“……”冷盈默然一瞬，好笑道，“从哪里学来的话？”她一时忘了否认姐姐这个称呼。

姬玉盯着她，眼睛眨也不眨，“不能是我发自真心说的么？”

冷盈轻笑，“好啦。不用书生才俊，你想回报我呢，就来乖乖把面条端去餐桌上，连面带汤都喝完。”

多么朴素的想法！

姬玉脚步轻盈，行走间发尾荡漾，她将面碗端起来往餐桌去，橘子清香后来居上跑到冷盈鼻尖。

她看着姬玉的背影，眉目间再度扬起盈若秋水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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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玉对冷盈亲自煮的面条赞不绝口，夸得冷盈都有些飘飘然，迟疑道：“……真这么好吃？”

她也吃了，就是平常的手艺啊。

“当然！”姬玉不吝肯定，“我的胃里心里暖得不能再暖，吃了面，才是真的回了家。”

冷盈怔了怔，没再说话，兀自把自己碗里的面条吃完了。姬玉主动提出要去洗碗，冷盈坐着，任由她将碗筷收拾去了厨房，水龙头再度水声潺潺。

沙发上放着一个淡金色的平板，那不是冷盈会买的颜色。

是姬玉带过来的。

平板正在充电。

就像姬玉一路奔波，也电量耗尽了，需要充电回满能量，平板物随主人。

冷盈自然知道，姬玉没定住的地方只是假话。

……她只是顺水推舟。

姬玉曾与她聊起，小时候也是住在海城的，她们曾经在这座城市里一同生活过，虽然不住在一处，却呼吸过同一座城市的空气。只可惜她们那时候没有遇见。

要住几天呢？

冷盈不知不觉坐到沙发了，姬玉的平板就在她的手边。

姬玉要在家里住几天呢？

我顺水推舟……冷盈恍然惊醒，自己顺水推舟的行为，是否有那么一些不合时宜？

可是朋友之间，来家中借宿也是常有的事吧？

她不曾有这样的经历，但是她很久以前听同桌说起过这种事，这种事在关系好的姐妹间很寻常。

她定了心神。

姬玉带着与她同款的橘子香在她身边落座，拿起平板放在大腿上，“盈盈？”冷盈听见她问自己，“在想什么？”

“……”冷盈过了二十九秒才出声回复她，“在想你的工作。”

姬玉：“？”

她直觉冷盈说谎了。

“我的工作？”姬玉挑了挑眉，“你忘了？我家里勉强有些小钱。”她懒洋洋往沙发靠，朝冷盈的方向歪着身子，“嗯……虽然核心业务大部分在海外，但华国也有分部，我休息几天就去走马上任了。”

冷盈莞尔：“祝我们姬总旗开得胜。”

“承盈盈吉言。”姬玉说，“我猜我的上任之路会很顺利。”毕竟她的身份光明正大摆在那儿，没打算玩扮猪吃老虎那套手段，华国分部的负责人她早先打过交道，算得上相熟。

“对了。”姬玉点开平板，“要现买些衣物。”她将平板往冷盈的方向推了推，“帮我一起挑吧？明天送过来……盈盈，衣柜有我的空么？”

“……”冷盈欲言又止，有些难为情，复又说，“前几日新送了一个衣柜过来。”

新衣柜散了味，自己惯常用的香囊也早就放进去了。

足以想见，等姬玉的新衣服洗了挂在新衣柜里，不需几日，她的衣服上也会染上与冷盈衣服同样的香味。

姬玉不知道，有些惆怅自己没能在冷盈原本的衣柜里分到位置，只是……她转念一想，有一个新衣柜也很好！这多多少少是冷盈对她长住进来的默认。

至于以后嘛……等她的衣柜放不下了，不就能光明正大放到姐姐那儿了？

计划通√

她欣喜莫名，情难自禁哼起歌来。

冷盈对这首歌再熟悉不过，即使姬玉只是哼了小调没唱词，她也能听出来——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自己作词曲的歌！

冷盈窥见她幽微的欣喜，轻声：“好高兴？”

“你心里想着我，我当然高兴啦。”姬玉稳稳回答，兴致愈加勃发，冷盈同她挨着坐在一起，头挨着头，肩并着肩，看平板上的式样。

她没有提可以将屏幕投屏到电视上。

姬玉也没有问。

如是一直看到很晚，困顿到打哈欠了才一起往床上去。

没有收拾出客房。

……所以她们同住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