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坐在餐桌上吃面条，简溪算着回家的日子，小姨前天和她的闺蜜们出门去北海道玩去了，后天就回来了，她思考着的时候，总觉得江喻在盯着自己的嘴巴看，一脸懵地问：“我嘴唇上粘到什么了吗？ ”

江喻压了一下嘴角：“嘴唇还肿着啊 ”

简溪：“……”

江喻：“你身上有我家的味道 。”

简溪：“废话，我现在就在你家。”

江喻：“你身上有我的味道。”

“废话……”简溪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江喻：“嗯？怎么不说下去了？”

“……食不言。”简溪憋了半天，找出这么个理由。

窗外的雪又安宁飘落了一下，屋内筷子轻微碰撞出声音，在明俐的日子里暖暖的发光。而后，手机震动了，期末考的市排名和校排名正式出来了。

江喻的排名依旧靠前，稳定在班级前五，简溪直接手指飞快地唰一下往下划，想要从后面开始找自己。四十名后，没有；三十名后，没有；二十五名后，没有。

直到看到“二十一名”，校排名：210.

校排名比上一次进步了四十名，简溪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一直在微笑看着手机，然后抬头看向江喻：“夸我。”

江喻笑着点点头：“祝贺你。”

简溪：“开心到我今天就想休息一天，只是玩手机看综艺。”

江喻点点头，看着她一闪一闪的黑眼睛，突然不忍说明天她就要回去了，后天妈妈就要带她回老家了。此后见面就是开学之后了，那便二月末了。

她端起桌面上的温水，看着简溪和她笑着说话，说着她接下来的安排，以后想要选择什么专业，什么城市，想要作为大陆交换生到台北，江喻在这一刻忽而觉得生命也不过如此，如果可以和她这样天长地久地坐着就好了。

原来高领毛衣在她身上也是如此好看，似乎这件灰色的毛衣就该属于她。虽然于陇和柯岚回去了，但她还穿着自己的衣服，就像是在自己体内。

“喂，不要老是盯着我看。”简溪被她看得不自在，伸手挡了挡她的眼睛。

江喻撑起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她：“……是吗？”

“那我看哪里？”

“心脏？眼睛？唇？眉？睫毛？指尖？还是你眼瞳里的我。”

简溪看着她，忽而眯眼压了一下嘴角，别过脸去，“无可奉告。”

过了几秒她又缓缓地看过来，眼波流转里是对方，轻轻道：“你毛衣很舒服。”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简溪嘴角弧度随着话语微微带起，黑色的瞳孔纯真又狡黠如狐。

江喻：“从你叫我名字的那一刻，我就确定了那种喜欢。”

简溪：“这样啊……那真的是，恭喜你了，那么快可以看清自己，学霸到哪里都是学霸吗？”

江喻一手支着下颌，偏头看着她：“……是吗？”

江喻：“我们明天下午就要回去了，后天我妈带我回老家了。你小姨什么时候从北海道回来。”

简溪：“也快了，反正是这几天的事情。”

晚上又下起了雪，不怎么大，却下得绵长，窗外实在安静，雪也一直在落，一直在落。简溪煮了热牛奶，她们就坐在一楼的地毯上，光色之下杯子里的白色都没了颜色。

下雪的时候，世界总会变得缓慢、缓慢，似乎面前的文字和选项都变得更加清晰和聚焦，此刻突然能看见曾经忙忙碌碌刷题中看不见的东西。

一瞬间的顿悟，明悟。原来理解到知识、逻辑似乎总不是慢慢的循序渐进的过程，而是某个瞬间的顿悟，在这一瞬间整个逻辑链条都串了起来，于是之前做的所有相关的题目或者某句笔记都会在这一刻回甘。

夜里睡觉，简溪一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爆炸，干脆躲去了原先柯岚和于陇睡得那间双人床房。只是刚一关灯，江喻就推开门悄悄进来了。简溪背对着她，不转身，不理她。

江喻小心翼翼地走到另一张床边躺下，安安静静听了许久她的呼吸声，知道她还没睡觉，于是悄悄说：“我想和你待在一块，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对方没有回答，江喻说话也不是为了一个答复，而是一个听到。后来简溪的呼吸渐渐平稳，知道她睡着了，江喻才放心地埋进了被窝里，异床同梦。

夜半，简溪莫名其妙醒了，她睡在靠落地窗台的一侧，窗外连着阳台，夜色里，竟看见江喻独自坐在外面。简溪疑惑地掀开被子，起了身，推开玻璃门，冷风瞬间灌进来：“江喻？江喻！外面这么冷，你这样会感冒的。”她回去拿了件更厚的衣服，丢给她，站在她面前，似乎在思考，而后在她身边坐下。

简溪：“不冷吗？”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江喻的脸色全是欲哭不哭的样子，简溪一时不知所措。

“搞不好，你会讨厌我……受不了我，然后躲开我…”

“简溪，我们不要分开睡好不好……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简溪本来一脸问号，以为自己在做梦，但看到江喻眼眶在夜色下积攒起反光的泪时，又赶紧说：“好。”

“外面好冷，不要感冒了，我们先回去好吗。”

江喻牵起她的手，低头：“喜欢你，喜欢你不要……讨厌我。”

这真的是江喻吗？？？？

简溪无奈笑了一下，简溪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捏了捏她的指腹：“好…好…不会讨厌你…回去了啊。”

然后，

江喻跟着上了简溪的床，从背后紧紧搂着她，又将自己埋入她的颈窝，一直不停地闻着她的味道。简溪反手摸了摸江喻的脑袋：“哎哟，小猫狗一样。”

江喻：“……为什么是小猫狗？”

简溪：“忍疼且可爱。”

江喻：“……那我以后要是遇到不好的事情或者难过的情绪了，可以依靠你吗？”

“依靠、倚靠你一会。”

简溪轻轻笑了：“为什么不能经常依靠我呢？”

江喻偏头蹭了蹭她的手：“真好。”

简溪：“哎呀说的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快睡觉。”

江喻：“喂……”

简溪：“哦对了，我报名了个游泳比赛，后天的市里比赛，带点娱乐性质，在市体育馆”简溪这才想起来说。

江喻抬起头，又低头蹭了蹭她：“…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们明天下午或许就要回去了，后天按我妈说的应该是要回老家了。”

简溪：“对哦啊……那你是不是来不了了。”

江喻：“可能吧？”

简溪轻轻笑了一下：“没什么，我就是说一下。”

……

白天天气幽亮而寒冷，郊外雪地是一带的一列列房子，齐整，宽敞宁静。偶然有汽车和大白狗经过，有时简溪甚至分不清雪白的大地和鱼白的天空交界线，仿佛站在这里她可以最接近天堂。

晨色渐拢。她站在窗前，天色无尽，雪色幽亮，外间缓缓地下了雪，那么轻，那么靡，那么细，如同幻觉，江喻在屋内冲热阿华田，如此温黁。

简溪转身接过来喝了一口，轻轻蹙眉：“谁发明的，好甜，要是有三分糖或者不额外加糖的就好了。”

江喻：“长大了，长大了哦简溪，网上说吃不下甜就是开始长大了哦。”

简溪微微撅嘴：“明明就是漂亮国太能吃甜了。”

眨眼到了下午，雪屋内已经空无一人。前几天晚上四个人读了一整天书累到趴，在客厅放歌小闹的场景就像是幻觉一样。简溪和江喻离开前把垃圾倒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忽然感觉这几天好不真实，像一场短暂的梦。

毕竟，冬天总是太短。

她们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去了更远的郊外，简溪并不知晓这是在哪里，但在一个不明不白的路上，两人对视一眼，停了车下来了。

这里无人之境一般，或许是郊外的冬连城市车都难见得有，她们立在路上，路很宽阔，没有人，只有无尽的雪，似乎是一种视觉诡辩。

道路不算笔直，却极其宽阔，像是舞台。没多久，一辆单车从远处驶来，一个年纪稍小的少女骑着车飞驰而过。

简溪觉得很是奇妙，似乎这条路上有的是生命和希望，广大和无谓，就像是舞台。

……

到了游泳比赛的这一天，简溪穿着那天生日小姨送给她的泳服，还没开始前游泳馆里已经乱哄哄的，赛手和陪同人员聚集在四周。虽然江喻说可能来不了，但简溪还是在游泳搭子旁边留了个位置给她，发了微信和她说这里能较近距离看到整个泳池的位置。

到了预备点，简溪拿着东西出来：“借过一下，谢谢……”

在等候区时，她看着前方发呆，有人顺口问“想什么呢？”简溪笑笑，“没什么。”

一声枪响，初赛开始了。简溪认真比赛，顺利晋级下一个赛点，下半场的高手渐渐多上来了，简溪勉强擦着边到了第三赛点。兴趣能让她走到这一步，她已经很感激了，此刻站在等候区的专业选手越来越多，实力的差距已经呈现在了外形上，一眼看去，她们身上满是训练留下的痕迹。

简溪不算矮，可站在身材修长的专业选手中间倒显得小了。比赛终于在第三赛点迎来了小**了，加油声此起彼伏，声音和声音互相淹没着，混乱又和谐，如梦如幻。

她知道自己大概率会止步这一轮，可本来就不是专业比赛，能参与其中已经很开心了，还是很好玩的。入水的瞬间，她能清晰感觉到胸腔的起伏和身体的流动，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她死死向前推进，目标只有一个，到达。

她必须用最后的最完全的力量去对待，全力以赴。终于，在触壁的瞬间一跃而出，如游鱼滑出，水珠顺着身体滑落，她呼吸到空气，咧开嘴笑了。

她喜欢游泳，从来如此。

Galdive《Dormer》

人生中许多值得去做的事情并不需要以天赋为前提。

以及今年第二年计划和朋友去北海道了。时间太贵了，买不起的还有时间，去年就是因为姐姐和姐姐的朋友年前要大加班特加班我们无法对齐时间，今年虽然也估计三二一又要夭折了，但是我希望补药哇我是不会放弃去北海道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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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