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鸾镜研磨的手一顿，有些时候连她也不懂她这位妹妹心里到底思虑的是什么。

“主子。”

房内的二人看着门外的身影。

“何事？”

“宫里来人，陛下要见您。”

顾瞻之望向沈鸾镜，对方的眼神也是不明所以。

“主子。。。”

顾瞻之的不作声，让门外的人不得不再唤一声。

“备马。”

沈鸾镜放下手中的事，先出门而去备马了。

顾瞻之并未动身，而是凝视着桌上那镶了金边的令牌，眼神却越发犀利起来。

跟着公公来到城门处已然酉时，进入金秋时节的南黎夜来得早，便是从将军府到宫门外的距离就让天暗了下来。

宋征着顾瞻之一人入宫，沈鸾镜只好在外面候着她出来。

麒麟阁中，宋征听着顾瞻之今日前往叶府的见闻，却还在纸上写着什么。

“说完了。”

“是，陛下，就这些。”

宋征颔首，将手中的笔放至笔格，然后挥袍起身。

“那你觉得叶羽璊到底有没有通敌之说。”

宋征走到她的面前，与之对视，将问题甩给了她。

“末将已在叶府布下人手，如有任何风吹草动，定让他插翅难飞。”

“那如若真的通敌，他的妻儿。。。如何办，就看将军你的了。”

宋征好似累了，唤来徐一便出了阁，留下一张书法字在桌案前。

顾瞻之壮着胆子往书案那一瞟，那只有一个大大的字：

忠。

没被关严实的门让风吹开，顾瞻之感到背后一阵发凉。

沈鸾镜摸着马儿的鬃毛，顾瞻之到了跟前。

看着对方眼中的神情，沈鸾镜知晓这里不是一个谈论的好地方，快速上马，跟着前面的跑了出去。

二人策马扬鞭，在宵禁之前赶回了府中。

一回到府中，顾瞻之直接去了书房，而沈鸾镜则去了自己的屋内。

慢慢地，外面逐渐安静下来。

“瞻之，准备好了。”

顾瞻之打开房门，外面的沈鸾镜将手里的夜行衣递来，而她自己已然穿戴好了衣物。

“阿雪比我们先去一些时辰。”

“他行动了？”

沈鸾镜替她掩好房门，二人从后院翻了出去，直奔叶府。

路中，沈鸾镜才回答方才的问题。

“还未。”

话音落，二人已在叶府后院的一处屋脊上隐去了身姿。

是夜，街道上的更夫开始打起了锣。

顾瞻之于心中盘算着时辰，快来了。

果然，在更夫行远后，主屋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奇怪的是，那出来的人并未掌灯，而是一股脑地往后门冲了去。

与此同时，院外小道深处竟被一人前来一匹黑马。

屋脊上方的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沉下心去静静聆听。

“叶大人，马匹已备好，还需快些出城。”

叶羽璊接过对方手中的缰绳，马儿在一旁用右马掌刨着地面，好似是在因忽然被叫起的事情而发火。

叶羽璊自然看得出此刻的情况，翻身上马，对着那人一抱拳，“还请兄台照顾好我一家老小。”

“这是自然，叶大人请。”

烦躁的马儿终于被许可了奔驰，一挥鞭，便直往城门而去。

顾瞻之看着那人也用着轻功往城门而去，应是去帮忙的。

听完这一切的二人相互望着，然后。。。

同时向身后出掌。

掌风呼啸，在卫雪宁眼前停下。

卫雪宁睁大双眼，自顾自的往后面倒去。

在即将落地的一瞬间，她念及这是别人的府邸还是用出逍遥游又重回屋脊。

“你们真不把我当作人！”

顾瞻之耸肩摊手，压低声音，“谁让你跟鬼魔一般，每次都没有声响。”

听到这的卫雪宁一扫之前的郁闷，昂首挺胸，压了压手，“我知晓我轻功比瞻之你强，倒不用这样赞赏我。”

话是说完了，但是无一人回答她。

“哎？”睁眼一看，身前哪里还有什么人，只有沈鸾镜那用内力传来的话语。

“速去城门。”

卫雪宁咬紧牙关，要不是现下的处境，她必定会先大骂那二人不可。

无可奈何，她也只好运气轻功快速追上前方的两个黑影。

此刻的城门上，守备军正在换岗，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远处渐渐传来的马嘶声让两队人瞬间警觉起来。

城门之下的守卫也纷纷拿起武器，看着从黑夜中冲出的马匹。

“领军？”

见着来者，值守此班的班长不禁疑惑。

叶羽璊自然看见了自己的部下，但眼下并不是什么嘘寒问暖的时候，他一夹马肚，速度竟又提起几分。

“拦住他！”

见叶羽璊来速之快，他只有召集兄弟妄想拦下马儿。

人力自然不如马力，一班人被冲的零零散散。

倒地的人马上爬起来，想利用城门未开之际去阻拦，上方的人也发觉了不对，忙带着人下来，两方人难不成拦不住一个人。

“杀！”

“杀！”

但令其没有意料到的是，不知从哪里冒出十几人手持兵器的黑衣人，局势变转。

竟眼睁睁地看着叶羽璊在黑衣人的帮助一下打开城门，奔驰而去。

顾瞻之三人刚到时，就是这一情景。

“不帮忙？”

顾瞻之摇摇头，只是无声地指着远处那若影若现的火把。

“皇城卫来了。”

她发现了，黑衣人的领头人自然不会忽视，一吹哨，所有黑衣人化整为零，往四处分散而去。

“阿雪，卫相那你搞定了否。”

卫雪宁摆摆手，活动活动胫骨，道“宽心，我那祖父也不曾问过我，我说回军营了，他就松口啦。就这样，人要跑远了，我先走一步。”

卫雪宁脚尖一点，几个起伏就以翻过城墙，往叶羽璊消失的方向而去。

“不会出事吧。”

顾瞻之摸着指上的薄茧，眼神不似以往的温和，“道不清，在南黎境内确实没有人的轻功比得上她，但是到了北齐就说不清，毕竟那里还有一个疯子。”

“游山踏雪就算比不过逍遥游，但是那人的功底摆在那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下面的话，由沈鸾镜低声道出，“那个人是阿雪的心魔。”

没有人吗？伤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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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