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人带头，剩下的人纷纷跟出来。

看到不再有人出来，苏清晚（吼话的人）挥挥手，让他们跟上：“现在跟我出去消毒，刚刚是神经毒素泄露，知道了吗？你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可——”林羽刚想反驳，就被沈眠一把捂住。

“说。”苏清晚突然停下脚步，沈眠差点撞到她。

她扭过身直直地看向他们，黑色的防毒面具挡住了所有表情。

“有一条鱼。”林羽扒开沈眠的手，镜片下的眼睛亮得惊人，“它扇了我。”

说着，他举起已经红肿的手背，展示自己的证据。

苏清晚顿时来了兴趣：“鱼呢？给我看看。”

瞬间，学生们都下意识看向沈眠。

沈眠抿紧嘴，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

那条小鱼和刚才一样，正沉迷于在他的指缝间穿梭。

“嚯！真稀奇。”苏清晚没忍住凑近观察。

但是防毒面具的长鼻子显然让她失去了距离感，直接把那条小鱼撞飞了。

小鱼似乎从没遭受过这种虐待，愣愣地飞出去好一段距离。

反应过来后，它眼睛气得鼓起，尾鳍直接甩成了波浪，气势汹汹地撞回来。

但是官方出品的防毒面具，可不是区区一条还没成熟的小镜鱼能碰的。

它把自己撞晕了，还崩掉了几枚白色鳞片，软绵绵地坠落。

沈眠赶忙接住它，有点心疼地摸摸不再完美的鱼身。

苏清晚毫不在意地扶正被撞歪了一点点的面具，又凑了过来，不过这次知道距离了。

“还真是镜鱼，神奇，竟然控制住了繁殖欲吗？”她嘀咕道。

沈眠捕捉到了关键词，忍不住问：“所以，它们钻进人体内是为了……繁殖？”

苏清晚身体一僵，若无其事地站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孩子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

“好了好了！我们去消毒，走走走！”

苏清晚火急火燎地离开了，完全不管这群学生能不能跟得上。

……

消毒的帐子就在集中区的门口，苏清晚把学生们一股脑塞进去，这才松了口气。

她已经和里面的人通过气，不要管那条小家伙。

趁现在还不算忙，她溜到一个角落，开始噼里啪啦打字。

【橘橘最可爱：姐，你知道吗！我发现了一个控制住繁殖欲的镜鱼哎！】

【苏：？骗鬼呢】

【橘橘最可爱：真的啊！你等会来的时候带个医生，他们肯定很感兴趣】

【苏：你要是敢骗我就完了，等着成为标本吧】

【橘橘最可爱：信我啊！】

大约一小时后，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苏清晚立刻蹿了出去。

一辆肆意张扬的红色跑车独自登场。

它身后完全看不见异常事件调查局那些黑色运输车，看来她的姐姐又把队员们全甩掉了。

跑车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苏清晚面前，驾驶位的女人优雅摘下墨镜，红唇轻启：

“小宝，别忘记了，要是你敢骗我，我就把你做成标本～”她笑得很开心，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苏清晚懒得理她，着急地把副驾上被风吹得眼神呆滞的人拉下车：“医生！我和你说，真的太神奇了，医生！”

穿着白色制服的医生脑子还没清醒，就被她拉着跌跌撞撞往前跑。

被用完就丢的苏允安没趣地撇撇嘴，随手一抛，将车钥匙丢给附近的一名队员。

“帮我停下车，谢谢啦～”

医生眼神放空，任由苏清晚摆弄，直到防护服几乎穿完才猛然清醒。

他拍开苏清晚的手，面无表情地整理好最后几处。

全部穿完后，医生语气冷漠地说：“带路。”

“好嘞好嘞。”

……

隔离区内，沈眠坐在床上，百无聊赖。

这里诡异的没有一丝信号。

不过好歹还有那条一直跟着他的小鱼，能够聊以慰藉。

他失神地看着在手里自娱自乐的小鱼，没忍住摸了下它如丝绸般光滑、闪着光辉的尾鳍。

被摸了的小鱼更开心了，用冰凉的尾鳍紧紧缠住沈眠的手指。

“就是这里。”看守的人说。

“好的，谢谢你。”熟悉的女声回应。

门被打开了，进来两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其中一个活泼地冲沈眠挥挥手。

另一个则径直走到他面前，炽热的目光透过面具，死死锁住那条镜鱼。

“真的是镜鱼，”医生的语气里满是惊喜，他抬起手，试图抓住那只游来游去的小镜鱼。

这次学聪明了的小镜鱼直接无视他，一摆尾巴游到了沈眠颈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警惕地打量着对方。

苏清晚赶忙把快扑到沈眠身上的医生拉开：“冷静点啊！医生！我们有什么话坐着好好说！”

她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个板凳，眼疾手快塞到医生屁股下面。

医生完全没理她，只是语气焦急地对沈眠说：“你能抓住它吗？我需要做一些检查，拜托了！”

沈眠不太擅长拒绝，特别是这种态度很好的。

他安慰地摸摸躲在颈后的小镜鱼，轻柔地将它托了出来。

医生用一个难以形容的仪器给小镜鱼做了个身体检查，看着检测结果惊叹道：“太奇妙了！明明身体构造和内部能量没有任何问题，却能控制繁殖本能吗？”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小镜鱼，直到它都有点不耐烦了。

突然，医生猛地抓住沈眠的双手，那力度之大险些让他痛呼出声。

“可以把它暂时交给我们吗？我保证不会伤害它，只是做一些研究！”医生呼吸急促。

沈眠有点为难，抽出手将正在愤怒抽打医生的小镜鱼推开：“可是它并不是我的所有物，我没有权利替它做决定啊。”

“但是它明明——”

苏清晚见势不妙，赶忙打断：“没事没事！”

她强行拽起医生：“我们内部会商讨一下的，你等等哈。”

接着，轻松的像提小鸡仔一样，把比她还高的、奋力挣扎的医生拖走了。

沈眠看着匆匆离开的两人，一时无言。

赶跑了“坏蛋”的小镜鱼些开心地冲着门口使劲摇摆尾鳍。

……

第二天上午，苏清晚又来了。

这次她没穿防护服，是一个留着妹妹头，看起来很开朗的女孩，令人不自觉想亲近。

“我们希望录用它，工资全部归你，愿意吗？”苏清晚笑眯眯递上一份文件，“这点信用还是有的吧？”

沈眠看着文件上的月薪，心脏狂跳。

有了这笔钱，他和朋友们就不用为了探寻神秘的消息而省吃俭用了。

他攥紧拳头，表情挣扎。

最终，沈眠还是扛不过良心，沮丧道：“它并不属于我，我没有办法替它做决定……我也不能因为它什么都不知道就自作主张拿走它的报酬。”

苏清晚笑容不变，指了指正傻乎乎啃自己尾巴的小镜鱼：“它在装可爱。这个物种的智商大概和13岁小孩差不多，它可以自己做决定。”

“至于工资，你可以问问它，我相信比起没用的人类钱币，它更想得到你的宠爱。”

“况且，”她顿了顿，“我们绝对不会伤害它，相信我，医生拔光我的毛都不会让它掉一枚鳞片。”

苏清晚俏皮地冲沈眠眨了下眼。

沈眠迷茫地看向小镜鱼。

看他不信，苏清晚耸肩，接着表情严肃地对装聋的小镜鱼说：“喂，你，你这么喜欢他，难道要在他身边混吃等死吗？那你和出不来鱼卵的废物鱼苗有什么区别？”

小镜鱼僵住了，愤怒扭头，怒气冲冲地游向她。

苏清晚嘻嘻一笑，用戴着手套的手抓住它，任由它怎么挣扎都不放开。

“真是的，脾气还那么大，”她恶趣味地拍拍小巧的鱼头，换来更疯狂的挣扎。

坚韧的鱼尾把她的手打的啪啪作响，沈眠看得欲言又止。

“好啦，不和你闹了。”

苏清晚正色道：“你来打工，赚钱养他，愿意吗？你想做最被他喜欢的鱼吗？世界上这么多你的同族，你不努力可怎么办啊？”

小镜鱼尾鳍渐渐停下了，似乎在思考。

见它不再挣扎，苏清晚松开了手。

小镜鱼一摆尾，游到沈眠面前。

“它想问你的意见，”苏清晚解释道。

沈眠看着认真注视自己的小镜鱼，更疑惑了：“可是我们才认识第二天，你不值得为我这样。”

小镜鱼不在意地摆摆尾，亲昵地啜了下他的脸颊。

“它很喜欢你，这种生物的情感就是这样的。”苏清晚解释道，“那么，你愿意吗？”

沈眠垂下眼，避开女人锐利的视线：“……愿意。”他声音很小，但是苏清晚还是捕捉到了。

“听到了吧？人愿意。”她戳戳小镜鱼，挨了一尾鳍。

等鱼缸送到，小镜鱼眷恋地围着沈眠游了一圈，咬走他一小截头发，才乖乖游入缸中。

见它进去，苏清晚立刻把文件塞给沈眠：“快签快签！医生们要急死了，我怕去晚了他们要拿我开刀！”

沈眠被她催得手忙脚乱，慌慌张张签上自己的名字。

终于办妥，苏清晚长舒一口气，抓起文件和鱼缸就往外冲，她要赶紧给这只小家伙做入职。

临走还不忘提醒：“你们学校还有两天就要清完了，之后会有人找你们签保密协议。记住！无论谁问你都要咬死是神经毒素哈，拜拜。”

沈眠眨眨眼，看着没关上的门，刚想起身。

“哦对，”苏清晚的脑袋又从门口冒出来，“回头给你我的联系方式，到时候镜鱼有什么事情我们线上联系！”

说完，她彻底消失在门口，这次总算记得关门了。

……

果然，当天下午，隔离区的大部分人都被放出去了。

沈眠伸了个懒腰，心情愉快地回到宿舍楼，欣喜的发现这里已经解封了。

回到阔别已久的宿舍，手机终于有网了。

他和林羽、何甜甜的群聊已经炸开了锅。

【奶茶五分糖（何甜甜）：你们真的碰到神秘生物了？！

abc：（照片）（照片）……

冰牛奶（沈眠）：你什么时候拍的？发我一份

abc：ok

奶茶五分糖：哇，好漂亮，这就是神秘生物吗？果然长得很神秘

冰牛奶：各位，我有一个好消息

奶茶五分糖：什么？还有比真的发现神秘生物更好的消息吗？

冰牛奶：官方给小鱼的工资，它有编制了！而且它把这笔钱给我了！（照片）

abc：！

奶茶五分糖：天呐！沈哥万岁！我们去大吃一顿吧！

冰牛奶：等学校彻底解封，我们就去张家村吧

奶茶五分糖：好哎，物资就交给我吧，金主大大

abc：我和你一起，别买漏了

奶茶五分糖：瞧不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