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生抬眼去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在自己身后的新医生。
白褂医生不动声色,在少年睫毛抬起时,就立即错开了偷偷打量的目光。眸中暗色物质癫狂翻涌,他此刻极力压抑住情绪,肌肉下血管难耐地扩展,直到阖眸屏息一瞬这才隐忍了过去。
他坐到了刚刚离开的医生的座位上,耐心询问少年的身体状况。
白玉生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诊结果还不够,他还亲自上手检查了一遍,并且给出安抚方案:“不用担心,我来帮你做,3个小时可以完成。”
很温柔,给白玉生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甚至连医生的眉眼,都让他觉得眼熟起来。
这却并未让少年人放下警惕,反倒是更加觉得古怪。
“我能让朋友陪同吗?”
只见医生从坐诊台的抽屉里取出一本手册:【“埃尔文·阿尔伯特号”问诊规章】,修长手指在纸张上翻了两页,冷冷读道:“问诊规章第6条,患者需百分百遵从医嘱。若在诊室内出现医患冲突,医生出于维护自身安全的考虑,有必要采取适当应急措施。”
嗓音清而冷,那手指又翻过去两页:“第19条,若遇重大病患,需立即进行手术。手术室内应保持整洁、安静,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出入、探视。”
男人指骨分明,翻过纸业的动作随意散漫,却让白玉生看得晃神……这双手,像是在哪里见过。
只听“啪”地一声,那手册被丢到桌面上,男人撩起眼皮答:“不能。”
白玉生:“……”
然后他就被“半强制”地带入了手术室内。
“躺下吧。”医生眼神示意,又转身道:“我去准备一下,你躺好等我。不用紧张。”
白玉生看双方也是实力悬殊,也不知道这又是哪个规则NPC,没有二话,就乖乖躺上了手术台。
他躺下后找了找位置,看见一个搭手架,又将自己受伤的左肢轻轻搭了上去,全程和一个乖顺的患者没有半点区别。
可以说,因为他漂亮瓷白的五官,和安静的动作,比寻常病患看起来更需要医生的关照和呵护。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因为是局部麻醉,白玉生全程清醒着,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盯着眼前的医生看。
因为手术操作,医生离白玉生很近。他可以看见医生覆下眼睫的双眼,不过仅此而已,脸上其他特征都被头发和口罩遮挡。
但即便如此,白玉生越是观察,心底里就越是泛起一股隐约的熟悉感。
他说不清。总觉得这个医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看表现,这个医生似乎并不认识他。
【船上的工作人员一定全部都是NPC吗?】手术台上的少年突发奇想:【小九,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他们其中一些人,其实也是玩家?又或者我们以为是玩家的旅客中间,也混了NPC?】
这样的逆向思维让白玉生自己都有些吃惊。
80629却没有否定他的猜测:【很有辩证性的想法。你可以在之后的探索中,依旧保持这个思路。】
【你的意思是在无限世界所谓的副本里,经常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白玉生不禁皱眉。
这一微小的面部变化竟在第一时间引起医生的注意。
“握疼你了?”
白医生挪开压住白玉生一截小臂的手,定睛一看,果然弄出了红i痕。
他眸色一深。
口罩下方,医生的喉结轻微了上下滑动一下,重新低头将视线落在患者的手臂上,覆上拇指安抚性地轻i揉着,以图缓解患者的不适。
这从一开始就是场极不专业的手术,但他并非是要通过手术达成什么治愈的目的。他一直在做的,其实是用自己的精神力修复眼前这个Omega的创伤。
他的Omega,近在眼前。柔弱、无辜、美丽。从里到外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茉莉,纯白无暇,翠**滴。
男人的精神力逐渐波动起来,卑劣地感受着掌心下皮肤细腻的触感,同一朵奶油冰淇凌没什么区别。
他想咬上去。
他鹰隼捕猎般的视线暗自掠过Omega的后脖颈。
病床上,白玉生开始不由自主地夹月退。
完了……那种发情一样的感觉又来了……而且更凶……更烈……怎么回事……?
“嗯……”少年终于抵不住情动地吟出声,波动的情i潮让他几乎无法集中精力思考和反应。
虚空的背景下,他感到像是有双手将他夹紧的双月退分开了,沿着脚踝一路上推,掠过他羊脂玉一样的皮肤,直到月退根,激起愈加敏感的浪潮。
手术床上,少年人双眼涣散,眼眶里已然是一片雾气。
“张嘴。”男人的声音冷冽却不容抗拒。
80629尝试出声提醒,却发现自己与宿主的联络信号被一股更加强大的精神力所屏蔽出去。于是它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人就连舌头都被吮得发颤打抖,双月退更是湿濡一片——最终被一口咬进后脖颈的那块突起。
“呜……”
“……难受?”医生沉缓地从喉间吐出一口气。
白玉生意识回笼,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在和燕宿做什么床上事,而是还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旁边揉着他手腕的,是一个带着口罩辨不出模样的医生……
少年人霎时羞愤欲死,脸上飞红一片,闭眼道:“没……不难受。”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手术台上就做了这样羞耻龌龊下流的事情。
医生盯着少年人绯红耳根的眸中闪过一丝餍足,很快又是阴暗的渴望。
少年对那道晦暗的视线无知无觉,他尽量让自己忙起来不去想刚刚身体的异样,转而继续去追问系统刚刚的猜测。
【抱歉宿主,系统无法给您的副本通关带来任何线索上的帮助。】系统的口吻变得公事公办起来。
白玉生叹气:【……好吧。】
这时候,医生又问:“怎么弄伤的?邮轮的安保措施很好,是有谁伤害了你吗?”
“?”白玉生闻言扭头,抬眸注视着医生的眼睛。
原本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医生专注修复骨骼的侧脸,偶尔医生偏头到另一边时,他才能看见医生的双眼,不过是眼睫覆下的样子,显得专注且认真。
此刻却刚好是和那双鹰隼一样的眸子对上了。
很凶的一双眼睛,好像要把谁吃了一样的。白玉生红着耳朵收回目光。
他是真被骇到了,四年前邮轮事故之后,他就很少外出见人,就连一大部分大学课程都是将讲师请到家中来学习的。
更没见过刚刚那种……又凶,又……白玉生说不上来,总之那目光让他觉得害怕。原本觉得温柔亲昵的熟悉感,也随之消散。
那双眼睛还在持续地注视着他的脸,好像白玉生不理理他,他就要一直看下去一样。
白玉生没有办法,只好提起刚刚的“鳄鱼表演”事件。
“突然3层的泳池就被投放了很多大鳄鱼,大家都很害怕,要丢别人下去喂鳄鱼。”
“他们要丢你下去喂鳄鱼?”医生的语气上扬,带上一股隐晦的愠气。
白玉生摇摇头,那愠气又肉眼可见地消了下去。
“他们丢别人,可是我觉得这样不对,就去救那个人,但是那个人我没救下来,自己也受伤了。”
闻言,男人刚刚消下去的火又烧起来。差点就要去把那个丢人的和被丢的都丢下去喂鳄鱼。
但转眸看见他的Omega怔怔地看着自己,他又变得跟个被人类驯服的大狗一样,温驯下来。
“医生,你是在生气吗?你也和我一样觉得那些丢人下去喂鳄鱼的人不对,是不是?”
谁也禁不住眼前这个漂亮Omega定定地一看,医生的口干症状好像更明显了。
他的小茉莉花还是这么善良、天真、美好。
【隼】点头,违心地讲:“做人要有底线,你做得对。”
白玉生闻言双眼一亮,但又有些迟疑:“……你真的这样想?”
相比于船上动不动就“插队”、“喂鱼”的激进派,以及其他极其机械的NPC工作人员,眼前这个医生看上去仿佛更像是一个文明人类。
“当然。”他说话的时候,双眸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小少年——
相比于他本人的身量,眼前的这个Omega的的确确是得用一个“小”来形容。可能是太久没见了吧,人在眼前了,那双眼睛却看得十分温柔。
这样一来,男人的眉眼就更教白玉生感到异常熟悉了。
温柔的、深情的、沉静的,好像隔了数百年的时光这才再见到的。
是谁?
“医生?”白玉生在这样熟悉的眸光中愣怔了。
就是在这样沉静温柔的目光下,白玉生终于想起来这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
——是燕宿。那是爱人看他时才有的眼神。
眉毛、眼睛,山根的走势,甚至是口罩下遮盖的脸型和挺拔的鼻梁,他越是细看,就越是难以压抑心中的激动——他越发认识到眼前的男人就是他消失已久的爱人。
可为什么燕宿像是不认识了自己一样??四年前两人遇难后双双失忆这件事重新浮现脑海。白玉生内心猛地一沉。
他被男人握在掌心的手指都忍不住颤了颤,怔怔地问医生:“我……你可以摘掉口罩让我看一下吗?”
“?”医生眼瞳一颤。
一瞬间,那墨色眼瞳中像是席卷了亿万顷狂风骤雨般,更加浓郁深沉,又疯狂暴烈。但压抑着,在白玉生看来,却是更加熟悉的浓情眼了。
白应加快了“手术”进度,垂下眸一眼不发,让人看不清一丝一毫的情绪。
这让白玉生意识到自己的请求是多么无理又唐突,但被巨大的熟悉感裹挟,白玉生说什么也不愿按下不表。
终于等了几分钟,医生终于重新抬起头来,那道熟悉而低沉的嗓音透过口罩传出:“好了。”
白玉生侧头躺在手术台上,那双漂亮而圆溜的眼睛,则是深深地凝望着眼前的男人……他怎么居然从这句话才听出来?
白玉生的心里有惊涛骇浪一样的情绪倾泄而出,他听出来了……终于后知后觉地听出来……这不正是燕宿的声音吗??!
少年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却看不出悲喜。
那双蝶翼一样颤颤的湿润眼睫,简直让男人看得血液翻腾,一时间跟个愣头青一样呆在当场。
因而在他顿住的时间里,白玉生已经侧过了身去,抬起那只刚刚医好的左手落到医生耳边。
比起确认眼前人的模样,他根本顾不上什么医患礼貌和手术规章,手术台上就揭开了医生的口罩。
冰冷的手术室,本就微小的呼吸声此刻更是凝滞了,整个氛围更显得庄严肃穆起来,却在咫尺间的目光纠i缠中不断升i温。
白玉生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眼前人的面庞,动作因紧张而缓缓地颤i抖,他像揭开面纱一样地揭开医生的口罩。
对视中,更加看见那双眼睛的温驯顺从,不知道是默许了这一无礼举动,还是也看眼前的少年看得呆了,凉薄的眼皮轻轻覆下,目光逡巡暗涌。
——直到一股浅淡湿润的茉莉香味萦绕上来。
白玉生不可自抑地抽噎了一声,担忧、委屈、和喜悦混成一团,眼泪就决堤了似的夺眶而出。
“真、真的是你……”失而复得的感觉冲昏白玉生的头脑,剧烈的情绪起伏让他整个人都瘫软下去。
“!”男人紧紧攥住少年那只即将垂落的右手,立马就慌了,怀抱着哭泣的漂亮Omega,抓着他的手在唇边落下狂风骤雨的安抚一样的吻。
他的诡计得了逞。白玉生认错人了。那双鹰隼一样的眼睛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掠过一瞬暗光。
【隼】内心无比清晰地知道这一点。
但那又怎样?
这艘船上有那么多一模一样的那张脸,可最后能让小白认错的,不就只是他吗?就算是这张脸本人,也比不过此刻的自己。
【隼】将泣不成声的小Omega紧紧搂进怀里,鼻子埋进Omega柔软的发丝,疯狂吮吸茉莉香味,恨不得把人重新揉进自己的骨头里。
怀里的Omega抖得厉害,这种失而复得的情绪让【隼】的本就激烈的精神力陷入一种久违的极致癫狂之中。
但不是现在……还不是现在。他的唇和鼻埋在Omega的手心粗粗的喘着气,又恋恋地渴望吮咬他每一个细腻的指尖。
“是我……我回来了……是我……”
他像只狗一样舔i吻掉白玉生脸上的泪珠,根本不等少年再次开口询问,他就自己急切地说出相认的话。
怎么不是相认?
他找他的Omega,已经找了很久、很久、很久了。
隼(疯狗版):什么狗屁燕宿?什么狗屁未婚夫??外面那些妄图勾搭他Omega的莺莺燕燕全都该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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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Hello World】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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