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玉生捂着脖子,双眼都哭红了。
那块刚刚被假燕宿咬过的后脖子,感觉都肿起来了。
此时此刻,他半是气恼半是羞愤,呜呜得想要锤床。
但碍于那个假燕宿还在旁边看着,他忍住了。
没有人比他更感激邮轮广播,因为就在他即将被假燕宿当场脱光之前,一个新的广播全船响起——
【鳄鱼表演即将开场,请所有旅客到8层集合!】
假燕宿的动作又一次被打断。
白玉生幽怨地看了假燕宿一眼,起身将人推开。
“我要上去了。”少年闷闷地快速穿上鞋袜,表情真是伤心极了。
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白玉生愤愤地自我安慰着。
“我陪你一起。”鞋袜穿到一半,假燕宿就上手接过,完成了后面的工序。
白玉生低头看着的时候,真是恨不得一脚给他踢得远远的,但是对比两人的身材差距,他忍了。
这个假燕宿,除了喜欢像狗一样咬人,利用价值也挺多的。
陪就陪吧,反正如果遇到什么事,打架流血受伤,他也不会心疼半分。
白玉生一面觉得自己有点没道德,一面又觉得这是假燕宿对他又骗又咬,应该的。
“嗯,那你和我一起上去。”
80629惊了:【你还真打算带着他?】
白玉生置气道:【带着防身,就算死了也不心疼。】
好在燕宿在6楼值班,不会撞见这个冒牌货。白玉生有些庆幸地想。
两人乘坐直梯上了8层,果然这层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人声沸沸扬扬,都在议论着接下来的“鳄鱼表演”如何如何。
果然如【A】所言,人群里确实有不少对复制粘贴出来的人。由于新广播的出现,这些人暂停了争执,茫然地呆在原地。
不止是“复制人”,白玉生还在人群中瞥见昨晚那个血腥壮汉,不过现在他身上已然没有脏污迹象,正藏在人群中,不掩恶意地盯着白玉生。
此时假燕宿将少年往自己怀里护了护,白玉生有些嫌弃,隐晦地避了避,再抬眼看去时,那道充满恶意的视线居然变得有些怯懦了起来,缩进了人群里。
白玉生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虽然看起来有点痞,但整体还比较正常,也不像是能把人吓成那样的啊。
此时他肩膀被人拍了一拍,一道女声自后方传来:“你终于上来了!没事吧?”【A】关切地问。
【壹】也站在旁边,对他投以询问的目光。
“哦难怪了,刚刚看见那个壮汉吓得扭头就跑,原来是看到你们啦。”白玉生恍然大悟,毕竟那壮汉昨晚被两姐妹痛揍了一顿,害怕也是情理之中的。
【A】“咦”了声:“什么壮汉?哪里的壮汉?嗯?你旁边这位……”
【A】欲言又止,视线落到男人亲昵地搭在白玉生肩头的手上。
似是察觉到这股视线,那手又充满占有欲地握紧了几分,带出些暧昧不清的布料摩挲声。
男人唇角抹开一股和善的笑意,因为身量过高,他讲话时显得有些居高临下的傲慢,道:“我是他未婚夫。”
白玉生:“……”早已识破这个冒牌货的少年默默撇了下嘴。
“是的没错,他是我未婚夫,我们刚刚在3层重逢了。”少年虚情假意地往“未婚夫”身上贴了贴,向两姐妹表示他们真的很恩爱。
【A】:“……”好虚假的夫夫。
“好吧。”【A】点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们站在人群不算太靠近回廊的位置,楼下的状况不能及时看到。直到内圈发出一阵惊呼,众人方才会神,循着人群的视线抬头望去——
16层高空上,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缓缓降落一个巨大的平台,随着平台缓慢的降落,阳光也被渐渐阻隔,一时间遮天蔽日。
“什么?那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个阳台一样的,我看到上面好像站了几个人。”
随着人群的议论声,高台缓缓降下,巨大的平台几乎覆盖了围栏以外的所有空中面积,如同井盖一般,它落到哪层,那一层就是一个完整的平地。
终于,随着一道嚣张的气焰从9层的空中压下,人们终于看到平台上人的脚,接着是腿、腰、直到整个上半身,最后才一睹来自“上层”的面容。
三男二女,无一不是穿着华贵,像极了欧洲洛可可时期的贵族打扮,每一处细节都闪闪发光,无一不昭示着自己“上层人”的身份。
尤其是中间那位男士,一袭白金色阿比垂至膝盖,繁复的金色绣花从立领蜿蜒到下摆,敞开的前襟用黄宝石嵌了两排扣子,小腿紧缚,一双锃亮的白色皮鞋亮得扎眼。
他的身量在下来的五人中最高,五官深邃俊逸,立领更是显得他周身的气宇轩昂,双手却懒懒地搭在一支镶着金边的白色弯头拐杖上,却丝毫不显纨绔风流,跟个军官似的。
白玉生在看清那人面容时,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怎么了?”假燕宿垂眸询问。
“没什么。”少年敷衍过去,实则心里已经万马奔腾,忍不住和系统吐槽起来:【服了,那家伙不是楼梯间咬了我一口的变i态吗?还让我晚上去顶楼找他那个?!】
80629:【……挺好,你还知道咬你的都是变i态。】
白玉生一整个后脖子疼,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二个的都喜欢照着他脖子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后脖子那块是长了唐僧肉……
有一个假燕宿跟个狗一样地咬人已经够了,白玉生还不想搞两条狗在身边咬来咬去的。索性他站得不是很靠近围栏,还是当个鸵鸟自在点。
想到这个,少年又将脸往假燕宿怀里躲了躲。
假燕宿不懂,但他很享受。
现场静谧几秒,没人敢轻易出声讨论。直到平台上的那位开始发话——
“诸位,欢迎来到【埃尔文·阿尔伯特号】!在这里,我真诚地希望所有人都能拥有一段愉快、美丽的旅途记忆。为此,我谨代表邮轮的主人,为大家献上精彩的鳄鱼表演。”
男人超旁边的人瞧了一眼,身边四人立即会意,将平台小桌上的箱子抱起,分别走到平台的四角,靠进8层的栏杆处。
“如诸位所见,楼下有4只巨鳄,恰好这里有4个黑箱。箱子里装满了打乱的纸条,分别写着ABCD,对应4只鳄鱼。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
男人趣味盎然,那双冷冽的目光随意地扫过栏杆内的“旅客”们,冷漠得像是俯视一群卑微的蝼蚁。
继续讲起所谓“游戏”的规则:“届时,每个人都会拿到一张纸条,记住你们的字母,然后我们再来看看楼下的鳄鱼表演,最终——”
男人说着,便眯了眯眼,这才如同揭晓谜底般讲出最后一段话:“你们之中,将会产生幸运观众,和我一起离开8层。”
这句话无疑吊起了所有玩家的心脏,所有人紧张起来。
什么幸运观众?怎么产生?和鳄鱼表演又有什么关系??离开8层到底是好是坏??
有人犹疑,惴惴不安地原地抖动;有人激进,恨不得现在就去四角抽取自己的字母。但碍于台上那位“绅士”的气场,整个8层却无人敢骚动半分。
“那么,现在开始吧。”
男人轻轻抬起拐杖,落地铿锵一响,像是发号施令一样。巨大的平台又如同一个升降梯一样开始向上浮起来,它重新回到令人仰视的高度,最终停在8层和9层之间的半空。
平台上的人得以俯视8层的“旅客”,8层的“旅客”则又能通过回廊镂空的“回”字设计,俯见楼底的鳄鱼。
不等人群蜂拥至栏杆处,空中忽然就下起了雪一样的碎片。
——是平台四角的人开始从黑箱中向下抛洒“抽签”的字母了。
“我的!这是我的!谁也别抢!”
“这是我的,我的!哈哈哈哈我是A是A!”
“啊啊啊啊别给我别给我,我不想抽签!我不想抽签!”
“呜呜呜这个游戏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人声嘈杂,拥挤推搡。
白玉生站在不太靠近,也并不远离的位置,也有一片纸条落到他的手上。
“是什么字母?”身边的男人垂眸询问。
白玉生将那纸片在掌心摊开,那上面奇异地竟然只画了一个圈。
“这是什么字母??写歪了的D?”【A】在旁边出声。
她和【壹】也各自取到了一个,分别是【D】和【C】,也摊开过来了。
“你呢?”白玉生抬头询问。
假燕宿挑眉,似乎对参与这种低级玩家的游戏有些不屑,但被问到,他还是随手在空中抓了一张:空白。
重新再抓了几张,也还是【空白】。其他三人见状也多抓了几次,果不其然,之后的每一次都和自己最原始的那张一模一样。
“直接锁号了?还挺智能的。”【A】感叹了句。
白玉生看着手里的“O”,心头不禁泛起一股怪异感,再抬头去看平台之上时,错愕地发现那平台上的男人竟不知已经垂眸看了他多久……
用一种势在必得、充满占有欲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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