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言嘴角微微上扬，也是想到了这一层。

能进往生的，无一例外，都是疯子。

“队长，矛盾该怎么解决？”和姐妹终止话题的王晓乐神色一正，悄悄拉着顾相宜来到了陈言身边。

傅流年那边战火纷飞，她还是离远一点的好。

见聊天被打断，江璃漫不经心的开始哄孩子：“这还不简单，我们把伤害塞壬或不同意塞壬地位的npc团灭了，反对的声音就不会在有了。”他说的极其轻蔑，嘴角还勾着一抹笑。

配上他阴暗的眼神，简直如同地狱爬出的杀神。

王晓乐被他唬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顾相宜反应倒是快，她看向江璃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可是江哥，反对的声音里有我们，那我们要自杀吗？”

施法被打断的江璃动作一滞，不爽的看了一眼顾相宜，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人这么讨厌？

“对啊，你们和我们立场不一诶。”被顾相宜这么一提醒，王晓乐反应过来了。

意识到江璃在逗自己玩，她瞬间炸毛，但她炸毛的后果就是——

“队长，你说呢，我们该怎么办？”她看向陈言，全然将江璃忽视的彻底。

陈言看了不远去的塞壬王座，开始分析局势：

系统任务里明确表示了两个对立方，拥护塞壬，和不拥护塞壬。

这看似是两个势力的对立，实际上就是塞壬和人鱼族的矛盾。

拥护塞壬是因为塞壬会守护族群，而反对塞壬的则是因为塞壬不守护族群。

但系统介绍里，说的一直是塞壬。而塞壬在有些故事里的意思是“海神”，结合夜寒霜对于海洋污染所做的反应，系统应该取的就是这个意思。

海神守护海洋一切，但却没有再守护人鱼族。

这说到底，矛盾就是塞壬和人鱼族的矛盾。小七什么都不知道，系统说塞壬幼时被折磨，被关押，那矛盾应该就此而来。

现在的塞壬是小七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npc，但是系统认可了，那她就是塞壬。

只要让塞壬解开和人鱼族的矛盾，塞壬愿意重新守护人鱼族，那这些人鱼就会再次成为其信徒。

“让苏二小姐和塞壬回来，解开塞壬和人鱼族的矛盾，让其重新成为人鱼族的王。”想通了的陈言言简意赅的说完要求，丝毫不管别人能否跟上他的思绪。

江璃漫不经心的甩了甩尾巴，找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这么做也可以，但……你有苏二小姐的好友吗？”

说了一堆，结果卡死在联系人上，江璃想想都觉得好笑。

“你有苏大小姐的，不是吗？”陈言不恼江璃的明嘲暗讽，而是气定神闲的反问。

始终和小七站在一起的自己，想要从苏黎月的报复里抽身都付出了点代价，个何况是临时反水站在对立面的江璃。

苏黎月可以和自己做交易，也就可以和江璃做交易。

作为一个外人的王晓乐又看向了江璃，她内心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妥协，“江哥你快问问，副本越早结束咱越早休息。”

在水里呆着，她感觉自己要泡肿了。

“对啊，小江，你快发信息吧，小七应该也不想一直在这里呆着。”陈言面不改色的用夜寒霜牵制江璃，企图让江璃去面对暴风雨。

接收到周围期待的眼神，江璃想反驳的话到嘴边又咽下。

他看着陈言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能过审的脏话，差点忘了，这狗东西就是个芝麻馅儿的白汤圆，冷着一张脸，面不改色的给你下套，把你坑的体无完肤对他来说都是基本操作。

江璃可太想揍陈言一顿了，但是他不能打。

他们的身份介于玩家和npc之间，正常情况没有问题，奈何身份经不起推敲。

犯了错引起系统注意比较麻烦。

……

此时，正抱着夜寒霜饶有兴趣的看自己妹妹被娇颜欺负的苏黎月大屏上突然弹出来了一条消息。

【往生-江璃：苏小姐，可以帮我们联系一下你妹妹和塞壬吗？这边需要她们。麻烦的话把二小姐ID给我也可以。】

光顾着看小妹笑话了，苏黎月倒是错过了他们那边的好戏，但是她也没有拒绝。

她对他们的态度取决于怀里这个人，她在乎的她会帮，她讨厌的她会除。失忆没关系，不爱我了也没关系。

你平安快乐，才是我唯一的愿望。

将苏繁星ID给出去后，苏黎月底头看着怀里夜寒霜熟睡的容颜，轻轻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虔诚而又痴迷。

……

此刻睡梦中的夜寒霜正沉迷于自己零星的记忆中。

梦中她因为系统没有人性的规矩和系统大吵了一架，结果就是她又一次“离家出走”去到了苏黎月的身边。

那时的苏黎月和记忆中的有些差别。

她看着坐在沙发里生闷气的小夜寒霜眼中的笑意根本掩盖不住，“你和系统置什么气啊，它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夜寒霜立于一旁，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那时的两人。

小夜寒霜愤愤的将怀里的系统形象同款抱枕揉捏的不成样子，苏黎月说的她也清楚，可尽管这样，她还是很生气。

“那些玩家已经无法正常的过副本了，系统不合理的地方越来越多，不停改变的死亡规则，一再降低的通关率，还有忽快忽慢的时间。一直这样，大家会疯的……”

小夜寒霜看着手中的抱枕，将其一点点抚平，“它以前不是这样的，可为什么如今……”她话语一顿，像是一时想不出词来形容系统。

十来岁的小孩子脸颊上还戴着些婴儿肥，稚气未脱。气鼓鼓的拿着抱枕泄愤，完了还不忘将其抚平。

夜寒霜看着从没有在自己记忆中出现过的一幕，内心生出疑虑。

她知道自己记忆有缺失，但是这个年龄段她有记忆的啊，明明就没有过这些事情……

场景中，苏黎月走到小夜寒霜身边坐下，顺手拿走了她怀里的抱枕，递给她了一杯热牛奶，“既然都来我这里了，那就好好休息几天再走，权当休假了，嗯？”

她眉眼间是似水的温柔，与夜寒霜记忆里的她完全不一样。

夜寒霜：？？？？

假的吧？

“也行，我都辛辛苦苦这么久了，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我勉为其难的休个假吧。”小夜寒霜说着，打开了个人面板，一个熟悉的面板弹了出来。

夜寒霜好奇走近看了看，是那时自己作为代理人的面板。上面是大大小小的事物，大到副本bug，小到玩家吐槽，她都会亲自过目。

那是游戏刚开始不到三年，还是在不断的学习，进步和自我完善的过程当中。她那时的活就是加快这个过程，不过还好，第四年的时候她就轻松了许多。

所以这里是个什么情况？

夜寒霜压下心中问题，继续看着。

小夜寒霜休了假，彻底的放松了一周，她白天拉着苏黎月在各大副本乱窜，想去游乐场了就到游乐场的副本cos npc，想看电影了就去电影院副本，反正每天都有的玩。

到了晚上，两人就回到苏黎月的房子里，夜寒霜早早就睡了。

这时，苏黎月就会登上夜寒霜的账号帮她处理事物，小的她就解决了，一些涉及到副本原则和系统运行的，她会一一做好分类，这样等夜寒霜再处理的时候就会轻松很多。

看完全程的夜寒霜脸皱巴巴的，一副吃了黄连的表情。

自己以前都是这样的？

苏黎月这，比妈妈还妈妈啊！

等下！

夜寒霜感慨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如果是她的记忆，那睡着后的事情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个可是超绝第三视角……不会是系统吧？

在她思考的时候，场景变化。

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一晃就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夜寒霜看着面前的场景，思绪瞬间回笼。眸光闪烁，瞳孔猛的收缩。

这是……

十七岁的她！

少女穿着白色吊带上衣外面搭着绿色开衫毛衣，下半身是白色小短裙，纤细的腰肢，修长笔直的双腿，白到发光的皮肤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夜寒霜看着那时的自己，不禁走进在两人头顶比划了一下，然后她面色凝重了起来。

她选择穿着厚底鞋才比以前的她高一点点！

那不就是没长吗？

可恶的168！

“阿月，我在这儿！”少女兴奋的冲她身后招了招手，夜寒霜扭头看去，就看见了那时的苏黎月。

灰色宽松连帽卫衣外套敞开，里面是米白色吊带，脖子上戴着一个装饰项链，是镶嵌有红宝石的荆棘之心。

黑色长发微卷，但好像造型师技术不怎么好，卷的并不好看，高腰阔腿牛仔裤配灰色老爹鞋。

看着苏黎月走进，夜寒霜目测了一下两人身高差，发现自己穿着厚底鞋都没有苏黎月高。

夜寒霜：这人怕不是175？

长这么高，不去参加运动会可惜了……

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去，夜寒霜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熟练的挽住了苏黎月的胳膊，拉着她一起慢慢走着。

夜寒霜：好朋友吧？

“穿这么少，冷不冷？”苏黎月看了一眼少女修长的双腿，蹙了蹙眉，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她，“现在入秋了，等太阳落山后气温会下降，你穿这么少，冷。”

少女撇嘴，抱着她的胳膊轻轻晃着，“不会的，大不了我觉得冷了我们两就回家嘛，今天难得都有空，我们不要把时间浪费在碎碎念上。”

夜寒霜：咦惹～这是她吗？

搓了搓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夜寒霜强忍不适，继续看着。

苏黎月见她这样，也没在继续话题，只是将手从兜里伸出来，反握住少女微凉的手，似无奈道：“你经期快到了，我这不是怕你到时候又疼的死去活来的，我还得一边照顾你，一边替你处理事情。”

说完，看着少女略显心虚的笑容，小声责备道：“都养了这么久了，手还是这么冰。”

抬手按住心脏处不正常的跳动，夜寒霜没有在跟上两人的步伐，而是立在原地看两人走远。

消失的记忆不止这些，而且，夜寒霜还发现了自己的记忆不止是丢失了这么简单。

如果刚才的一幕幕都是真的，那系统可能趁乱窜改了她的记忆。

自己经期前几天确实会疼，而且不是一般的疼，有时疼到吃药后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子里想的都是能不能把这玩意切了……

或者，当个男的。

后来游戏里开发了降低痛感，夜寒霜就是第一批受众。

快收假了，好痛苦，好难受……[裂开][裂开][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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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鲛人泪，万年悲（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