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叭!叭叭!”
响亮的喇叭声伴随着急刹,谢君瑜被安全带勒得胸前一痛,甚至膝盖直接磕上中控台。
前面那辆车的司机探出脑袋骂:“会不会开车啊!差点追尾了!”
余堇咬咬牙,在虚线处直接变道加速超车。
全程没有一句话,但谢君瑜感受到了余堇起伏的心情。
余堇走神了,和她一样,走神了。
“磕得严重吗?”余堇目视前方,神色冷淡,要不是车内安静到谢君瑜不可能听错,她实在无法将这句关心与余堇的表情对上。
谢君瑜轻轻揉膝盖,确实挺疼的,估计是青了,但她受虐般不停手。
“你果然很不喜欢这首歌。”
“三年了,还是这么不喜欢。”
“可你为什么还要听呢?”
余堇不答,冷着脸将油门踩得更下。
在疾驰中,歌声未停,呼啸风声试图盖过,可是无果,那字字句句破开岁月,破开昏暗,破开一切掩埋于记忆中的尘埃,刺耳得险些将耳膜撕裂。
『可怜无邪那颗心』
『就是这样』
『不知不觉变得狠』
『狠得好歹不分』
路途很长,沉默让路途更长,终于抵达时,谢君瑜恍如隔世。
她们两个是最晚到的,包间里只有紧挨着的两个空位。
林笑看见谢君瑜进来,拍拍身边的空座,眉尾一扬,冲她笑:“小妹妹,坐这里。”
坐在林笑另一边的秦朝给余堇和谢君瑜倒了杯茶转过去,“笑姐,人家叫谢君瑜,别总小妹妹地叫,听着跟你要追人家一样。”
开发组的都是熟人,余堇也是开发组出身,一群人没那么多顾忌,玩笑话张嘴就来。
林笑瞥余堇一眼,见余堇无动于衷,这才开口:“不可以吗?”
其他人一副听到秘辛的夸张表情,但实际没几个当真。林笑在他们组里出了名的桃花旺,枕边人就没断过,他们只当林笑是见谢君瑜人长得好看随口说的玩笑话。
可余堇却握紧茶杯一顿。
周围人已经各自聊开,林笑微微倾身,与谢君瑜挨得更近,小声说:“可以吗?”
一口茶刚被含进嘴里,谢君瑜此刻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林笑的话余堇听到了,正要开口,她听到谢君瑜又轻又乖的回应——
“姐姐,我有对象了。”
林笑不太意外,她又瞥余堇一眼,见余堇盯着茶杯发愣,她与谢君瑜靠得更近,“是余堇姐吗?那天在明日,她把你带走——”
“不是她。”谢君瑜立刻否认,端起兔子般的笑,语气黏黏糊糊,“是学校认识的,我很喜欢她。我和余经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而已,并不熟悉。”
余堇深吸一口气。
学校认识的……是说她那个师姐吗?
各自闲谈一阵,气氛彻底活泛,有几个见谢君瑜年纪小,人又漂亮,还挺好说话的样子,开始把话头往谢君瑜身上引。
“小谢,我们能在独江见到你还真是不容易呢!”
“对对对,听秦朝说,你导师不肯让你出去实习,连你们院就业办的何主任面子也不给,怎么最后又放你过来了?”
谢君瑜有些糊涂,她知道余堇上次去S大是招人的,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在说何主任和她导师?听这意思,何主任想让她来独江实习,但导师不让?
正当她琢磨时,又有人开口:“还好你来了,余堇姐可是对你很满意,非要何主任——”
“咳!陈琛,我看你真是喝多了!酒喝多了就多吃菜!”余堇横过去一眼。
陈琛往自己杯子里看,这里面是雪碧啊,他哪有喝酒?
谢君瑜有些听明白了,是余堇找何主任要的她……
“哎呀,不是君瑜导师同意了。”夏寻摆摆手,面带酡红。
陈琛没喝酒,可夏寻喝了。
“是君瑜给我打电话,主动说要过来实习——”
“小寻姐!”谢君瑜慌乱起来,她倒了一杯茶给夏寻转过去,“你、你喝点茶,解酒的。”
余堇也听明白了,是谢君瑜主动来独江实习的……
这之后,饭桌上多了两个哑巴。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林笑没喝酒,问谢君瑜要不要坐她的车回去。
“不用了,我送她。”余堇把车解锁,路过谢君瑜身边时,她脚步停滞,趁无人注意,贴近谢君瑜耳边,“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晚上,我家。”
余堇说完没动,就用谢君瑜最讨厌的吊儿郎当的眼神盯着她,谢君瑜用力撞上余堇肩膀,把副驾驶的门关得震天响。
几乎是在谢君瑜上车的同时,余堇敛去脸上的玩味,眼眸又暗又淡。
回去的路上依旧沉默,两人都没有提实习的事,但都心知肚明对方的主动,于是没有人开口将这来之不易的宁静打碎。
谁都怕一开口就是一地鸡毛。
开到市区的时候天更黑了,谢君瑜有些没分辨出来,这条路不像是去余堇家的……
余堇把车停在御华庭小区门口,她借着看门厅灯光的视线,用余光看向谢君瑜,“到了,你下吧。”
谢君瑜嗤笑一声:“不是说去你家的吗?把我送回家算什么?姐姐,你怕了?”
余堇没有回呛,而是沉默几秒,说:“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谢君瑜不反驳,嗤笑得更明显:“你也有未婚夫了不是吗?可你还是主动提出要我去你家做,姐姐,是你先越界的。”
她掰过余堇的脸,忽然用和三年前一样深情纯真的眼神望着余堇,可她的手却在往余堇下面探……
“姐姐,你不想吗?”
余堇攥紧谢君瑜的手,胸口起伏得越来越剧烈。
“谢君瑜,你不要后悔。”
每个字都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歘——
狂风擦着谢君瑜耳尖吹过。
余堇快要将油门踩到底,引擎声轰轰作响,一路上的车身行人,通通被疾驰的车速晃成虚影,只在眼前闪烁一下,便被丢至身后。
二十分钟的车程,余堇只花了十分钟。
电梯内,谢君瑜倚在一边,看通红的数字不断攀升,直到停在熟悉的17A。
为了避开各种各样的忌讳,房地产商和房客们总跟一个普普通通的数字较劲,17A,怎么也不肯好好写成18。
“谁都不想下十八层地狱。”三四年前,谢君瑜抱着平板读上面的解释。
那时的余堇窝在沙发里嚼冰棍,笑得张扬又不屑:“不住18层,该下地狱的死后就不会下了吗?躲来躲去,好不坦荡。”
“叮——”
电梯门开,谢君瑜暂时没动,等到余堇整个人都踏出电梯,她才抬脚跟上。
她望着余堇的背影,将后牙缓缓咬紧。
可是余堇,你又是一个多坦荡的人呢?
余堇输密码的时候谢君瑜将眼神别过不去看,可余光还是注意到余堇几次抬手落下的位置。
密码换了。
她大一那一年,余堇家的密码是她亲手设下的。
人换了,密码自然也换了。
门一开,屋内黑漆漆的,可屋外有光,那光洒进玄关,把一双男士拖鞋刻进谢君瑜眼睛里,刺得她好疼。
余堇按亮大灯,她拎出一双拖鞋,回头看谢君瑜,“你穿这个——”
通红的眼睛,快要兜不住的恨意,余堇望着谢君瑜,突然后悔策划的这一切。
她们真的还能回去吗?
“小君瑜,这双拖鞋是唔……”
巨大一声“砰”,门被谢君瑜狠狠关上,她把余堇拽过来,直接按在玄关的墙上亲。
什么道德,什么忍耐,她通通不顾了!余堇是没有心的人,就该被狠狠地!用力地!疯狂地对待!!
余堇被吻到喘不过气,刚找到换气的档口喘息,谢君瑜的唇就跟了过来。脖子被强硬抬起,双手被死死按在头顶,两腿间还挤进谢君瑜的膝盖……
她被谢君瑜牢牢掌握,漫天彻地,全都是谢君瑜的气息。
谢君瑜没说错,这三年,她的技术确实好了很多。
谢君瑜把手伸到余堇内衣扣子,刚解开一个,肩上一重,她被余堇推开。
余堇喘着气,她现在有些狼狈,外套早被谢君瑜扔在地上,扎进裤子的衬衣被扯出一大半,只有一点点衣角还顽强地守在原地,衬衣扣子也只剩两粒,胸口剧烈起伏时甚至能看到那条旖|旎沟壑。
余堇没等喘好气,她抓着谢君瑜手腕,边喘边往房间走。房间没开灯,她就这样在黑暗中把谢君瑜压到床上,居高临下望着,然后,解开最后两粒衬衣扣子。
衬衣之后,是内衣……
她缓缓俯身而下,将花蕊送进谢君瑜口中……
“小君瑜,我当年,是这样做的吗?”
似乎是触到了禁忌,谢君瑜翻身而上,沉默着发泄恨意。
枕头被扔在地上,被子掉了一半,床单也被揉起大半,露出里面的床垫。
汗和欲融合,欲又和恨交混,无论再如何用力,无论再如何疯狂,心里涌出的情绪总也发泄不完,哪怕力气散尽,那恨也不尽。
谢君瑜手下一个用力,听到余堇的闷哼后,她笑着狰狞:“姐姐,你都要结婚了,却还在和我做,你未婚夫要是知道了可怎么办?”
她吻她,又恨她。
“余堇,你真不要脸,是你未婚夫满足不了你吗?三年不见,竟然饥|渴到要拉旧情人做|ai。”
“呵。”余堇也笑起来,她被脱得精光,可谢君瑜却衣冠楚楚,她攥紧谢君瑜衣领,把人拉下来,唇吻在谢君瑜耳廓。
“小君瑜,你说旧情人?可旧情人……我们是吗?”
谢君瑜的衣服被拽下,可余堇望着,却觉得拽下的是谢君瑜好不容易结好的痂。
痂被撕裂,鲜血淋漓。
谢君瑜被余堇抱着,可她没动,她安静了好一会儿,忽然呵呵笑起来。
笑得像哭,哭得像笑。
“余堇,你该下地狱。”
这几天常常听梁静茹的崇拜,有句词还蛮适合这章的
“我活了我爱了我都不管了,心爱到疯了恨到算了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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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17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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