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怨般若的话有些超出白雾的预料，那种被隐瞒着什么都感觉再次涌现，但是她依旧选择了相信。

【不生气吗？阴阳师大人。】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情。]

“不生气吗？”

御怨般若问出了和系统一样的问题，他还是有些忐忑，不想被讨厌，不想被遗弃，这样的恐慌一直存在于他心里。

但是如果是为了你，能够让你——，就算会被讨厌，我也一定会做下去。

白雾看出了御怨般若的想法，那种看待易碎品的目光让她愣了一下，但是白雾只是笑了笑，然后再次抚上了御怨般若那头柔软的金色长发安抚他。

“没有哦，本身我就不喜欢限制你们，我会给你们我能给的最大限度的自由，所以，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雪发的阴阳师笑的无比温和，笑容温暖的和他清冷的发色完全不搭，但是却暖的人不禁想要会心一笑。

御怨般若就是在这样的笑容里安静了下来，那份熟悉的温暖扫去了他的全部不安，他再度开口，拖着甜腻少年音，撒娇似的。

“呐，阴阳师大人，绝对，绝对不可以骗我哦，约好了。”

白雾闻言做出了一个苦恼的表情，伸出手指戳了戳御怨般若的脸颊，没好气的回答。

“你自己就先瞒着我，现在还来要求我，双标也不是这样的呀，般若。”

在御怨般若要开口反驳之前，白雾又抢了他的话，安抚住了眼看就要炸毛的御怨般若。

“但是谁叫你是我的式神呢，没办法，仅此一次哦，下不为例。”

森鸥外颇有些意外的看着被戏弄了但是却没有生气，相反还在开心的冒花花的御怨般若，对于白雾哄人的能力再度感慨。

“真是不得了的能力呢。”

白雾权当他在放屁，压根没有听进去，起身和人告别。

“既然般若决定留在这里，我也不好阻拦什么也不多絮叨了。”

森欧外一副大方的样子，空出一只手做出[请慢走]的姿态，白雾也笑着颔首，算作回礼，然后就离开了。

【有惊无险！没想到他还挺大方的诶！】

[利益和武力震慑而已。]

【诶？】

[利益是讨好可以钳制太宰治的御怨般若，武力震慑则是我那些还没出现对他来说未知的式神们，森先生很聪明，他这样无言的包容确实容易博得好感。]

【不，不是很懂qwq。】

[我也没期望你能懂，行了，走吧。]

离开了港口黑手党，白雾并没有急着离开横滨，而是选择去了海边。

“阳光里弥漫着雾气，那是什么呢？”

倚着栏杆看向大海的少年轻轻的向海洋投下了自己的疑惑，却没有得到大海的回复。

【那是什么呢？】

系统接过了白雾的话，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是保护层哦。]

【诶？】

〔2333，不觉得式神都把我当做某种易碎品吗？他们给我感觉就好像下一秒我就会消失一样，并且默契的瞒着我在暗地里进行着什么。〕

【因为您曾经的死亡所以才会害怕您的消失吧，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您想多了啦，阴阳师大人。】

少年忽然握住了栏杆轻轻一跃，坐在了栏杆上。

【阴阳师大人？】

白雾却只是轻轻的笑了笑，但是2333缺感觉很不对劲。

〔瞧，连你也瞒着我，我有那么好糊弄吗？〕

〔说吧，你们到底在瞒着什么，是什么让你们把我当做易碎品？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

白雾忽然爆发的质问打了系统一个措手不及，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阴阳师大人......】

〔让我猜猜看，因为我的死亡不止一次，对吗？〕

【!您是怎么知道的！】

白雾只是忽然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这种被忽然的真相冲击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受。

原本好不容易沉寂的那些负面情绪好似抓住了机会，疯狂的涌出，一瞬间就把白雾吞没了。

白雾松开了抓住了栏杆的手，像是一只折了翅膀，白鸽，飞入了海里。

第一感觉就是冷，海水冷的刺骨，寒意疯狂的往身体里面钻，耳边的声音很嘈杂，有什么在尖叫，还有在呼喊，以及一些讨论的声音，白雾皱起了眉毛。

随着重力发拉扯慢慢下沉，声音在逐渐消失，海水带动着发丝轻轻抚过白雾的脸颊，就好似这个世界上最包容的存在在抚摸她一样。

安静，温和，除了愈发明显的窒息感，白雾觉得这一切都很完美。

直到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阴阳师大人！为什么！一切不是都在朝好的方向。。】

[安静，2333。]

【可是，阴阳师大人！】

[嘘——，稍微让我休息一下吧，不会有事的，放心。]

沉溺于深海，对于白雾来说就好似梦一样美好，冰冷的海水将她整个人包裹，重力在把她拉入海底，海水的浮力给她减缓了这个过程，就这样缓缓的，缓缓的下沉，声音彻底消失，只剩下不断下坠的白鸽。

到底怎么了呢？白雾也说不清楚，只是真相的钥匙被她窝在了手里，距离打开潘多拉的魔盒只差一步之遥，但是她害怕了，她想要退缩，她不想知道真相，因为直觉告诉她，真相一定残酷到让她绝望。

就这样结束吧，接下来残酷的一切都不需要面对，只需要沉睡在温柔的大海中，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请不要让我醒来。”

最后，白鸽挣扎着向大海许下最后一个愿望。

“咳咳咳——”

白雾再度睁开眼，强忍着难受咳了几声，已经干了的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这里是？”

【是横滨某处海边的沙滩哦，阴阳师大人。】

[我还活着啊。]

【阴阳师大人！我知道您对于复活这件事非常的不满意，并且一直在强撑着，可是，生命是很宝贵的东西，请您好好珍惜！】

【您现在的生命，是式神大人们用尽一切方法付出了高昂的代价才得来的！】

[那么他们想要得到什么呢？救赎吗？还是因为愧疚呢？或者是补偿？]

【！】

[怎么，我说到重点了？]

白雾有些想笑，可是内心蜂拥而出的悲伤让她连一丝弧度都无法勾起。

“梦该醒了，奇迹压根就不存在。”

就在离开御怨般若的视线没过多久，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线索的白雾触发了全知全能之星，得到了真相的钥匙。

〔平行世界〕

简单的四个字就好似在宣告白鸽的死刑，白雾不敢去想，一旦去把所以的线索联系起来，得到的真相那该是多么的绝望。

【阴阳师大人，请您...不要再问了】

2333的声音难得的出现了虚晃，变得断断续续，好似被什么巨大的悲伤淹没了一样。

〔我有权利知道真相，如果你不能说，那就用是或者不是来回答我的问题。〕

〔我问你，我不止一次死亡，是因为平行世界的我也死去了，对吗？〕

233沉默了很久，终于，它还是无法抵抗白雾的要求，缓缓的吐出了真相。

【是】

白雾得到了答案之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她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答案，只是强撑着继续问。

〔你曾经为她们服务过，但是她们都死了，是吗？〕

【是】

〔她们和式神们相处过，产生过羁绊，但是最终都死去了，是吗？〕

【是】

〔现在的式神都是拥有这些记忆的，是吗？〕

【....】

“回答我啊!!”

白雾哑着嗓子嘶吼出声，她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水到底是海水还是她的眼泪。

【是......】

2333的声音有些颤抖，听上去好像哭了一样。

“除了我之外，还有平行世界的白雾活着吗？”

最后一个问题，白雾的声音轻的像是一个气泡，好似随便一点点力度就会碎掉。

【呜，没有了，没有了，您是最后一个活着的了，求求您，好好活下去吧!!】

“这就是真相吗？”

【是...】

白雾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眼泪成了线，一滴接着一滴，彻底失控了。

“全部都死去了啊，那么，为什么我还活着呢？”

白雾捂住了自己的脸，哽咽着，用喑哑的嗓子质问。

“你们把我当做了什么!感情的寄托吗？凭什么我要承担起那些本来不属于我的期望!我凭什么要因为别人的羁绊儿活下去!!”

“一个两个打着为我好的说法把对别人的思念寄托在我身上!这样得到的爱不就是让我成为小偷吗？偷走了别人的爱苟且偷生!!”

最后像是给自己下达了死刑一样，白雾哪怕无法接受，她还是说了出来。

“哪些是不属于我的爱啊，既然不属于我，就不用把它放在我身上啊，为什么要在我得到了光之后又告诉我，我其实是一个窃取光的小偷。”

“我就是一个卑劣的，恶心的，无自知的小偷，这样的我，为什么要活着啊！你们哪怕复活别人都比我要好!”

白鸽最终还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放出了摧毁自己的灾祸，令人绝望的真相击溃了白鸽，她再度选择了走向大海。

因为自己对这章也不是很满意所以进行了大修，确实因为没写清楚所以显得白雾很矫情，啊哈哈哈。

我果然是废物【落泪】。

最后就，更新我会加速，一月初确实轻松了一些，但是因为怪谈还在筹备所以，咕咕咕咕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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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黎明前夕8【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