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没有,有本事倒是犯一个试试啊!
许迁葳在心里默默低吼了一句。
到了地方,他俩从车上下来,方趁意确实感觉到了不同。
之前的场合里男士居多,随行的男伴女伴会被安排到两侧的休息区,基本进不了谈话圈。
但今天场子里有很多穿着华美的年轻女士...甚至打扮得很艳俗的男士也有。这些人三三两两站着聊闲天,直到许迁葳来了,他们的目光瞬间不约而同的聚焦过来。
他们眼里迸发的精光把方趁意照的有点恍惚了。
...看起来真的很危险,这些人看上去真的很像要把许迁葳吃了一样。
他侧头看许迁葳,发现他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视若无睹地走向人群中的几个熟人,打招呼。
李氏集团的李总走过来,笑道:“许总,真是好久不见!这段时间很忙吧?送了那么多张邀请函,总算把您约出来了哈哈。”
许迁葳笑得很官方,“没忙什么,就是度了个蜜月。”
此话一出,正要把身后侄女推出来介绍一番的李总一噎,手上动势也收了回去,把目光落在了许迁葳身边的方趁意身上。
许迁葳的结婚对象完全不是圈子里的人,他们私底下也查过,发现这人连身世清白都算不上,居然还负债!除了王子和灰姑娘那样的邂逅桥段,他们怎么也想不出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
不过童话故事也只有开头是美好的。相隔天堑的人要不了多久就会因观念或生活上的诸多因素而产生裂缝。男人嘛,总是只图个新鲜,等新鲜感过了,自然会找新的乐子。
而李总等人便为他备好了新的‘货’,只等他玩腻,随时顶替上去。
和许迁葳这种高度的人没必要谈感情,只要能在他身边分到一点怜爱,得到一点好处就得了。李总多么希望许迁葳这个劣迹斑斑只有脸还能看的结婚对象能清楚这一点,不要妄图太多。
可惜李总不知道,许迁葳二十好几的人,铭意说一不二的总裁,平时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看童话故事。
他更不知道许迁葳对三心二意之人有多痛恨,许迁葳一旦看准一个人,即便关系都还未定论,他便已经认了死理,这辈子都没办法再看其他人一眼。
“啊,度蜜月啊,哈哈,”李总尬笑两声,“许总和伴侣关系真好哈。”
“一般吧。”方趁意忽然开口,“许总忙的很,度蜜月的时间都要用挤的,好不容易挤出来一点,一半都花在飞机上了。”
带着点酸味的抱怨把李总看得一愣,心说这人不但劣迹斑斑,还小肚鸡肠爱生气,一点都不懂事,这种人许迁葳能喜欢多久?估计要不了几天就掰了。
他再次拉住侄女的手打算把人往前推,就见许迁葳拉着方趁意的手晃了晃,语气很委屈:“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们不是说好了嘛,月底我陪你去欧洲度假,这次我腾出来半个月时间,绝对陪你玩个尽兴。”
他扯着人袖子的样子实在可怜,方趁意的冷脸差点没绷住。
“好不好嘛哥哥,别生气了,嗯?”
“呃...”
李总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而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带着他的小侄女溜了。
许迁葳拉着人的手依旧没放。他俯下身在方趁意耳边轻语。
“哥哥你好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人弄走了。”
耳边呼吸过热,方趁意不自在地弹开他的脸,“还是你更胜一筹。”
戏瘾说来就来,即兴发挥简直就是许迁葳的统治区。
许迁葳脸皮厚,被弹了下也没感觉,腆着脸离得更近,直接把头搁在方趁意肩膀上。
方趁意推推他,“重。”
“你不可以嫌我重。车上你都靠我肩膀上睡觉多少回了。”
“......”方趁意默默收回手,就让他这么靠着。
没多久,又来了几波前来寒暄的人,方趁意这个贴身侍卫却没有再亮刀,而是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
冰凉的水接了一捧,他洗了把脸,想起宴会上妆容得体的往来宾客,又想起出发前许迁葳认真看着他的脸端详,得出了‘黑眼圈变淡了’的结论,他凑近镜子,觉得自己的确面色好看了不少,原来总是惨白,现在终于有了几分血色。
是谁的功劳呢?方趁意低头,无声笑了下。
走出洗手间,他望过去,众星捧月处自然是他的大功臣。他看着那个被围住的身影,忽然有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于是拿起手边台子上的酒,仰头喝尽。
一杯尝不出味道,他就继续喝。两杯、三杯...等到后劲终于上来,好像有点晚了。
思绪有点混沌,方趁意感叹酒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再也不碰了,还得叮嘱方向晚绝对不可以碰。
他糊里糊涂掏出手机,一刻也不耽搁就要宣传酒精危害,抬眼的余光里却看见许迁葳和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士站得很近,女士端着酒杯还在向前靠。而在方趁意的角度只能看到许迁葳的侧影,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事实证明酒精还是有点作用。方趁意不知道哪里升起来一股无名火,放下酒杯朝那边走过去。
许迁葳皱着眉头和女士周旋。这位女士的父亲所在公司和铭意有深度合作,直接甩脸子走开不太合适,但许迁葳的脸色也已经很差。
他正想像方趁意那样找借口走开,身后忽然被撞了一下。他刚想躲,就听见方趁意口齿不清的责怪:“怎么,才结婚多久,就想推开我找别人了?无情。”
方趁意狠狠地戳了他一下,戳完反倒自己没站稳,摇摇晃晃。许迁葳一把扶住他,眉目忽地舒展开,却有点担忧,“你怎么喝酒了...还喝了很多?”
“没喝过试一下。”方趁意摆摆手指,“不好喝,再也不喝了。”他看了眼对面女士手里的酒杯,又看回许迁葳,意有所指,“你也别喝了。”
“我没喝呢。”
女士的笑容变得有点尴尬,却还维持着,向方趁意伸出手,“这位就是...许总的伴侣吧?真是幸会。”
方趁意伸手回握,“您好女士,您今天非常美丽。”
他忽然夸了这么一句,其他两人皆一愣,然而方趁意接着说:“如果您没有站在我老公旁边的话应该会更美丽。”
态度直转急下,女士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哎呀,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和许总只是在正常聊天而已,您不会连许总的正常社交也要干预吧?这可不太好呀,许总应酬这么多,您也不能每回都拦着吧,有些工作上的内容...您这样多误事呀?”
许迁葳刚想反驳,就听方趁意又道:“这么说,女士您应该很会察言观色,对身边人都关怀备至吧?可是为什么看不出我老公脸上写满了‘厌烦’二字呢?”
他说着又把许迁葳的脸掰向自己,细细端详几秒得出结论:“他看我就不会是这种表情。哦,也可能是我过度理解,但我只是长了双眼睛恰好看见了而已,但愿您也有一双不近视的眼睛。”
“你...”
女士被堵得一时失语,提起裙摆转身愤愤离开。但方趁意可一个骂人的字都没说,时刻保持着宴会上的礼仪底线。
许迁葳揽着他的后腰,突然很想恶作剧地捏一捏。
“我还看出——”方趁意忽然离开身后人的环护,凑近了些,和许迁葳几乎鼻尖相触,呼吸可闻。
许迁葳浑身一僵,浓烈的酒气混杂着两人身上如出一辙的柑橘香撞进他鼻腔,而方趁意整个人撞进他眼眶。
方趁意笑得很像个下一秒就会翻脸不认人的醉鬼,忽然侧过头,在许迁葳唇上落下一点烈酒的回甘。
轻得像羽毛般的触碰,却没完。方趁意的气味像无形的蛇侧绕到他耳边,“你想亲我,对不对?”
许迁葳几乎瞬间烧了起来,拎着方趁意的后领拉开半尺距离,依旧很近,因为拉远方趁意这个行为本质就很违心,他没办法把他推开太远...
许总心神俱乱,却还要作威作福,指着方趁意的鼻尖控诉:“...明明是你亲我,是你想亲我,而且还真的这么干了!”
“你不乐意?”
“我......”
许迁葳看着方趁意被酒精洇湿的亮得惊人的眼睛,那随时准备好的可以宣之于口的表白又盘旋到了喉咙口,但是——但是!面前只是个醉鬼,醉鬼的话和醉鬼的行为真的能当真吗?
因为许爹的事情,许迁葳对于喝醉这件事心里始终有个结。再怎么难耐,他也没必要对一个醉鬼说这些。
可是喝醉后做的事是不是也可以反映他的一部分心理呢?所以其实方趁意也...也喜欢他?
醉鬼倒是没想那么多,还伸出手捏了捏许迁葳的脸颊肉,一如既往的软,“看来我的刀的确很利,这下没人敢近你身了,我的陛下。”
哼...哼!
你最好是...不,我最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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