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八点,夜幕低垂,A城偏僻的一家体育馆内依然灯火通明。
灯光聚焦比赛区域的中央,两道身影正在摔跤垫上翻滚。
大屏幕上的倒计时还剩三十秒,这场摔跤比赛即将决出胜负。
“谢峤加油!谢峤你一定会赢的!”
“谢峤把他狠狠干倒!”
“谢峤!谢峤!谢峤!”
观众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二人,比赛越是到关键时候,大家叫得越兴奋。
观众席内大多数都是女生,她们拉着横幅,举着牌子,整齐划一地叫着一个名字。
被唤作“谢峤”的男生用力一推对方,两道纠缠不休的身影终于分开。
他的视线从对手身上移开,淡淡地瞥了一眼大屏上的倒计时,还剩十秒。
对手喘着粗气说:“想不到还挺厉害,能和我比这么长时间。”
对手是个A城还算有名的摔跤手。
谢峤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半阖着眼眸,左右扭动脖子,活动活动手腕。
他突然发力,一个猛烈的抱摔让对手肩背着地,双手如同泰山一样控制其双肩。
对手抱住谢峤的腰部,企图翻身反压制。
奈何谢峤的压制太过牢固,他只能像砧板上的鱼一样来回扭动。
他感觉自己连咸鱼都不如,毕竟咸鱼还能翻身呢。
裁判宣布谢峤获胜,观众席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对手还在嚷嚷着什么,谢峤已经转身,长腿一迈,跨出围栏,大踏步走下台。
负责人匆匆跑过来,拦住谢峤:“谢峤,你先别急着走,还没领奖呢!”
谢峤摇头:“把钱转给我就行,我不领奖。”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惨叫。
谢峤回头,看见那对手抱着胳膊,躺在地上呻吟。
谢峤快步走到那对手的身边,蹲下来查看伤势。
那对手却以为谢峤还要跟他较量,连忙抱着手臂躲开。
他输给谢峤心里不痛快,下台时一个不注意,台阶踩空胳膊摔脱臼了。
“我是医生,胳膊别动。”谢峤阻止他的动作,转头对负责人说,“把我包拿过来,最好拿几块冰和毛巾。”
负责人生怕担责任,没一会儿就把东西拿来了。
谢峤娴熟地将他的胳膊复位,从包里取出急救用品,简单给他固定好。
谢峤扶着他,沉声说:“站起来吧。”
对手颤颤巍巍站起来后,谢峤用毛巾包裹好冰块,递给对手。
“去医院的路上,拿着冰块冷敷,每次20分钟。”
对手感激地说:“你是哪个医院的?我要给你送面锦旗!”
对手连写什么都想好了:人民医生谢峤,台上比赛比得服气,台下救人救得及时!
“不用。”
谢峤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起瓶水,拧开瓶盖,一边喝一边朝着洗浴间走去。
他体质特殊,很少出汗,哪怕顶着太阳运动三小时也没有异味。
而且他天生带有体香,隔着三米远的人都能闻到这香味。
他简单冲洗了一下,换上黑色的休闲西服,拎着包离开体育馆。
从体育馆出来,他进了一家便利店,买了两根火腿和一袋泡面放进包里,走到路边打车。
谢峤是A城中心医院急诊科的骨科医生,九点他要上夜班。
上车跟师傅说明地点后,他抬腕看表。
正好九点,那讨厌鬼该等急了。
如果不是治那人的胳膊耽误了些时间,其实他不会迟到。
谢峤掏出手机,上滑屏幕,看见了八个来自邢骅的未接来电。
他正要给邢骅发消息,手机来电震动,屏幕上显示“讨厌鬼邢骅”。
他丝毫没有迟疑就把电话挂了。
邢骅的消息弹出:死哪去了!老子等着你接班呢!
谢峤觉得这消息自带表情和语音,隔着屏幕他都能想象邢骅那张牙舞爪的姿态。
谢峤:你爹在路上了。
邢骅:现在在哪条路了?
谢峤:你的黄泉路。
晚上的急诊科分外忙碌,大楼前鸣笛声持续不断,一辆辆救护车接连而至,无数患者被抬下车,分诊台前围满了焦躁不安的家属,医护人员穿梭在走廊中,到处充满了患者呻吟。
谢峤对这一切习以为常,他穿过吵吵闹闹的人群,走到骨科诊室前,推门进入。
诊室里,邢骅正在电脑上写病历。
听到开门声,他头也没抬就喊:“香妃,你可终于来了。”
邢骅和谢峤大学就是舍友,毕业后两人都在同一科室上班。
不过两人在所有方面都势不两立、水火不容,不仅在学业和智力上卷死对方,而且每天见面就掐架。
邢骅觉得谢峤香气四溢,就给他起了这个外号。
当然邢骅平时也不敢叫这个外号,因为只要一喊,自己都能很荣幸被揍一顿。
但是今天谢峤迟到了,邢骅就必须犯这个贱。
谢峤: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谢峤走到他身边,弯腰撩起他的衣袖,狠狠一掐。
邢骅的胳膊上立刻出现一小块红印。
邢骅故意皱着脸,摸索着红印,夸张地叫:“哎呦,把我弄疼了!”
谢峤翻了个白眼,不理会他。
谢峤从包里取出方便面,往里面接满热水,又放了两根火腿肠。
邢骅不装了,抚平袖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峤:“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谢峤:“手机不在我跟前。”
邢骅长腿一蹬,椅子带人滑到谢峤面前,懒洋洋地说:“打架了?”
“想不到除了我,你还跟别人打架。”
谢峤正穿着白大褂,闻言手指一顿,挑眉看着他:“怎么?又想挨揍了?”
邢骅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拿着几个病历本递给谢峤。
“刚才来了个胳膊脱臼的病人,那包扎手法我熟悉的很,除了你别无他人。”
“就地跟人打架,原地给人回血,真损啊你。”
谢峤接过病历本,翻了翻:“没打架,比赛结束那人下台摔了,顺手处理的。”
邢骅靠在桌子上,这个姿势离谢峤更近了一些。
“下次治完了,也要回我个电话。”
谢峤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你管我回不回。”
邢骅欠欠地笑:“万一你翘班怎么办?我才不要替你加班。”
两人废话说完了,拿着交接本认真交接。
交接完毕后,谢峤在本上签完字,正要把笔放回白大褂,掌心一空,笔就被邢骅夺走了。
邢骅龙飞凤舞地签下他的大名,见谢峤看着他,大方又坦然地解释道:“我的笔都没水儿了。”
谢峤有个习惯,他喜欢笔上缠一圈白胶带,胶带上工整地写上自己的名字,以防自己和别人拿错笔。
他不喜欢用别人的东西,也不喜欢别人用自己的东西。
邢骅签完字后,顺势就把笔塞到了自己口袋里。
谢峤看着邢骅的口袋,里面装的五支全是自己缠着白胶带的笔,都懒得说什么了。
这人厚脸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俩人认识第一天起他就是这样。
谢峤从抽屉里拿出几支自己新买的笔递给他。
邢骅只是瞥了一眼那崭新的、没有白胶带贴着名字的笔,故意耍赖。
“我这人就喜欢拿别人用过的笔,新的我不要。”
谢峤又翻了个白眼。
这大少爷真是个事B。
他决定今晚再也不和这人说话了。
邢骅看见谢峤被气到的表情,咧嘴一笑,嘴边的梨窝更加明显。
他就是喜欢看谢峤被自己气到的神情。
这时护士小玲推门而入,一进门就絮絮叨叨:
“领导怎么又要检查,我下了夜班明天早上岂不是又要加班到中午,太倒霉了我!”
她看见谢峤来了,就说:“谢医生你终于来上班了,听说刚才你家附近出了车祸,邢医生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不接,生怕你坐着救护车来。”
邢骅插话打断她:“行了行了,别说了,小玲你来干啥?”
小玲这才想起来这儿的目的:“楼上碘伏又没了,我来借两瓶,到时候还你们。”
邢骅把白大褂塞进衣柜里,转身蹲下从柜子里取出两瓶碘伏,递给她。
小玲接过东西,看到邢骅的装扮,扑哧一笑:“邢医生,你的老头花衬衫哪里买的啊?”
谢峤闻言,也看向邢骅,也不禁莞尔一笑。
邢骅穿着一件底色为浅绿色,上面有许多红色大菊花的衬衫,下身穿着一件休闲白色西装裤。
邢骅撇撇嘴,指着自己的衬衫:“你们懂什么?这叫时尚,秀场上都这么穿!”
谢峤:“你看的不是秀场,是二人转吧!”
小玲仔细看了一眼衬衫:“这料子怎么这么粗糙,线头这么多,地摊十块一件吧?”
邢骅反驳:“说啥地摊呐,那叫露天服装店!而且老板可好了,原价一万块钱的衬衫只卖我八千,周围人看见我穿这件衬衫都被我美呆了!线头多拿外套遮一下不就行了!”
谢峤冷笑:美呆了?被你傻呆了吧!
不过幸亏邢骅长得帅,又因为穿着白色的外套和裤子,这一身看下来确实没那么搞笑。
小玲:“邢医生你要买保健品吗,咱俩是熟人,我给你打友情价,只要8888。”
小玲是怎么也想不到堂堂A城数一数二的富家子弟,平常竟然穿地摊老头花衬衫。
就邢骅这平时的衣品,要不是她偶尔刷到新闻,才不会知道邢骅是有钱人呢。
邢骅:“还8888,我像是那么傻的人吗?”
“你要不学一学谢医生,黑西装再套个白大褂。”小玲称赞道,“人家一米八的个头,长身挺立,英俊潇洒,走路带风。”
邢骅此时正在柜子里翻腾着找东西,听到这话瞥了一眼谢峤,不服气地说:
“他的黑西装才是老头穿的呢,我爸五十岁的年纪了,就爱那么穿。”
已经九点半了,谢峤催促道:“花蝴蝶赶紧走吧,磨磨蹭蹭的。”
邢骅拿出一盒自热米饭,浇上冷水递给谢峤,顺手把他的泡面扔了,嘴里嘟囔着:
“老吃什么泡面,患者进来看见医生吃这么不健康的食品,说不定会怀疑你的信任度,影响咱们医院的形象。”
“不过影响你倒是无所谓,可别最后影响了我的工资。”
谢峤:你这大少爷还缺这点工资?
小玲看这两人的互动,捂嘴偷笑:你俩干脆在一起吧。
两人走后,谢峤吃完自热米饭,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好挺过夜班。
突然,他感觉月匈骨后一阵钝痛。
谢峤自从上班起,上夜班身体就经常会有些不舒服,每次休息会儿就好了。
但是这次疼痛迅速波及到心前区,眼前一片发黑。
他感觉自己像溺在水里一样不能呼吸。
他暗道不妙:“急性心梗?”
他赶紧在包里翻腾硝酸甘油,只是还没等他找到药,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宿主谢峤进入系统。”
谢峤被这声音吵醒,他费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一块掉漆了的黄色窄桌子上。
他坐起身,环顾四周。
二十几排老旧的课桌椅,教室的前方是大黑板和多媒体,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医学伟人的简介。
这不是我那破大学教室吗?
教室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自己是在教室里睡着了?
还是做梦梦见在教室里?
不对,自己原本是在值班室里上夜班,然后......
猝死了。
......果然夜班不能上太多,是真的会死。
这时谢峤的脑内传来奇怪的电子音:
“【绝世猛一】已绑定宿主谢峤。”
谢峤:?
绝世什么?
1.受和系统没有一点爱情关系,它的名字由来后面会有解释。
2.受打人的设定只用于摔跤比赛上合规较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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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原地给人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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