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素面，邱爽扫码买单。走到门口，见有卖素食点心的摊位，秦暖风停下来挑了几包，他不客气的示意邱爽：“付钱。”

作为掌握家中财政大权的人，邱爽丝毫没有犹豫地照做。然而秦暖风还没购物完，他又飘进了寺庙里的纪念品店铺，要了几个护身香囊，同样是让邱爽付。

“还有吗？”邱爽觉得他对这些流程有些过于了解，不过想到他偶尔读《心经》和《金刚经》又觉得他了解也很合理。

秦暖风把绣有“平安”和“健康”的香囊塞到她手里，“下个月初一，记得来烧头柱香。”

“是你，还是我？”邱爽不是很想来。

好不容易温柔了些的秦暖风一听这话，带着点怒气反问：“你说呢？”

邱爽不敢说话。

“到时候我们一起。”秦暖风懒得和她生气，先行去找车。

*

回到家，秦暖风还特地煮了锅艾草水，他用纱布过滤掉渣滓和枝叶，将绿汪汪的艾草水倒进浴缸里。

“这……不会染色吗？”邱爽下不去脚。

秦暖风搅了搅绿水，“不会，快点进去泡。”

“你确定？”邱爽还在磨蹭。

秦暖风抓过她，“是你自己进去，还是我推你进去，选一个。”

“我自己来。”邱爽嘴角抽搐，却又没有办法，不得不乖乖坐进浴缸，泡个绿澡。

秦暖风蹲下来，趴在浴缸边问，“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感觉？”

邱爽感受了下，“没有。”

“那你多泡会儿。”秦暖风坚持认为泡艾草水是有用的。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呆了片刻，然后邱爽终于开口赶人：“暖风，要不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泡会儿。”

秦暖风盯着她：“我为什么要出去，难道你还怕我看？”

“……”的确是有点怕，邱爽感觉气氛有点怪，平时她都是一个人冲澡，冲好就回房间睡。今天突然要她泡澡，还要多个人在旁边守着，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泡了十分钟左右，秦暖风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出来吧，冲一冲。”

邱爽扭捏：“要不你先出去。”

“我连你身上有几颗痣在什么位置都清清楚楚，还有什么不能看的，少废话，快出来。”秦暖风准备好了浴巾。

于是邱爽以最快速度拉上了帘子，打开莲蓬头，给自己冲澡。

秦暖风给她裹上浴巾，“等会儿，头发要吹干。”

“哦。”邱爽老实地配合他。

头发吹干以后，秦暖风让她先去睡觉，自己留下来收拾浴室。

拈了滤网上的头发丝，放掉浴缸里的艾草水，把吹风机和护肤品放回原位，忙完这些琐碎小事，秦暖风也在睡前洗漱了番。他将换下的衣服丢进洗衣机，然后进了卧室。

躺好，秦暖风顺手拍旁边的人，“喂，睡着没？”

邱爽只露出了毛茸茸的脑袋，她翻过身来，迷惑地望着他。

秦暖风刻意穿了件低领口的上衣，在台灯的照耀下，他白皙的肌肤和锁骨充满了诱惑。就这么一眼，邱爽的眸子里因此有了亮光，她视线慢慢上移，注意到秦暖风的脸庞。

刚沐浴过的秦暖风，头发柔软而蓬松，未经打理的样子反倒多了几分少年气，再加上他好看的眉眼，挺拔的鼻梁和泛红的双颊，邱爽越看越挪不开眼睛。

“你就光会看。”秦暖风莫名烦躁，扯自己领口，“怎么这么热。”

邱爽扑过去，小声道：“把灯关了吧。”

……

…………

两人一夜无眠。

*

第二天邱爽吃完饭就打电话给家具城：“请问买床的话，今天能送过来吗？”

“可以的，今晚九点之前能送到。”客服回。

挂断电话，邱爽又开始头疼，卧室里那个坏了的床到底要怎么处理啊！都怪秦暖风这个家伙！

“真是羞死人了。”邱爽在屋里来回转圈，她担心扔这么大的垃圾到楼下，会让小区里的人猜测。

可不扔也没地方放呀！除非她等到天黑以后悄悄去扔，这个时候没人看到就不会说她闲话了。

手机在桌上震了几下，邱爽接了，没好气道：“干嘛！”

“这么大火气。”秦暖风倒是春风满面。

“有屁快放！”邱爽想到昨晚的事，就又气又羞。

秦暖风甜丝丝道，“买好床了？”

“嗯。”邱爽一副高冷姿态。

“你要不好意思去扔，晚上等我回去，我来处理。”秦暖风还挺贴心。

邱爽撇嘴，“上你的班吧，挂了。”

“哎，你就这样挂了，没别的了？”秦暖风仿佛热恋中的小男孩，总想听几句情话。

邱爽保持沉默：……

“不说算了，亲一下。”秦暖风对着手机啵啵了两口。

邱爽面红耳赤地挂断。

*

在与沈严平安无事的共度一晚后，林晓晓跟着他跑到公司玩，反正她在家也无聊。

喂了几只实验室的兔子，林晓晓又找到了楚画，“楚博士，有个事我想再咨询下。”

“是你朋友的事？”楚画已经猜到她要问什么。

林晓晓点头，“是啊，就是上次来的邱爽，你还记得吧。我就是想问，以她的情况，如果要定制一个基因编辑过的婴儿，有可能实现吗？”

楚画沉吟不语，似有难言之隐。

“不能说么？”林晓晓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问了不该问的。

“这项技术尚处于保密阶段，不经过上面允许私自使用的话，有可能会判刑。”楚画还是为她解释了。

可这不符合林晓晓的认知，“怎么会呢，沈严他不就是……”

楚画：“沈总裁是特殊情况，包括你在内的这一批人都是被秘密选中的测试者，所以技术暂时不能外用。”

林晓晓心凉了半截，“可是……”

楚画叹了口气，“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想帮你的朋友，但有时候现实很残忍。”

“楚博士也有想帮却不能帮的人？”林晓晓察觉到了她语气里的不甘。

“是，不过不是基因编辑，而是克隆人技术。”尘封的记忆重启，楚画开始回忆，“他是我的初恋，在上大学之前就因为血友病走了。如果当年可以使用克隆技术，他现在也该有十几岁了。”

对克隆技术略有了解的林晓晓说：“可是即便克隆了一个看起来一样的人，但他的灵魂也不再是从前那个人的了。”

楚画看向她，“有芯片就可以做到。”

芯片还可以这样用吗？林晓晓产生了某种恐惧。

“虽然克隆人目前还在禁止中，但我找到了其他方法。”楚画调出了电脑上的一堆数据。

林晓晓凑过去，“这些是？”

“是他的灵魂。”楚画凭借着自己对初恋男友裴斑的记忆，一点一点建成了专属于他的数据库。

“你打算……”林晓晓没明白。

楚画转过身面对她，“你知道仿生人吗？”

“仿生人。”林晓晓想了想，“那不是科幻电影里才有的东西嘛。”

楚画目光灼灼。

林晓晓忽然明白了，“你要造一个他的仿生人？”

“嗯。”楚画重重点了点头。

林晓晓只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然而这对于楚画并非不可能，当年本该选择医学专业的她，因男友的离世，毅然决然放弃了从医，转而投身于科研事业。

既然医学救不了她想要救的人，那她就另寻出路。当时恰好克隆羊的技术已经问世，楚画从中得到了一丝希望。

如今克隆人的愿望不能实现，楚画又对仿生人寄托了希望。

仿生肉／体并不难，难的是为这个模拟出来的人类注入真实的灵魂。为此，楚画努力了很多年，她一遍遍回忆关于裴斑这个人的所有细节，又一遍遍修改程序中所有不合理的地方。

终于，在某一天，裴斑这个人在电脑上“复活”了，他说话的语气，思考的逻辑，关于她的记忆，都像极了生前的裴斑。

现在，楚画要把裴斑从电脑端转移到仿生人身上，让他重新拥有身体，实现真正的复活。

*

一周后。

随着芯片嵌入脑部，连通全部神经，仿生人裴斑01号正式启动。

望着实验台上“十八岁”的裴斑，隔着观察室的玻璃，楚画抑制不住地屏住呼吸。

像个新生婴儿般，仿生人裴斑01号的四肢渐渐有了动作，他的鼻翼开始扇动，眼球开始转动，皮肤也因电流的流淌而有了温度。

他缓缓睁开眼，自动识别眼前的事物，然后坐了起来，转头望向了与观察室相隔的透明玻璃。

“楚画。”他说。

*

由于实验品不能带回家的缘故，楚画只能和仿生人裴斑01号在实验室相处。

为了让他更像自己记忆中那个人，楚画还专门为他买来了他们高中的校服。穿上校服后，裴斑果然更鲜活了。

他经常双手撑着脑袋，歪头问：“楚画，你怎么长这么大了？”

楚画要为他解释很多问题，但解释到最后还是绕不开一个问题。

“你的意思是我已经死了？”裴斑的芯片中没有记录关于他死前的记忆。

“嗯，因为你的病。”楚画想引导他说出过去的事。

裴斑眨了下眼睛，“血友病，是因为这个死了。那我现在是什么，是鬼么？”

“是仿生人。”楚画恍惚间已经分不清裴斑是真的复活了，还是仿生人在利用程序模拟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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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热恋与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