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心爱·江湖 第一章(引子)

“……果然,只见天地间缓缓出现了一座红桥,跨过苦河伸向幽暗的半空,而且顶端还亮起了两盏红灯笼,散发着幽光,似在接引。

‘成仙了,成仙了……’人们欢呼雀跃,扶老携幼,纷纷向桥上涌去。

便在此时,一道身影飞奔而来,伸臂拦在众人之前,高声道:‘乡亲们快停下,此乃妖蟒所化,那不是桥,而是它的舌头,那两个灯笼就是它的眼睛,你们若上去,哪里会成仙,只能成为它的口中食腹中餐呐!’

众人望去,只见来者是个身材魁伟,满面虬须的大汉,背负长弓,腰悬宝剑,兀自不断疾呼。

众人哪里肯信,纷纷嚷道:‘胡说八道,危言耸听,哪里有什么妖蟒,你拦着我们,莫非想自己成仙么?赶快让开……’

‘众位乡亲,在下所言句句是实,这桥万万上不得啊!’

可人潮汹涌,任那大汉百般苦劝也是无用,眼看有几个少年便要跳到桥上,无奈之下那大汉一声大喝,转身就往桥上奔去。

疾驰间,他取下背后长弓搭箭射去,只听嗖嗖两声,灯笼应声而灭,随即半空中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犹如雷鸣,众人一下子惊呆了,全怔在当地。

那大汉又抽出宝剑,狠狠劈了下去,红桥一颤,断成两截从半空中坠落而下,掉在了河里。

水花四溅,众人定睛看去,哪里还有什么仙桥,果然是一截血淋淋的舌头,长达十数丈,将河水染得一片殷红。刹那间,一个个魂飞魄散,哭爹喊娘,四散奔逃。

而半空中,一人一蟒早己斗在了一处,黑云翻滚,阴风怒号,一条巨大的蟒影上下翻飞,时隐时现。那大汉怒目圆睁,挥舞着宝剑左劈右砍,不大会儿,一声凄厉的嚎叫响彻天地,跟着血雨倾盆,一个硕大的黑色蛇头从半空中急坠而下,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等尘埃稍落,惊魂未定的人群纷纷望去,只见那虬须大汉手持宝剑,一身血衣,踏足在蟒首上,威风凛凛,如天神一般。

众人又惊又喜,心生敬畏,不约而同齐齐拜倒,山呼神人也。

大汉收回宝剑拱手道:‘诸位乡亲,我等皆凡俗,生老病死乃自然之道,切不可再轻信谣言,枉送了性命!’

众人如梦方醒,叩谢不止。那大汉又道:‘斩妖除魔,惩恶扬善,乃吾辈应尽之义,何须如此,既然妖蟒己除,大家亦可安生了,如此吾去也。’

说完纵身一跃,连同那蟒首霎那间没了踪影,只余下一轮明月,遍地清辉。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才是真正的大侠啊!”

阳春三月,草薰风暖,淼淼的太湖边上,坐落着一处精雅宅邸。

此刻后院之中,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衣着宽松,正斜靠在椅子上,怀抱着一个粉妆玉琢般的男孩讲故事。

他讲的很是用心,声情并茂,犹如当日亲见一般。旁边木桌子上摆着茶水、几盘干果、一把小木剑和几只绒布小老虎、小兔子等。

虽然已听过不下十遍,小男孩依旧神情紧张,眉头皱出一个小疙瘩,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男子嘴巴。

“你又给儿子讲这些乱七八糟,打打杀杀的故事,不怕吓着他么?”

娇嗔传来,一位春衫淡薄,容颜娇美的女子,提着花篮从园中款款而来。

虽然已为人母,但那绰约的身姿,灵动的双眸,妩媚的神情,使她看上去仍宛如少女一般,可亲可爱。

“怎么是乱七八糟了,这都是些行侠仗义的故事,他一个男子汉不听这些,难道你要我讲什么花灯月下柳,泪湿春衫袖么。”男子笑道。

“什么男子汉,他才四岁!你就让他行侠仗义?”女子白了他一眼。

“终究会成男子汉的,到那时再讲就晚了,这叫潜移默化。”

“狡辩……”

女子嗔道,“就知道行侠仗义,你就不能给他讲些经史子集上的故事么?上次回家,爹问了几句,他一无所知,爹大为不快,在后堂把我责斥了一顿,都说养不教父之过,他不好说你,倒平白让我受了委屈,这会你还有理了!”

男子笑了笑,赶紧认错:“都是我不对,只是枫儿尚小,四书五经上的学问也不必着急,再者我才为他舒筋通络,出了一身汗,讲些故事也能消消乏。”

闻言,女子也就不再追究了,又问:“那洗经伐髓呢,做了没有?”

‘’还没呢,下午吧。‘’

女子嗯了一声:“什么时候做我不管,但你必须让他在二十岁之前超过你。”

“二十岁之前超过我!”

男子失笑,“夫人呐,这个要求未免太严苛了吧。放眼江湖,武功能胜过我的,除了师父和师兄外也没有几个,就算他天资卓越,这个难度……”

话未说完,见妻子秀眉微蹙,脸色不善,他忙又改口,“咳咳,这难度虽说大了点,但无论如何,我也一定要让夫人满意。”

听了这话,女子方才神色缓和,丢下一句,“这还差不多。”便转过身,施施然又去浇花弄草了。

看着妻子脚步轻快,男子心头却是沉甸甸的,禁不住一声轻叹:‘’文要惊世,武要冠绝,娶妻生子,果然不是闹着玩。唉,我这个当爹的可是任重而道远呐!‘’

对于他们的谈话,小男孩当然没有在意,他依旧沉浸在方才的故事中,怔了一会,扑闪着大眼睛忽然道:“爹爹,那后来呢?”

“后来,什么后来?”男子转过头。

“就是、就是大蟒蛇和大侠,后来又怎么样了?

”哦,后来……嗯嗯,后来蛇死人去,乡亲们从此过上了平安幸福的生活,直到永远,故事也就结束了。”男子微笑。

可这种千篇一律的答案显然未能满足小男孩的好奇心,仰着锅铲头又问:“我是说,还有别的妖怪呢,大蟒蛇的爹爹、娘亲、外祖父和大舅舅、二舅舅,还有小哥哥,会不会去找大侠报仇?大侠能打得过它们么?”

“什么爹爹娘亲外祖父大舅舅二舅舅小哥哥,说的好像我们家一样。不对呀,我们家也没有小哥哥。哦,是把隔壁张家小哥也算上了。嗯,这小子不做大侠,倒把自己当成小蟒蛇了。”

男子皱眉嘟囔了两句,看着儿子期盼的眼神,只能继续回答:“嗯嗯,当然能打过了。后来所有的妖怪,不论是天上飞的,地下跑的,还是水里游的,都被大侠封印在一个无底深渊中,永远也出不来了,永远!”怕儿子痴缠,男子语气肯定。

男孩很是失望,皱着眉,稚嫩的目光充满想象,晃着小脑袋:“不对,它们肯定会逃出来的,我知道。”

“咦,你怎么知道它们会逃出来?”男子好奇。

“因为,因为我常常能见到它们。”小男孩撅着嘴低声道。

“见到它们,你在哪里见到它们的?”男子好奇,又带了几分责备。儿子这么小,难道就学会撒谎了?

“梦里呀,蟒蛇、黑熊、老虎、还有狐狸,都会跑出来。”

男子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讲的故事似乎有些多了,他可不想让一群妖怪霸占儿子的梦乡,忙解释:“枫儿啊,这些故事都是编出来的,其实呢,这世上是没有妖怪的,什么妖怪都没有,你不要总想着它们,好不好?”

“真的么,没有妖怪,也没有大侠?”男孩睁着大眼睛,满是疑惑。

“这个……大侠是有的,他们行侠仗义,惩处的是坏人、恶人,不是妖怪。”

“真的没有妖怪么?我昨晚还梦见它们呢,还和它们打了一架。”男孩显然不信。

“当然是真的,难道爹还会骗你不成。”男子故作严肃。

“那你就没有梦见过它们?”

“没有,从来没有。”

“没有妖怪,那你都会梦见什么呢?”男孩仰起脑袋,撅着红艳艳的小嘴,一脸好奇。

男子怔了怔:“这个嘛……咳咳,你还小,说了也不懂,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

他小声道,边说边瞟向花园中的那道倩影,想起昨晚上和她说,想再要一个孩子的事。

恰巧那女子也转过身来,见他神色古怪,不禁嗔道:“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好没正经。”

“咳咳,儿子都这么大了,还有什么不正经的。”男子摸了摸鼻子,故作坦然。

只是话未说完,男孩双手扳过他的脸来,仔细盯了一会,忽然道:“没有胡子,你不是大侠,不好看。”

男子怔了怔,和妻子同时笑了出来。男孩挣扎着跳到了地上,拿起桌上的小木剑使劲挥舞,口中不住大嚷:“大蟒蛇、臭狗熊、坏老虎、让你们做坏事,斩了你们,斩了你们……”

时值宋仁宗天圣五年,距离宋辽檀渊之盟的签订已过去了二十二载。此时仁宗年方十八,刘太后临朝听政,宰相为智逐丁谓的王增。君臣携手,朝野同心,百姓安定,如此方有了太湖边上,这个小小院落中的天伦之乐。

但另一面,平静已久的江湖却是暗潮涌动,风雨欲来,只是其中的人尚不自知罢了。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十余年过去了。

几番风雨,几度秋凉,曾经的往事俱己烟消云散,如花的笑靥亦早已枯萎凋零,只余下一身的伤,满心的痛,和那无尽的悔恨,蹉跎余生罢了。

江湖一入深似海,冷雨秋风意徘徊。刀光起,剑气寒,人头落地谁胜败。笑什么恩仇快意,说什么情深义气,叹什么红颜知己。只落个,一身血衣,两眶泪尽,生死别离各东西。

——意难平·江湖

第一章

虽然天气晴朗,但潜龙谷中的雾依然没有散尽,飘飘荡荡,缠绵在山石林泉间,犹如温柔的少女不愿离开情郎一般。

潜龙谷中没有龙,只有龙门杀手。

此刻山谷深处,站着两道笔直的身影,皆一袭白衣,笼罩在雾气中,似与这片天地己融为一体。

“我虽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你知道涟漪去哪里了么?”

孟斧虽未说话,头却已抬了起来,目光望去,满含忧色。

一声轻叹,石碎缓缓道:“她私自接了任务,夜里便去了三都谷,我早上才知道。”

“谁在那里?”孟斧双眉皱起,语气却非常平静。

“冷剑寒刀,戚寒戚冷。”

孟斧的心沉了下去,握刀的手不由紧了紧。他知道涟漪这么做的缘由,那是因为昨晚的事深深伤害了她,可谁又知道,那一刻他的心又痛到了何种地步。

“我要出去,离那里最近的死人是谁?”孟斧的声音愈发平静。

石碎轻叹一声,身为多年的朋友,他知道孟斧的习惯,越是紧急,越是凶险,他便越是平静。

“秋水刀林奈,离三都谷一百八十里,这是他的追魂令以及地形图,你现在去,或许还来得及。”

七月,骄阳如火,四野蒸腾。处于大宋吐蕃交界的三都谷,山道蜿蜒,满目叠翠,一阵山风拂过,带来草木特有的清凉,稍减了几分酷热。

片刻,寂静的山道上响起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这里就是三都谷,终于回来了!”

马背上,一个面色微黑,眼神清亮的少年,腰间斜插着一柄横刀,嘴角叼着草棒,左顾右盼,喃喃自语。

少年名叫楚江南,自吐蕃而来,虽千里风尘,但看起来却无丝毫疲态,反而神采奕奕,颇为自得。

此时想起不久前的经历,他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口中草棒亦随之喷出。

“甘若寺那些藩僧可真狡猾,居然把降魔手藏在金身大佛肚子里,也不怕佛祖嗔怪。”

笑了两声,又叹道,“只未曾料到,藏得隐秘不说,居然还设下了机关。”

想到此顿时气恼起来,“这群臭和尚都出家了还如此狡诈,真不知出家之前又是何等阴险,害的我这般疲于奔命辗转上千里,可那些秃驴还不肯罢休,居然又把那个什么……雪域天骄请来对付我,真是可恨呐!”

“哼,不就一本书么,何至于这般大动干戈,况且降魔手本就不是吐蕃之物,而源于我们汉人,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又有什么错,难道我不是汉人吗?”

他做贼心虚,嘀咕了几句又大声道,“倒是那些臭和尚,拿不起放不下,对我这么一个胸怀大志,勤学好问的读书人不依不饶,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四大皆空,慈悲为怀,真是虚伪,佛祖在天,定会狠狠惩罚你们,将那些心怀怨念,穷追不舍的家伙全部赶出佛门,重回苦海淹个半死,哼……”

正自忿忿,忽又转念想道:“不对啊,我这般天南地北,兜兜转转,莫非真是上天的安排。”

“唉,我自小颠沛,流落边疆,虽然义父待我如己出,可树高千尺,终有归根之日,早点回去瞧瞧也是应当的,况且古人云,青春作伴好还乡,诚如是也。只不过归乡时,他是漫卷诗书喜欲狂,而我却是一书在手心惶惶,又岂可同日而语。”

想到此他一声长叹,心气渐平,望着道旁满地的野花,思前想后,感慨万千。

正自恍惚,蓦然一道低呼声若有若无,随风飘来。

“你、你不要走!”

“谁?”

他心下一惊,手按刀柄猛地回头,山道上却空无一人,四下扫视亦未发现任何异常,不禁皱眉:“难道是我听错了?方才分明有人唤我。”

他扬起头,迎着风用力嗅了几下。

“不对,风中有淡淡的血腥气,左近必定有人。”当下不再迟疑,翻身下马,抽出横刀沿路搜索起来。

果然未行多远,便在一处斜坡下看见了一道紫色身影,腰肢纤细,长发披散,竟是个女子。

她背负长刀,斜卧在草丛中,面孔向里,身下一片殷红。掀起的衣角上绣着四条小小的青龙,张牙舞爪,甚是醒目。

他奔至近前俯身轻唤:“姑娘,你怎么了,受伤了么?”

连叫两遍未听应声,只得将她扳过身来。低头瞧去,见她约摸十七八岁,容貌甚美,但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嘴角尚有一丝血迹,呼吸微弱,显是受伤不轻,另外身上还有几处刀伤,血肉模糊。

便在此时,那姑娘睫毛微颤,忽然说起话来:“孟斧哥,你、你不要走,不要走……”喃喃中又自昏厥了过去。

楚江南不禁哑然,原来她方才叫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名为孟斧的人,可现在既己到此又如何能袖手旁观,自当救她一救。

当下便拉起那姑娘左手欲搭脉门,只是一拉之下,见她掌上只有四根手指,小指根处却光秃秃的,瞧那伤口,应是多年前便被截去了。

“唉,这姑娘真是可怜,也不知谁干的。”叹了一声,便诊起脉来。

他经年在外,疗伤之道虽谈不上精通,却也略知一二。此刻察觉她脉相紊乱,忽急忽缓,不禁低语:“这姑娘的伤可不轻啊,且失血已久,须及早治疗才好。”

抬头望了望四周,又皱起了眉,“此处非疗伤之地,如何是好?”

蓦地,他想起之前半路上,曾于密林深处隐约见到一角木屋,想必是猎户所建,为平时落脚之用。

双眉一展,他不再迟疑,俯身将那姑娘横抱起来,垂头望着她,低声道:“我千里迢迢至此,却能与你不期而遇,这定是上天的安排。唉,我亡命四海,你奄奄一息,同为天涯沦落人,我们的缘分可不浅呐。”

他叹了一声,迈步行去。只是未走多远,似又想起了什么,顿住身形,仰首向天轻声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佛祖啊佛祖,您老人家可千万莫忘了,一定要在我楚江南的功德簿上,重重记上这一笔啊。”

他目光深邃,似是穿透了浮云,看见佛祖正对他颔首微笑,方觉心安,大步而去。

一炷香后,山林深处,一间木屋内,楚江南轻轻将那姑娘放在了木板床上,身后站着一位猎户模样的中年汉子。

等楚江南安顿好,那汉子微笑道:“小兄弟,这里有水有食物,你随意取用便是,不必担心,我上山打猎去了,几天都不回来,这里安全又清静,不会有野兽侵扰,你只管放心为你师妹疗伤好了。”

楚江南转过身,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子,微笑道:“多谢大叔,这点心意还请收下。”

“这如何使得。”

那汉子不肯,推让了一会,见他心意甚诚,也就喜滋滋的收下了。毕竟没人会真拒绝已经塞到手里的银子。

待他去后,楚江南打了水为那姑娘清洗伤口,敷药包扎。又将她扳坐在床上,自己盘腿在后,双掌分抵她背部灵台、神堂两穴,心念动处,一股柔和的真气,经由掌心缓缓涌去。

半个时辰后,那姑娘呼吸渐促,忽然‘哇’的一声,张口吐出血来,血液呈暗红色,腥膻非常,应是受了内伤,气滞血瘀所致,随即她身体晃了晃,斜在一边。

楚江南将她慢慢扶倒,清洗起来。就这样隔两个时辰,便为那姑娘疗伤一次,直到后半夜,她的脸色才渐渐好转,呼吸也平稳了许多。楚江南这才放心,亦觉疲惫,便趴在床头沉沉睡去。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他方在鸟鸣中悠悠醒来,见那姑娘兀自沉睡,便取了些干粮和水烧起粥来。

不一会香气四溢,飘散而出,令人愈发饥饿。

他咽了咽唾液,将火头拨小些继续熬炖。正忙碌忽听身后响动,转头望去,见那姑娘也坐了起来,正自冷冷地望着他。

“姑娘你醒啦!”楚江南放下手中柴火,高兴道。

那姑娘却未言语,看了看伤口扎带和靠在床尾的刀,又试了试内息,低声道:“是你救了我?”

她声音虽轻,且带着一丝冷漠,但清脆悦耳甚是好听。

楚江南起身微笑道:“也谈不上救,不过是替姑娘清洗了伤口,打通气血,忙了大半夜而已。”

“你为什么救我?”

楚江南怔了怔,挠了挠头笑道:“也不为什么,既然遇上了又岂能袖手旁观,不然天道轮回,日后我若受了伤,只怕也无人相救。”

那姑娘神色渐缓,片刻方低声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涟漪没齿不忘。”

“原来你叫涟漪,名字真好听,至于恩不恩的,不过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

“反正有佛祖替我记着呢。”他在心里暗想。

那姑娘摇了摇头又道:“不知少侠尊姓大名,还请见告。”

“哦,我叫楚江南,无名小卒而已,昨日刚从吐蕃回来便遇见了姑娘,也算有缘。”

楚江南笑了笑,“不过,虽然我的名字叫江南,其实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江南呢,也算徒有虚名了。”

说着,他转身掀开锅盖,盛碗粥送了过去,轻声道:“姑娘的伤虽说已无大碍,但还要静养些日子才好。”

“多谢。”涟漪点了点头,接过粥只喝了一碗便不要了。

楚江南连喝五碗方才罢手。他在一旁收拾,涟漪则抱膝望着窗外,呆呆出神,半晌也不动一下,直到午后亦如此。不过有时她会不经意露出笑容,有时却又神色哀婉,也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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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心爱·江湖 第一章(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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