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清楚的记得,那一天他们玩了很多很多项目,几乎是把游戏厅里玩了个遍,那天儿童王国一定达成kpi了吧。
其实胜负好像不重要了,到最后,金于诣甚至都没有计算几比几,只记得他全力以赴了。
“你赢了。”离开时,河令卓被门外的冷风打了一个哆嗦。
“你想问什么,问吧。”
“我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说。”金于诣的被风吹得声音有点闷闷的。
“没人的地方?去你家吧,我正好想着去上班了。”河令卓举起板砖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了。
“你累不累啊。”金于诣伸手理了下他的头发。
“你累不累啊?”河令卓反问他。
那答案就出来了,很累,没得选,所以要坚持。
回到了金于诣家,河令卓感觉从寒冷活过来了。
“今天外面好冷。”他吹着手。
“怎么不穿我给你买的那件羽绒服?”虽然是默契红。
金于诣一边说着一边开了暖空调。
“下次。”河令卓眨眨眼。
“让我抱一下。”金于诣轻声说。
“嗯,抱抱抱抱。”河令卓上前给了他一个干脆利落的拥抱。
很大方,大方到金于诣怀疑他对自己的感情。
“我们……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吸入熟悉的橘子清香后,有些奇怪的情绪才被缓解。
“亲友?”他听他略带迟疑的声音。
可他一直在等他说那句话。
金于诣一下松开了手:“你知道我想听什么……那是不是亲过你的统称亲友团?难住你的叫难友?”
河令卓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担心的很多,可我希望你会在我身边,我会把你担心的事情一件件解决。”
拜托了,呆在我身边,给我勇气。
“我知道的,你不想说,对吧,我不会勉强你的。”金于诣垂下眼帘,不知怎么,茶言茶语脱口而出。
这也手拿把掐捏住了河令卓柔软的地方,他笑倒在金于诣身上。
他总是会用柔软把怀疑击碎。
“别这么说,是共渡难关,患难见真情的难,男朋友。”
什么?他听到了什么?男朋友?
“恩,由于我的同桌不太擅长投篮,所以我决定给他赢我的机会。”那就是成为我的男朋友,让我心甘情愿输给你。
后来金于诣才知道,当河令卓动了真感情的时候,眼睛是回避的闪亮着的,正如此时此刻一样。
“其实我不过生日的原因是,没人真心为我庆祝,生日只是提醒你又活了一年而已,所以你也不要给我过生日,等到我真正觉得我活过来的时候,我一定会邀请你过我的第一个生日。”
“那就当做预习吧,男朋友,我想你一定会接受这个礼物的。”
事实上,河令卓这次还真打算接受。
“deal。”他擦拭掉银行卡上的奶油,把卡拍在金于诣手掌心。
湿润,黏糊糊的。
“什么?”金于诣愣了有一秒才转换了语言系统。
“意思就是,我同意,我会从现在开始接受你的学习计划,会努力补习……”我想和你去一个地方,至于其他的,先放一放。
“喂,你听到我在说什么吗?”
河令卓看着自己的脖子上被围上了一条毛绒围巾,还带着金于诣的体温。
“嗯,听见了。”
金于诣冲他笑了一下:“那就把这个寒假也算上,我现在去给你定目标,明天见。”
现在?
还没等河令卓反应过来,他就只能看见金于诣的背影了,隐约还有点蹦蹦跳跳的样子。
从出生以来,为了他的事情能跑起来的人只有两个,小时候的河令越和此时此刻的金于诣。
一切似乎进展得很缓慢但变化发生的太快。
他在街道漫无目的地走了几分钟,这个天气呼吸之间已经有白气了,不用低头就能闻到围巾上属于金于诣的味道。
暂且称为荷尔蒙的味道吧,是一种清爽干净的味道,和他的主人很像。
漫步到城市广场的一个银行里,进入二十四小时ATM,河令卓仔细端详这张卡,一张很普通的储蓄卡,九九新,没什么划痕,卡的背面是密码。
000313。
根据多年看柯南的经验,应该不是幸运数字,也不像随便的数字,00应该是年份吧,那么很可能就是金于诣的生日。
老旧的机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掉银行卡,输入密码之后,再点击查看余额。
一二三四五六……
好像有六个零一个二,未免太夸张了。
他还以为金于诣只是随便说说。
其貌不扬的银行卡里惊人的巨额和这个地上满是烟头,空气中弥散着难闻味道的提款机格格不入。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来替河棋雄收拾垃圾事的。
快速数了一遍余额之后,河令卓快速把卡退了出来,这附近赌钱的人太多,谨慎起见他决定以后不再来这家银行。
反正五公里内还有一家金融广场,那里的银行要高级得多,出入的都是在大厦上班的从事金融的工作族。
这二十万确实足够改变人生的。
河令卓把自己那张刮花了的银行卡插入机器,还剩一万八千多。
他自十六岁以来也就这一张银行卡,收钱,交钱都用的这一张,但现在的数额不太对。
上次还完钱应该还剩一万四千多,加上发的工资和用掉的钱,应该是一万六千多才对。
他查了一下账,的确是张文雅转账了。
张文雅每个月都会转账给他,一般是两千多,一个家庭主妇能拿出这么多给前夫的儿子已经很厉害了,河令卓至今想不出是哪来的。
唯一可以脑补的就是张文雅像女佣一样给回家的丈夫擦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着今天工作怎么样,周日要不要回你爸妈家,孩子这个兴趣班要不要继续。
然后眼巴巴拿一些钱,省吃俭用给河令卓转账,还要小心有没有被老公发现。
因为有时候是两千三,有时候是两千五,可见她过得没那么富裕,但不用说,肯定比和河棋雄在一起好多了。
他甚至不知道张文雅有没有和那个迈入小康的男人签订婚前协议,这是张文雅能抓住的最好的稻草了。
所以要让三个人都难过吗?
河令卓不常去银行,但每次去银行一定会做的事情就是把几个月的钱一分不差的打回去。
然后他算了笔账。
距离高考还有五个月,他不需要交学费,越越需要交半个学期的学杂费书本费和伙食费。
再加上每个月的零花钱,家里的餐费电费各种物品损耗的费用,这一万六还不够花。
河令卓忍不住摸出一支烟,加入没素质的队伍。
要上班,要复习,越越还要中考了,顾好两个人已经很累了,还有河棋雄,不知道他要整什么死出。
他最好在这几个月老老实实的。
先上班,先把卡里的钱用掉,不够了再慢慢挪这张卡里金于诣的钱。
“欠条?”河令越瞥了一眼河令卓,他少有的在家抽起了烟。
“吃你的蛋糕,不要管我。”河令卓蹲在昏暗灯光的茶几前,含含糊糊地一字一句地在A4纸上写着什么。
而且还密密麻麻的。
“你欠了谁的钱吗?还是……老爸?”
“啊,”河令卓一个不小心,烟灰掉在了纸上,他抬头对河令越微笑:“叫你不要说话了。”
明明差一点就写完了。
河令越:“……”
越迷人的最危险,这个表情是起了杀心的意思。
她快速把那张纸抽掉,给他换上一张新的A4纸,谄媚地笑了下:“写吧,哥。”
“给我。”河令卓盯着她。
“好吧,但我有权知道家里的情况吧。”
河令卓本来没打算告诉河令越,怕给她增加压力。
但她不傻,真想隐瞒也瞒不住她,不如提早打个预防针。
金于诣说过,她已经十四岁了,不能再用小孩子的教育方式对待她。
就像河令卓想骗她家里很好,妈妈很快会回来这种话,早就不管用了。
他皱了下眉,把烟掐在烟灰缸里:“你觉得家里哪个地方河棋雄绝对不会碰。”
“嗯……厨房?”
河令卓想了想,把银行卡掏出来递给她:“藏在米缸最深的地方,之后我会买很多米,看见少了记得补上。”
“这是什么?000313?”河令越仔细看:“银行卡啊。”
“金于诣借了我一笔钱。”
“真的?”河令越一下提起精神。
“嗯,真的,二十万,所以我会参加这次的高考,你可以放心学习了吧。”
“你真的接受了?为什么?金于诣和你说了什么?”
“你问题真多,反正就是借给我了。”河令卓轻咳一声。
“没事的,十八岁谈恋爱一点问题都没有,特别合法。”
“不,我们是好朋友。”河令卓无力地反驳着她。
“我知道你喜欢男人,没事的哥,我也喜欢男人。”河令越终于提起了这个尘封已久不敢和她威猛的哥哥提起的话题。
他知道她知道,她知道他知道她知道的事情。
河令卓:“……”
不用说这么明白。
他和金于诣的关系就没必要告诉越越了,这会让整件事情变得更复杂。
“他喜欢女人,知道吗?”河令卓没回答上一个问题,而是无比认真地和河令越讲起了道理。
“可是他现在喜欢你,对吧。”
“那你觉得他会和我在一起吗?”河令卓梗了下。
“为什么不?”河令越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的小脑袋太单纯了,觉得只要长大就能赚钱,人们之间就会平等。
“他有要结婚的人,但绝对不是我,你以后不准和任何人提起我今天说得事情,包括金于诣,我们的事情会自己解决,你不要给我们制造麻烦。”河令卓淡淡看了她一眼,叹气。
其实河令越对这段话懵懵懂懂的,以她的社会阅历不能完全理解其含义,但她知道,在哥哥看来,他们之间有一条没法越过的河。
她只好默默把银行卡藏在米缸的深处,她什么也做不了。
明明是确认恋爱关系的一天,为什么心情反而如此沉重?
河令卓在睡前辗转反侧看着微信发呆,最终无奈熄灭。
他想了很多,首先应该给两个房间换一把好锁,要给越越买个隔音的耳机,他们不能再被影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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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Chapter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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