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组的决赛可谓是万众瞩目，整个华京都在关注这场赛事。各大茶楼撤了原本的赌盘，又重新在白崚川和楚天之中下注。
白崚川这几天都没出门，自然不知道外面九成的赌客都压了银子在楚天身上。
巳正，各大门派准时到场，无一人缺席。
成蔚站在峨眉的队伍里，隔着老远对白崚川摇摇手指。
谢不暮指着她，一脸凶狠，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好紧张好紧张。”席贰叁拍拍自己的脸，反复深呼吸。
“你紧张啥啊。”白崚川给她顺气，“是我比又不是你比。”
“你比我更重要。”席贰叁说，“我就不叫你兑换道具了免得毁你心态。”
台上，赵正良声音浑厚，主持一番后点了白崚川和楚天的名。
“摸摸楼主头，会武不用愁！”白崚川狂揉一把谢不暮的头，纵身一跃跳上擂台。
楚天从另一边跃上来，轻巧落地，“峨眉楚天。”
“褚翊门徒，白崚川。”
两人自报家门，随着一道鞭响，楚天拔剑出鞘。
她的剑名为岚影，通体银白，较一般的剑更为细长，血槽的位置被挖空，轻盈无比。岚意为山间的雾气，剑如其名，一旦使用若隐若现飘渺难寻。
白崚川率先出击，一记横劈起手，楚天持岚影顺着她的力道逆时针旋手化力，用剑尖和她来回纠缠试探。
峨眉功法讲究内外兼修，既注重外在招式，也重视内在气、神、意的修炼，可谓是整个武林中最稳扎稳打的打法。
两人都没有急进，进退有度地周旋。
柳悦赢早就脱离了浮华谷的队伍跑来永昼楼凑热闹，她拿着一个苹果往嘴里送，“这两人真是我见过最正的人，穿着打扮正经，为人正直，出手也刚正得没边。”
“谁让你来我这吃东西还不给我带的？”谢不暮一巴掌把她的苹果拍飞，“昨天你才和白崚川比，觉得她胜算几成？”
柳悦赢一手环住腰，一手抵着自己的下巴，思考半天才回：“三到四成？她是进步神速，最近在修的功法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虽然带着点无为剑法的影子但完全捉摸不透。我对她有些吃力，不过楚天最出名的就是一个‘稳’字，她对白崚川应该比我轻松多了。”
“你以前武功都是谁教的？”谢不暮问。
“我母亲父亲和浮华谷的长老们啊。”柳悦赢说，“问这个干嘛？”
谢不暮轻轻“哦”了一声，“难怪目光如此浅薄。”
台上的白崚川和楚天已经过了十来招，碰撞数次，岚影发出悠长悦耳的剑鸣。
“好剑！”白崚川夸赞。
“久仰斩尘大名，如今也算见识了。”楚天从容地回旋剑势，试图靠剑气包围她，“不知你这把刀从何而来？”
“谢不暮给的。”白崚川于无形剑气中来回穿梭，突然放低重心向她腰侧袭去。
这招是论道会上谢不暮教过她的，比试没必要太过正直，不讲武德出其不意往往才能致胜。
楚天一瞬失神，立刻回剑挡开斩尘，和她拉开距离。
但白崚川刚好捕捉到这短短一瞬。
剑行似燕飞，剑落如风停，趋避须眼快，四两拨千斤。峨眉功法亦柔亦刚，虚实结合，攻防兼备，剑招衔接奇妙，环环相扣。
鉴于她们十分注重内在的修为，仅仅凭巧劲与之对抗是很难的。若是没有完全碾压她们的实力，持久战必会落败于深厚的内力。
白崚川借楚天拉开距离的时间，重新调整起手式，以惊人的速度冲了出去。
柳悦赢等人都能看出来，自从白崚川转练刀后速度就比以前快了许多，但从没见过今天这样的身法。
若说她刚刚的动作只是快，多少还带着些侠气，现在的攻势简直凶恶甚至卑鄙。
楚天微微蹙眉，但仍旧保持冷静靠防守拆解她的招式。
白崚川现在使的是乱象丛生，昨天让谢不暮补课时她走了个后门，明白了要攻破楚天这样坚固的防守只能靠奇取胜。
而江湖上最能阐释“奇”之一字的功法正好就是她练的乱象丛生。
柳悦赢看她气势骤变，连忙看向谢不暮，“她现在使的招数好奇怪，但是又感觉有一点点熟悉，好像在哪本古籍上看到过一招半式。”
“乱象丛生。”谢不暮说，“她几种功法一起学，但现在使的只有乱象丛生这一种。”
柳悦赢低声念叨这四个字，猛地反应过来，“这功法不是失传了吗？而且据说脏得要命，打出来不太光彩。”
“不好意思，孤本被我私藏了。”谢不暮贼兮兮地挑眉。
不过她在刚听到白崚川要学这本功法的时候也很奇怪。
乱象丛生杀意外露，虚招甚多，是无形之法，而且又脏又阴，难看至极，和无为剑法简直是背道而驰。
谢不暮突然想到什么，不怀好意道：“柳悦赢，你知道乱象丛生从何而来吗？”
“我怎么会知道，据说练过它的人就一个。”
“我也只是听说，乱象丛生是专为一人所创，招式不美观也是因为它融合了好几个门派的功法。”谢不暮说，“其中就有你们浮华谷的哟。”
“小偷啊？！”柳悦赢大喊，“你怎么会让她学这个！”
“原本是不想的，但我琢磨了一下她选这本功法的原因也就同意了。”谢不暮摊手，“乱象丛生的内功融合的是神机阁的内修之法，你们也知道它的特性，什么人都能练。江湖上各大门派的内修外修要组合起来大多对冲，但如果学的是以神机阁生生不息为底的乱象丛生，就意味着只要肯努力，就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多掌握一门技巧。”
“老天。”柳悦赢反复揉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给我学我都不学，一门都学不过来还学几门，听着都累。”
“所以你打不赢人家。”谢不暮看向许久没开口的席贰叁，“你说是不是？”
席贰叁出神地点点头，“一开始听说她学三种刀法还以为是只取其中精髓的招式学然后融合在一起，原来是先把每一种都学了再看情况取用啊。”
“我原本也以为是前者，谁知道她这么努力。”
“……不愧是我的女主角。”
谢不暮有些惊奇，轻轻揽了她一下，“现在不在意她不够正派不够符合原著了？”
席贰叁佝偻着背，缓缓摇头，“用的什么招式有什么要紧，在意的该是眼前的人吧，以前只能说我狭隘了。反正只要能陪你们走到故事的最后总能毕业，分数高低有什么重要。”
没听到她们对话的白崚川正在步步紧逼，乱象丛生毫无章法，出招随心而动，刻薄又狠厉，时常能出其不意打破楚天的严防死守。
楚天干脆转守为攻，观察了许久白崚川的出招方式，她比起刚刚要镇定许多。
斩尘和岚影屡屡相接，刀光剑影化为汹涌的气于擂台外四散。
两人已经过了不下百招，胜负难分，台下的看客们从一开始的起哄到屏息凝神，生怕影响这场精彩的比试。
席贰叁突然反应过来昨天谢不暮给白崚川开的小灶，“你……算是帮她作弊吗？”
“你当她是傻子吗？就算没有我的提醒她也能发现解法，只不过是会慢个一二十招。”谢不暮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座椅扶手，在看见白崚川变换身位时停下，“时机到了，各位可以清嗓了。”
永昼楼的几人完全不知道她说的时机指的是什么，但整齐地咳嗽起来。
白崚川经营许久，终于引楚天使出向下竖刺的一招。
她想要一击制胜，这就是最合适的时机。
乱象丛生第九式“封人喉”是乱象丛生十二式里最难衔接的，她在朱雀和谢不暮手下都失败过，近段时日来练得其实也不算顺畅。
但如谢不暮所说，如果她自己都认为自己不行，那么就必输无疑。
此刻台下的看客在她的世界里统统消失，比畏缩先涌现的是兴奋和勇气。
楚天的剑被横劈开，白崚川身形陡然一转，低腰反手拿刀，一腿攻她下盘。
趁此间隙，她又再度旋身，直直将斩尘向上送。几道小式衔接起来毫无错漏，森森寒光横亘在楚天脖颈前。
还不等赵正良说话，永昼楼的人率先尖叫起来。还好有谢不暮提前叫她们清嗓，几个人硬是叫出了几百个人的气势。
白崚川收刀起身，因激动有些气喘吁吁，“楚小友好剑法，我们下次继续比！”
楚天呆愣片刻，露出惊喜的浅笑，“好，改日继续切磋。”
台下的徒生们爆发出不可置信的讨论，白崚川万分欣喜，下台都忘了使轻功，小跑着回到队伍，“我赢了诶！我赢了！”
席贰叁莫名激动，眼睛有些红，“太棒了，这是养成系啊。”
“哈哈哈哈！”白崚川原地小跳两下，非常强硬地把谢不暮和席贰叁一起抱起来转了个圈，“我好开心啊，也谢谢你们！”
以她的力气要抱两个成年人有些困难，谢不暮颤颤巍巍地搭着她的肩落地，“谁教你这么庆祝的……总之恭喜小白副手，我也好开心。”
白崚川惊诧她能说出这么动听的话，“嗯？你开心什么呀？”
谢不暮藏不住暗爽，叫来戚萋萋，“快快快，算算各大茶楼的赌盘我能赚多少钱！除了刚来华京那天赌的一袋金子，前两天我又赌了好多钱出去！”
“……”白崚川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一拳打向她的肩膀，“呀！你好坏！”
峨眉派功法的特点是在网上搜索的，毕竟是现实中存在的，尽可能按照网上的介绍描写了。
关于剑法的描述“剑行似燕飞，剑落如风停，趋避须眼快，四两拨千斤”也是网上搜索，只说是剑术的特点和技巧。如果不是常用说法而是有出处的话可以补充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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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最厉害的小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