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友这边果然是派人盯着寒潭洞的,只是昨夜雨大,派着的两人,牛丁和牛卯在附近的客栈喝醉了酒早早地睡着了。
伍友又安排伍尊去盯着牛丁和牛卯,并且放出话,让牛丁和牛卯在两天以后趁机了结了陈子期的性命。
伍尊就去客栈找牛丁和牛卯。牛丁和牛卯是孪生兄弟,长的非常相似。伍尊有时候会把牛丁认成牛卯,把牛卯认成牛丁。伍尊去房里去找他俩,牛卯走过来,伍尊说,“牛丁,把牛卯唤来,我有话对你们讲。”
牛卯说,“伍二老爷,我是牛卯,牛丁正在床上躺着,我们俩,牛丁是牛丁,牛卯是牛卯,不要搞错了?”
“好,好,牛卯,把你哥牛丁喊起来,我这里有伍老爷的吩咐。”
牛卯道,“我哥牛丁喝的多,还没有醒来,有话可以对我牛卯讲。”
“不行,牛丁是牛丁,牛卯是牛卯,你快去把他喊起来,喊不起来,就往他身上泼盆冷水。”牛卯听了,就赶紧去唤牛丁,使劲摇晃着牛丁。
牛丁像死猪一般懒瘫在床上,鼾声在这白日里也不停歇。牛卯用手啪的一下打在牛丁脸上,牛丁猛惊的一下爬将起来。
“牛卯,你这是要找死吧?好端端的打我起来,”再看了一眼,看见了伍尊。匆忙说,“对不起伍二老爷,昨日里又是风又是雨的,贪了几杯酒,牛卯,快给伍二老爷找座。”
牛卯就给伍尊搬把椅子,招呼道,“伍二老爷您请。”
伍尊就坐下了,“牛丁,你是老大,我们伍老爷可是花钱雇你们来的,把事给我盯紧实了。出了错你们可不好交代。”牛丁道,“是是,明白。保管不出纰漏。”
“听着,牛丁牛卯,今天夜里,想办法,把寒潭洞里的陈子期结果了,这是伍老爷的意思。”伍尊说道。“结果了?伍二老爷,之前只是吩咐盯着,怎么今日就要做出决定来,把寒潭洞里的小子了结了?”
“你们俩只管拿钱办事,无需多问,办完了只闭口不再提,伍老爷保你们生活无忧。”
“伍二老爷,这可是大买卖,找我们兄弟去做,去做结果一个年轻孩童的事,难啊。”牛丁脸露难色。“牛丁牛卯,有些事暗地里做的,再说我伍家的势力,还能保不了你们?晚间记得去做吧。我暂且说这么多,还有事,记得把事办漂亮了,我得走了。”说着,伍尊就推开门往外走。
“牛卯,送送。”伍尊道,“不用了,你们合计吧。”
“牛卯,把门关紧了。”牛卯就照牛丁说的去做。然后牛丁就又瘫趟到床上,闭着眼睛在合计什么。“牛卯,你说这叫陈子期的,怎么就得罪了他伍家,这下可好了,这就送了命了。而且这庄差事还要我兄弟二人去做,这可真是伤天害理啊。”
“牛丁哥,我说啊,我们还是不做了,这买卖做不得。”牛丁停了半晌却说,“这事是伍家的决定,我们就是不做也不好脱身,眼下里难啊。那怎么办呢?我们要有个万全之策。我想想,想想啊。”
牛丁点子多,牛卯大多听牛丁的,兄弟俩一唱一和,硬是在新城一带出了点名气。
“牛卯,你听我说的做。”然后牛丁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牛卯。牛卯竖着大拇指直说好。
牛卯整理了衣服,出了门唤客栈小二,“小二哥,这是你的好处费。”小二感到诧异,“牛丁是牛丁,牛卯是牛卯,这点好处费是您牛卯的吧。”小二哈哈大笑。
“小二,今天劳您办件事,去寒潭寺下长者于茂公家请他老人家来一趟,说是有人设宴招待他,记住了,不要告诉他是谁宴请他来的,只到了客栈,安排他在隔壁饮几壶茶水。”
小二说,“明白,这点小事轻车熟路的,给您办利索了。”小二就按牛卯说的去请了长者于茂公。于茂公就在隔壁坐下,小二上了一壶清茶。
“小二哥,这是哪家的请我来此,也不见人啊?”小二说,“茂公请歇息,来的人不方便说,就请您在此处等待。”
“那好吧,小二哥,你就去忙吧,我这里就等着。”
牛丁听见隔壁房间的门关上了,又听见于茂公咳嗽了两声。便故作大声的对牛卯说道,“这伍家做事真决绝,那伍老爷硬是跟一个娃子过不去,非要托我兄弟今夜里去结果那陈子期。唉,那陈子期真是死的冤啊,赶明了定要烧些纸钱给他,让他不要死了还缠着我兄弟。要怪啊就怪那伍友伍尊两兄弟好了。我们两兄弟着实是受人逼迫。”
牛卯也顺着说,“是啊是啊,不要怪我兄弟,我们也是迫不得已。”长者于茂公在隔壁房间听得十分清楚,气不打一处来,身子都气到发抖,就那么握紧着拳头,接着又咳嗽了两声。
于茂公心里焦急万分,过了一会就唤小二,“小二哥,宴请的人怎么还没有到?”小二哥这时候就过来说道,
“许是那人临时有事了,那人说了,如果一盏茶的时间还没到,就请您老先回去。”于茂公一听更加生气了,“小二啊小二,净拿我开涮了。我走了。”
“好的您嘞,您慢走,有时间过来再喝茶。”于茂公甩手走了。走出客栈,于茂公倒是长吁了一口气,今天也幸好来到这客栈,听得里面人的话,要不然,那寒潭洞的陈子期今夜可就魂归西方了。
于茂公今日里正准备到了夜晚再去那寒潭洞瞧上一眼,这今日一早就听得这些话,只好早些谋断才好。可是这大白天的,自己出去又未免招人察觉,只好是等着天稍微暗下来,那样,自己的目标就小了许多,再者,客栈的两人也定不会傍晚时分动手。于茂公就躺在床上休息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是保存些体力才好办事。
时间过的很快,于茂公起来吃了点东西,西边天色就慢慢暗下来了。他赶紧出了门去,一路上四处观察着,碰见的熟人也没有过多言语。
寒潭的水清澈见底,除了潭底的水草,看不见有鱼儿在游荡。于茂公望着寒潭洞的洞口冷冷清清的,以为来的晚了,然后着急的朝着寒潭洞呼喊,“陈子期,陈子期。”
陈子期靠着那几个馒头好好的活着,困了就躺着睡,睡醒了就盯着火苗思来想去,内心深处是没有了恐惧感,也没有饥饿感,有的就是对父母的思念,和对朱贞丁香小伙伴的思念。
陈子期微闭着眼睛在静静地思考,这时候听见洞外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但是想了想还不到自己可以出去的时间,怎么就有人来了。
他疑惑的走到洞口,朝着外面看,于茂公正朝着他挥手。陈子期是见过于茂公的,大概是两年前的某个时候,是他爹陈午带陈子期出远门,路上碰见了于茂公。陈午当时叫他,长者于茂公。于茂公看见陈子期还欢喜的不得了,说这娃子看着聪慧,生的白净壮实,苗子挺正。
“茂公,茂公,您老怎么来了?着急忙慌的,是有什么急事吗?”陈子期问道。
“子期,你听我说,今夜里趁着夜色明朗,跳下寒潭,然后顺着寒潭往南游,游个半里路,看见一处石阶,顺着石阶往上走,上面就是寒潭寺,寒潭寺的主持俞青大和尚跟我交好,言说自己的遭遇,势必让他收留你。”陈子期听于茂公这么一说,觉得不太对劲,就问,“茂公,我为什么要去寒潭寺?”
于茂公说道,“伍家今夜里派了人要在此取了你性命,你不要疑惑,尽管按我说的做,尚能保你一条性命。”
“可是,可是伍家只关我三天的,怎么就要取了我的性命?”
“伍家抽梯断桥,已经说明了一切,今日一早又听得两个歹人说着今晚就行动,我才趁着傍晚,来告诉你。陈子期,刚才我说的话可就记住了?”
“茂公,我记得了。我这就进洞里取了衣服马上走。”
于茂公最后又叮嘱说,“以后全靠你自己了,我老人家老了,助不得你了,你一定要尽力活着。”
陈子期没有说话,径自走进洞里。于茂公看着天色愈加暗淡,就躲到附近的一颗树旁,远远的看着。
不想,牛丁和牛卯却边走边说着过来了,牛丁说,“许是他陈子期有点好运,那老家伙能够把话带过来,我俩就再待会,看情况,伺机而动。”
正说着,只见陈子期一下从寒潭洞跳进了寒潭。牛丁和牛卯匆忙跑过去,朝着寒潭望,观望了一阵,没有见陈子期出来,牛卯说道,“这陈子期,许是熬不过,跳下寒潭死了。这下好了,可以去交差了。走吧。”牛丁说,“可惜这娃子一条性命。走吧,回去吧。”
大约过了一阵,于茂公见牛丁他们走的远了,就走出来,也朝着寒潭望去,没有陈子期的身影,水面上也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于茂公心想,难道不会沉到潭底淹死了吧?就此开始自责起来。
陈子期没有死。他跳下寒潭,在水底潜泳了一阵,潜泳了几十米,然后顺着流水往南游出水面,见着一处石阶,就出来了。他脱下衣服,拧干了水,用衣服把头发给擦干了,又穿在身上。走了一阵,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而寒潭寺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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