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日陈不思一早起来,见着丁香发烧烧懵了,就独自抱起丁香往集市上赶。牛丁牛卯来不及随行,只得让陈不思一人前去给丁香看病。
清晨的集市上还没有几个人,各家药铺还的门还紧闭着。
陈不思抱着丁香焦急的挨个的敲门,都没有回应。
丁香似乎知道,这个把自己抱在怀里的人,就是陈不思。
她用微弱的语气对陈不思说道,“不思哥哥,不要着急,我能抗的住。”
陈不思就看着怀里的丁香,累的气喘吁吁的,说道,“丁香不要说话,我定会找到郎中救治你。”
“不思哥哥,谢谢你,你真好。你要是子期哥哥就好了,子期哥哥也是很疼我的。”陈不思知道,丁香口中的子期,就是自己,但是眼下也来不及去向她解释一二。
“丁香别说话,不思哥哥也会救你。”
陈不思又来到另一个药铺门口,使劲的去敲门,“有人吗?有人吗?求求你开开门救救我妹妹。”
药铺里面没有人回应。但是这家药铺的主人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他裹起衣服正准备下床,门外的声音消失了。“这是谁一大早的捉弄于我?敲了几下门就走了,害得我白白裹上了衣服。”说着,又脱下衣服准备躺床上。
陈不思抱着丁香已没有多少力气可使,就抱着丁香坐在药铺的门边,陈不思又用手敲了几下门,门里的主人也不耐烦了,“谁啊?一大早的捉弄于我。哪个会这么早开门营业的?”
门外的陈不思听见里面有人,一阵惊喜。
“老先生,求求你,求求你开了门救救我妹妹。我妹妹发烧不止,快撑不住了。”
这药铺的主人也便是这里的郎中,会医术,除了抓药,还能看些疑难杂症。
这郎中听得清楚外面确实是有人,是一大早来药铺来给病人看病的。
就匆匆忙忙的穿好了衣服,说道,“这么一大早的就来瞧病,我这衣服还未穿身上。”
陈不思就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搅了老先生的休息,请您开了门,给我妹妹瞧一瞧吧。”
老先生说道,“好吧,先等着,我马上来。”
没过多久,药铺老先生开了门,“怎么这么一早的就来看病了?”
陈不思说,“昨夜我妹妹受些风寒,一早就发烧不止,整个人都烧糊涂了。我心里害怕有个万一,这才匆忙把她抱了来。”
“那就进来吧。”老先生帮陈不思抱起丁香,就把丁香放在屋里的凳子上,老先生就用手拭了一下丁香的额头,又给丁香把了把脉。
“没事,只是单纯的发烧,不要心急,我这就去给抓几服药。”说完,老先生就走到案前开单抓药。陈不思连胜感谢。
“药开好了,每日两副,按时熬了服下,不出两日,就见效。”陈不思就拿了药,付了钱,谢过了老先生,出了门,找了间客栈,吩咐小二把药给熬了。
丁香服了药,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陈不思就守在床前,看着丁香,心里的紧张感也慢慢消除了。
到了下午,丁香慢慢醒了过来,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她看着这会趴在桌子上睡熟的陈不思,脸上露出了笑意。
她掀开被子,静悄悄的走到陈不思跟前,打量了一番陈不思,这不思哥哥看起来好像子期哥哥啊,难道他是子期哥哥吗?应该不是,如果真的是子期哥哥,他为什么不跟自己相认。这新城只有一个丁香,只有一个这么活泼可爱的丁香,子期哥哥不会认不得我的。嗯,这是不思,不是子期哥哥。
丁香微笑着,看着陈不思,用手轻轻的摸了一下陈不思的肩膀,陈不思马上醒来了,丁香就从背后吓了陈不思一跳。吓得陈不思打了个冷颤。
但看着丁香醒了,看起来好了七八分,心里也是很欣慰。
“丁香,你醒了,这会好多了吧?”
“是的呢,不思哥哥,好多了。真的是谢谢你,你是我丁香的救命恩人啊。”
陈不思也笑了,“救命恩人不敢当,救丁香是应该的。佛家说,救丁香,得福报,哈哈,是不是应该救你?”
“哦,原来连佛家都要救我,那感情我是死不了了,活到百岁,成个老不死的,人见人烦啊。那我可不愿意。”
“你这个丁香,哪个不愿意活百岁了?你倒好,早知道救不来救你了。”
“好了,不思哥哥,我跟你说笑呢,不要生气啊?”
陈不思说道,“可不敢跟丁香妹妹生气。对了,丁香,这会都下午了,我去让小二送点饭上来,我们吃了饭,晚上你再喝副药,好的差不多了,明天一早我们再走吧。”
“好啊,不思哥哥,这会我也是有些饿了,吃饱了好活动,吃饱了才能干大事。”
“那是,吃饱了,你才能去补天,去移山填海,这新城怎能少的了丁香啊?那我就去了。”
“好吧,你去吧,整点好吃的,最好是有狗肉,狗肉香啊,吃了浑身冒热气,嘿嘿。”
“好的,新城的小祖宗,我这就给你去整。”说着,陈不思就出了门去。
陈不思出了门,下了楼去,楼下有几个客人正在吃饭,但听到有人说,“你听说长者于茂公了吗?茂公真的很可怜,病入膏肓,无依无靠,躺在床上,老了动不了了,连吃口饭都要人施舍,真的是可怜。”
另一人说,“确实可怜,实在不行,晚会我们去看一眼茂公吧,毕竟茂公是个大善人,帮助过不少人。”
那人说,“好啊,那我就让小二备点酒菜,我们待会去瞧上一瞧。”陈不思听见了这二人的谈话,想起了八年前,是于茂公冒雨过来,言说伍家要加害于他的消息,救了他一命。
陈不思还未曾感恩于他,今日却听说于茂公已病入膏肓了,心里伤心不已。
“小二,备壶酒,烧俩菜,待会我们带走。”
“好的,您嘞。”
陈不思摸摸口袋,口袋里尚有些钱财,就走到柜台前,帮这两人付了打包的饭食和酒钱。然后又要了些狗肉和凉菜,嘱咐小二把酒肉凉菜送进丁香房里。然后又嘱咐了小二不要把那自己付钱给那二人的事说出。
陈不思回到房里,沉默了片刻。
那二人吃好喝好就要走,准备付钱,小二说,“已有贵人帮二人付过了,你们只带走便是。”二人面面相觑,看了好久。然后不敢再问,就提了酒和饭菜出了客栈的门。
陈不思看着丁香,说,“丁香,我还有些事,你就自己先吃吧。我要出去一趟。”
丁香拿起一块狗肉就要吃,说道,“有什么要紧的事吗?总得吃了饭再走吧。”
“不行,事关紧急,我要走。”说着,陈不思就准备动身。
丁香看着陈不思心思不太对劲,就说道,“不思哥哥,莫急,我这就跟你一起去。”
“丁香,你还是算了吧,身体还没有好的彻底,就待在这里养病吧,我晚上就会回来了。”
“不行,不思哥哥,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等下,我带些狗肉,我们路上吃。”陈不思见说不过,只好答应了丁香。
随后,他们就出了门。
陈不思和丁香跟着那二人,一路跟随着,丝毫不敢懈怠。走了大约几里路,那二人来到这寒潭寺脚下的一处破房子处,二人敲了门进去,大概是嫌屋子里面味道异常难忍,就放下酒菜出来了。
其中一人用手捏住鼻子,嘴里说道,“真是可怜,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身上都臭了。我兄弟对茂公情分已到,还是走吧。”
说着,那二人就离开而去。
陈不思看到二人已走远了,就走出来,推开门进去。
丁香此时心里也是疑惑不解。“不思哥哥,这屋子里的是何人?”
陈不思说道,“是一恩人。走吧,丁香,我们进去看看他老人家。”
随后,丁香就跟随陈不思进了屋子里。
陈不思随手把门给关上了,丁香就来问他,“不思哥哥,这屋里已经着实难闻了,为何大白天的还要关上了门?”
陈不思没有说话,径自走到于茂公跟前。
此时的于茂公已经几乎奄奄一息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整个身体弯曲着,变了形。只有嘴角微微的动,还能知道,茂公尚还活着。
“茂公,茂公。”陈不思在茂公耳根叫着他的名字。“我是子期,茂公,我是子期,我来看您了。”说着,陈不思流下眼泪。
丁香这时候懵了,因为她分明的从陈不思嘴里听见他说,他就是陈子期。
丁香愣在那里,看着陈不思和茂公。
于茂公仿佛听见了陈不思的声音,也听见了陈不思说他是陈子期。茂公慢慢的睁开了眼,他看到陈子期在自己跟前,又看到旁边的丁香,以为丁香是个陌生的人,就伸出手,在嘴边很吃力的吁了一下,那意思应该是让陈子期不要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
陈不思也理解了茂公的意思,对他说道,“放心吧茂公,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丁香,她是不会害我的。”
茂公也就心安了。
陈不思说,“来,来,茂公,我扶您起来吃口饭。”
茂公话已说不出口,晃了晃脑袋,意思是已经吃不了东西了。茂公用尽了全力,伸出手,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陈不思伤心痛苦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丁香晃了晃神,走到陈不思跟前,用手抚摸着陈不思,“子期哥哥,我们走吧,茂公已经不行了。”
陈不思伤心过度,在茂公跟前哭个不停。丁香就来安慰他,“子期哥哥,不要伤心了,人总有一死,茂公临死之前能够知道还有你在他跟前,心里已经很满足了。”
陈不思就抹了抹眼泪,对丁香说,“丁香,我们就守在这里,送茂公最后一程吧。”
丁香说,“好,听子期哥哥的。”
那天晚上,茂公就咽了气。陈不思就整夜守在这里,为茂公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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