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通话结束后，秦若瑜捧着手机，嘴角的笑容久久无法散去。屏幕已经暗下去，但姜妍染那双带着醋意又最终化为宠溺的眼眸，仿佛还在眼前。

“我的。”

这两个字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却让她心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甜蜜的泡泡。她甚至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仿佛还能感受到姜妍染隔空点那一下的触感。

原来被在意、被占有的感觉是这样的。不再是商业场上冷冰冰的权衡与算计，而是带着温度、甚至有点“蛮不讲理”的偏爱。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将注意力拉回工作上，却发现效率比之前更低了。满脑子都是姜妍染最后那个温柔又霸道的眼神。

接下来的两天，秦若瑜严格执行着“保持距离”的指令。凡是与锐新科技相关的对接，一律由副手出面。甚至连一个需要她和李明渊共同出席的线上简报会，她都找了个借口推掉了，只让项目负责人参会。

李明渊那边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试探性地发过两次约饭的消息，都被秦若瑜用极其官方的口吻干脆利落地回绝了。

每次回绝完，她甚至会有一种诡异的、像是完成了某种任务般的成就感，然后迫不及待地给姜妍染发消息“汇报”：

【姐姐，他又约我，我拒绝了！[截图]】

【今天的会我没去，让王副总去的。】

【助理说他今天送花到前台了，我让直接处理掉了。】

发完这些，她又觉得自己像个等待表扬的小学生，有点幼稚，却又乐在其中。

姜妍染的回复通常不会立刻就来，毕竟她那边活动安排也很满。但只要看到，回复总是言简意赅，却能让秦若瑜安心：

【嗯。乖。】

【知道了。】

【宝宝做得对。】

偶尔还会附赠一张她随手拍的风景或者活动现场的有趣小物。

这种远距离的、带着一丝丝黏腻的互动，反而让分别的日子变得不再难熬，甚至充满了某种隐秘的乐趣。

第三天下午，秦若瑜正在听一个部门汇报，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她原本没打算理会，但震动接二连三地响起，似乎是连续的消息。

她微微蹙眉，对汇报的主管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拿出手机。

是卢妤曦的消息轰炸。

【卧槽！小瑜儿！】

【你猜我刚才在机场看到谁了？！】

【图片.jpg】

【图片.jpg】

后面跟着两张明显是偷拍的照片。照片背景是机场到达大厅，人群之中，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身姿高挑挺拔的熟悉身影格外显眼——是姜妍染！她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秦若瑜的心猛地一跳，瞬间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

汇报的主管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她。

秦若瑜也顾不上解释，手指飞快地打字：【哪个机场？！什么时候？！】

卢妤曦秒回：【就本市机场啊！就刚才！我看她好像往出租车方向走了！应该是提前回来了吧？没告诉你？想给你惊喜？】

惊喜？

秦若瑜看着那两张照片，照片里的姜妍染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但侧脸线条似乎有些…冷硬？不像是因为要给她惊喜而雀跃的样子。

而且，如果是惊喜，为什么手机关机了？（她下意识拨了过去，提示已关机。）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

她立刻对还在发呆的主管快速道：“会议暂停，后续内容邮件发我。”

说完，也顾不上对方什么反应，抓起车钥匙和外套就冲出了办公室，脚步快得带风。

一路上，秦若瑜的心跳得飞快，各种猜测在脑海里翻腾。提前回来？关机？表情冷淡？是活动不顺利？累了？还是…？

她猛地想到自己这两天事无巨细的“汇报”…那些关于李明渊的…

一个荒谬又让她心惊胆战的念头冒了出来——姐姐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难道那些“汇报”起了反效果？让她觉得自己在处理得并不好，所以才有这些后续？

这个念头让她瞬间慌了神，油门都不自觉踩深了些。

车子飞速驶向公寓。

电梯上升的数字慢得令人心焦。终于到达楼层，秦若瑜几乎是跑着冲到了家门口。

钥匙插进锁孔的手甚至有点抖。

门打开。

公寓里静悄悄的，只有拿铁喵呜一声迎了上来，蹭着她的腿。

客厅里没有人。

秦若瑜的心沉了下去。没回来？

她换了鞋，快步走向里面。主卧的门虚掩着。

她轻轻推开。

姜妍染果然回来了。

她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身上还是照片里那件卡其色风衣，甚至连包都还没放下，脚边放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背影看上去有些疲惫，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

秦若瑜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带着一丝试探和不安：“姐姐？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手机也关机了…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窗前的姜妍染忽然转过身。

她摘掉了墨镜，脸上确实带着长途跋涉的倦色，但那双眼睛却清亮锐利，直直地看向秦若瑜，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秦若瑜。”

连名带姓。

秦若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脚都有些发凉。完了…真的生气了…

姜妍染一步步走近她，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扫过，像是要在上面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我是不是…”她停在秦若瑜面前，距离极近，声音压低，带着冰冷的审视，“对你太放心了？”

秦若瑜被她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想辩解：“我没有！姐姐你听我说，我和那个李明渊真的…”

“他今天又给你送花了？”姜妍染再次打断她，语气依旧平静，却像是在陈述什么罪证，“红玫瑰？九十九朵？送到公司前台？很浪漫啊。”

秦若瑜的眼睛猛地睁大！她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她明明让助理处理掉了！

“我…我让助理扔掉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会…”秦若瑜急得声音都带上了颤音，伸手想去拉姜妍染的手，却被对方轻轻避开。

姜妍染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极快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她微微偏过头，看向窗外，侧脸线条显得有些冷硬。

“是吗。”她淡淡地应了一句，听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秦若瑜看着姜妍染冷淡的侧脸，心里又委屈又着急，眼圈忍不住开始发红。她不明白，明明自己什么都做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她咬着下唇，鼓起最后的勇气，再次伸手，这次不管不顾地紧紧抓住了姜妍染微凉的手指，声音带着哭腔：“姐姐…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

话没说完，她忽然感觉到姜妍染的身体极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紧接着，一声极其细微的、压抑不住的轻笑从姜妍染喉咙里溢了出来。

秦若瑜猛地愣住，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去。

只见姜妍染的肩膀微微抖动，她转过头来，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冰冷和疏离？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再也藏不住的笑意和狡黠，唇角高高扬起，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噗…哈哈哈…”她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手指回握住秦若瑜的，指尖在她掌心挠了挠，“宝宝…你怎么这么好骗啊？”

秦若瑜彻底懵了，大脑当场宕机，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傻乎乎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

“你…你…”她你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骗我？！”

姜妍染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伸手，用指腹抹去秦若瑜睫毛上的泪珠，语气里充满了愉悦和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卢妤曦拍照技术不错吧？我故意让她‘偶遇’我，然后给你发消息的。手机关机也是故意的。”

她凑近，鼻尖蹭了蹭秦若瑜还处于震惊中的、红红的鼻尖，声音带着笑后的微喘：“就是想看看，我家宝宝到底有多紧张我。”

“看来…”她拖长了语调，眼神柔软得像一汪春水，“效果很不错。”

秦若瑜终于从巨大的反转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被耍得团团转，又哭又笑的样子全被看了去，顿时羞愤交加！

“姜妍染！”她气得连名带姓地叫她，抬手就想捶她。

姜妍染大笑着轻松接住她的拳头，将人顺势紧紧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还带着未尽的笑意，却充满了真实的满足和爱意：“好了好了，不气了。是我不好。”

她低头，吻了吻秦若瑜的发旋，语气认真起来：“花的事，助理给我发消息‘表功’了，说严格按照你的吩咐处理了。我知道的。”

她只是想借题发挥，看看她家小朋友的反应。

结果，远超预期。

秦若瑜埋在她怀里，听着她有力的心跳，感受着熟悉的温暖和气息，那点被戏弄的羞恼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失而复得的巨大庆幸和…无语。

她抬起头，嗔怪地瞪着她：“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生气了！”

“嗯，我的错。”姜妍染从善如流地道歉，眼底却依旧闪着光，“赔礼道歉好不好？给你带了礼物。”她指了指地上的行李箱。

秦若瑜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向上翘：“什么礼物？”

“自己看。”姜妍染松开她，示意她去打开。

秦若瑜狐疑地走过去，蹲下身打开行李箱。里面除了几件简单的衣物，还有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盒。

她拆开丝带，打开盒子。

里面并不是什么昂贵的艺术品或奢侈品，而是一对造型古朴别致的陶瓷杯。一只杯身上画着一只骄傲昂着头、眼神却有点傻乎乎的小猫，另一只上面则是一只慵懒眯着眼、表情狡黠的狐狸。

杯底还手绘着两人的名字缩写。

显然是姜妍染亲手画的。

秦若瑜拿起那只傻乎乎的小猫杯，瞬间明白了隐喻，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却被巨大的甜蜜填满。

姜妍染从身后拥住她，拿起那只狐狸杯，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温柔而缱绻：

“我的傻猫。”

“我回来了。”

窗外，华灯初上。

屋內，相拥的人影被暖光拉长。

拿铁好奇地扒拉着行李箱里其他的小玩意儿。

所有的忐忑、猜疑和恶作剧，最终都融化在这个温暖的怀抱和独一无二的礼物里。

秦若瑜想，算了。

被骗就被骗吧。

反正，她这辈子，是逃不出这只“狐狸”的手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