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平时,夏松萝或许不会想太多。
但她最近因为被鸽子监视,变得特别敏感。
刚才还听金栈绘声回色地讲述了一场十几年前的凶杀案,导致她现在草木皆兵。
没等哑巴小哥避开视线,夏松萝径直朝他走过去:“怎么了?手机出了问题?”
哑巴小哥像是忽然反应过来,向后稍退两步,背靠路灯杆,摆了摆手。
这副心虚躲闪的模样,更可疑。
夏松萝防备着靠近他,第一次注视他胸前的工作证,名字那一栏写着:秦沙。
她的目光,又从工作证移向他的耳朵。
如果他有佩戴蓝牙耳机的习惯,不该这么久才发现手机不见了。
难道是助听器?但夏松萝只听物业管家说他是个哑巴,也曾听到工程部其他修理工喊他哑巴。没说他是聋子。
不过,哑巴伴随听力不好,好像也挺常见的。
之前来修水管,他有带着助听器么?
夏松萝努力回想,实在没有注意过,想不起来了。
她思考时,秦沙看上去也在思考,甚至陷入了挣扎。
最终,秦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打开备忘录,写下一行字,给她看:既然你问……其实,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又觉得太突然,不好意思开口。
夏松萝和他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为了看清屏幕上的字,不得不向前微微探身:“嗯?”
秦沙继续打字:我不是故意偷听,刚才在你家,你朋友来访,我下楼关水阀时,恰好听见你称呼他金律师?他是律师?”
夏松萝说了声“是”:“挺有名的大律师。”
秦沙摩挲手机,写:我遇到了麻烦,想要咨询律师的意见,但我付不起咨询费,不知道有没有免费咨询的地方,你能帮我问问么?”
“你们小区里,有位开公司的姐姐,很想认我当干儿子,把我养在她身边。”
看到这一句,夏松萝的眼睛睁大了一些。
他退出备忘录,点开微信,找出一个对话框,对方的名字是,“二十一栋业主方女士”。
他低垂着头,一副尴尬到无法自处的模样,将手机递给她。
夏松萝认为自己不该接,但奈不住疑心,接了过来。
页面上持续大半个月的信息记录,证明他没撒谎。
二十一栋这位富婆姐姐,每次转账都是十万起,他不收,她锲而不舍。
然而,用不着咨询律师,夏松萝自己就能判断,单凭这份聊天记录,仅能够说明这位富婆有钱又心善。
微信里,只心疼他工作辛苦,熬夜太多,工资太低,说要给他换份工作,邀请他去她公司当助理。
夏松萝想说,你把她拉黑不就得了。
又明白富婆是小区业主,他只是物业的小维修工。
拉黑之后,富婆反手一个举报,倒霉的还是他。
除非他不打算在澜山境干了。
若是富婆能量再大一些,一个没钱没势的残疾人,今后想在这座城市混下去都不容易。
夏松萝将手机还给他,怪不得他瞧上去奇奇怪怪的,这样的事情,确实有一些难以启齿。
“不太好办。”夏松萝诚恳说。
他打字:我知道,我也没打算反抗,只是想问一问,如果今后被她反咬一口,凭这份微信记录,我可不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夏松萝琢磨他的意思,他在设想一种可能性,万一哪天富婆喊他上门,反说他意图不轨,逼他就范,他不肯,被送到警察局之后,能不能自辩。
想得还真多。
以富婆的谨慎程度,夏松萝感觉可能性很小。
但这事儿更像是他的个人**,她和他又不熟,轮不到她给他什么意见。
本身请她一个陌生人帮忙,已经挺“大胆”了。
不过,他原本也没开口,是她觉着他有问题,主动上前询问。
这波属实是自找麻烦了。
夏松萝说:“没必要找律师,我帮你问问我另一个朋友吧,她在法制频道工作,懂得也很多。”
秦沙打出两个字:谢谢。
夏松萝累了,没再和他多说,转身回家去。
一边洗漱一边给何淇通电话,将修理工的事情告诉她。
何淇先问:“那小哥是不是很帅?”
夏松萝刷着牙,含糊不清地说:“你说呢?不过我觉得,长相还是其次,他能把我家小区物业那一套廉价工装,穿出爱马仕的感觉,才是最关键的。”
“你说得我都好奇了。”何淇啧啧两声,“但你今天一天的跨度未免太大,聊鸽子,聊金律师,聊一个叫江航的。快睡觉了,又忽然说起你们小区的修理工。我都快要抓不住重点了。”
夏松萝吐掉漱口水,对着镜子敷面膜。
她没有告诉何淇太多:“淇淇,你相信我今后会喜欢上一个心狠手辣的杀人犯么?”
何淇反问她:“小夏,你相信我今后会和一个穷光蛋结婚生小孩儿么?”
安静几秒钟。
两人哈哈笑起来。
夏松萝敷完面膜,上床睡觉。
那支青铜信筒先是被她放在床头柜上,半夜醒来,信筒上的字一直在发红光,映照在天花板上,吓了她一跳。
她赶紧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信筒放进抽屉里。
翻个身继续睡。
……
早上,夏松萝被手机振动吵醒,是她爸爸打来的视频。
她迷迷糊糊,不想接。
爸爸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实在没办法,夏松萝只能按下通话键。
手机扔在枕头边,不看屏幕,她趴在枕头上:“干嘛啊?一大早的。”
夏正晨笑了:“一大早?亲爱的夏小姐,现在是上午十一点了。”
已经十一点了?夏松萝把手机拿起来,果然屏幕里,爸爸连睡衣都换上了。
两个城市之间,隔着十二个小时的时差,爸爸那边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最近每天早上九点钟左右,夏松萝都会和爸爸打视频通电话,今天睡过头了。
但她实在提不起精神,手机又一扔,继续趴着:“我前几天都没睡好,今天补觉呢。”
夏正晨:“你又迷上了什么好玩的新游戏,熬了几个通宵?”
夏松萝蒙混:“一般般,不太好玩。”
夏正晨的声音听上去很无奈:“趁着这次机会,让你跟我一起来美国,看看这边的学校,你就是不肯。”
“我不想去国外念书。”夏松萝听得耳朵起茧子,“你也知道我的英语水平,出国读书会很辛苦,你要是早有这种打算,小时候怎么不让我去国际学校呢,非得让我读公立。”
说到这个,她爸就没话讲了。
在她爸的理念里,顶尖公立比国际学校强,但他综合考虑了那么多,唯独没有想到,别说顶尖了,他闺女连最普通的高中都需要花钱借读。
夏松萝十几年的读书生涯里,崩溃最多的,就是给她辅导作业的老夏。
“行了,爸,这都几点了,早点休息,明天好好工作。您全力以赴,我也全力倚父,咱们父女俩都有美好的未来。”
说完立马挂电话,继续闲鱼躺。
好烦。
有个在上市公司担任首席技术官的老爸,她考不上大学就像犯了法一样,一年多了,认识不认识的都要说一嘴。
昨天竟然还被金栈怀疑智商。
咦?想起来金栈,夏松萝一下子清醒许多,探身将信筒从床头柜里取出来。
昨天金栈不是说,只给她一晚上考虑的时间,今天上午会过来?
看一眼微信,没有新消息,估计是在忙工作。
夏松萝还没想好怎么办,当然不会主动联系他。
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半,门铃终于响了。却不是金栈。
陈助理过来还车:“夏小姐,金律这几天忙得抽不开身,那件事,他说让您先考虑着,等他忙完了再联系您。”
说完,暗戳戳打量了夏松萝好几眼,在想“那件事”究竟是哪件事。
夏松萝接过车钥匙,先是松了口气,又觉得奇怪。
这不像金栈的风格。
等陈助理离开,她给金栈发信息:金律师,你是不是又诓我了?
等了将近一小时,金栈才回复:什么,说清楚。
夏松萝:你说信筒上,收件人那一行字亮出红光,证明江航特别危险,是在诓我?
金栈:千真万确,我怕记错了,昨晚还特意问过家里人。先不聊了,我这几天非常忙,有要紧事再和我联系。
夏松萝:信筒一直放我这里,不碍事?弄丢了怎么办?
金栈:丢不了,如果丢得掉,我早把它丢了。
夏松萝:……
……
晚上八点,物业交接班过后,夏松萝去了一趟物业大厅。
昨夜里答应了哑巴小哥,帮他咨询一下,又不想惹太多麻烦,没有添加他的微信。
他从入职第一天,就只上夜班,想找他,必须晚上来。
“你好,我找工程部的秦沙。”
“您先坐会儿。”
夏松萝倚着柜台边,低头玩手机。
几分钟后,秦沙走出来:“夏小姐,您找我?”
夏松萝眨了眨眼,她是在做梦么,哑巴竟然说话了?
抬起头,发现面前站着,竟然不是哑巴小哥,而是工程部另一位上夜班的修理工。
他胸前的工牌,同样写着“秦沙”。
夏松萝纳闷,指向他的工牌:“这是你的工牌啊?”
秦沙被问得莫名其妙:“对啊,是我的工牌。”
夏松萝看向他背后:“那你同事叫什么?昨天晚上他来我家,我看他也带着和你一样的工牌,你俩同名?”
秦沙恍然:“您说的是计舟?”
夏松萝重复:“计舟?”
“对啊,和我一起上夜班的同事。”
“哪个计,哪个舟?”
“计划的计,舟船的舟。”
夏松萝心头一颤。
她想起来昨天调侃金栈,问他是不是不识字,认错了收信人的名字,不是江航,而是江舟几。
江舟几。
计舟。
这是个巧合?
夏松萝自认为,她对身边任何人的怀疑,都是合情合理的。
有信为证,江航必然和她存在关联。
他们二人始终都会相逢。
夏松萝问:“他为什么会带你的工牌?”
秦沙说:“那小子活儿挺好,就是丢三落四,弄丢好几个工牌了。补一个一百块,咱们这又有制度,出工不带工牌也要扣钱,他不想补,又不想被扣钱,就经常带我的。”
当然,也有好处,计舟会替他干活。
夏松萝点头附和:“他确实丢三落四,修个水管,手机都能忘记拿。”
真是忘记拿了吗?
夏松萝想起昨晚计舟的一些反常行为。
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毛骨悚然。
“小哥。”她靠着柜台,佯装轻松,和他闲聊,“计舟平时会不会耳背?我昨天见他带着一副蓝牙耳机,是不是助听器?”
“助听器?他的哑巴又不是天生的,耳朵好使着呢。”秦沙指着自己的耳朵,“比我们的都好使,能从空调特别轻微的异响,听出来究竟是哪个零件出了问题,我师傅说,几十年的老师傅都没这本事。”
“哦,原来如此。”夏松萝脸上一派镇定,双脚却已经有些微微发麻了,顺着脊柱骨,一直麻到头皮。
昨夜,他不只听见她称呼金栈“金律师”。
应该还听到金栈那句,“我找到江航了,他是个马来西亚华人”。
才会故意将手机丢下。
丢在她家里想做什么,可想而知。
而且,他的心思转得极快,知道她对他起了疑心,眼都不眨一下,信手拈来一套说辞,就将她的注意力转去了别处。
夏松萝拿出手机,想要立马告诉金栈,她或许找到收件人了。
指尖点在他的微信头像上,又停下来。
金栈会怎么做?
报警?
夏松萝再次想起那封信,收件人职业明明写的是“警察”。
“警察”两个字,烙印一般在她脑海里。
好似一个锚点,在她茫然之际,反复提醒着她,江航不会是个坏人,至少不会是个穷凶极恶的人,这中间应该有缘故。
万一他真是个卧底的国际刑警之类的,一报警,岂不是全搞砸了?
夏松萝很纠结。
“夏小姐?”秦沙原本和她闲聊,却见她的脸色逐渐苍白,“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夏松萝平复情绪,摇摇头:“那个,我把你们俩搞错了,想找的是计舟,你能帮我喊他一下么?”
秦沙“嗐”了一声:“别提了,昨晚大半夜,他被一个业主喊上门,不知怎么得罪了人,遭到对方投诉,一气之下,拖欠的三个月工资都不要了,直接走人了。”
整个物业,谁不说计舟的脾气好到离谱,奴隶似的,任劳任怨。
能把他气走,对方得有多恐怖。
秦沙叹气,透出一股子兔死狐悲的忧伤。
这下轮到夏松萝错愕:“他昨天夜里辞职了?”
秦沙挥臂一指:“今天早上已经离开澜山境了,我还帮他拿了行李。”
夏松萝朝别墅区望过去:“投诉计舟的人,是不是二十一栋的业主?”
秦沙下意识想要点头,又摇头:“这,我们有规定,业主的事情不能随便乱讲。”
夏松萝绷紧了嘴唇,看来,昨晚说担心被富婆反咬一口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心里计划着,该如何激怒富婆,惹富婆投诉他,他好趁机跑路。
“小哥,你知不知道他住哪儿?”
“我们都是住在宿舍,外地来打工的,工资那么一点点,哪里还有余钱租房子,图的就是个包吃包住。”
“他老家是哪儿的?”
“宁夏或者甘肃的吧?他一个哑巴,很少和我们聊天。”
夏松萝猜,他八成是装哑巴,害怕暴露口音。
年幼时在香港说粤语,移民大马读书,估计常说英文。
他都不一定会说普通话。
秦沙感叹:“我们物业再招人,很难招来像他这样便宜又好用的咯。”
“你们物业……”
快别提物业了,夏松萝真想去举报物业,招人都不背调的?
都不看身份证的?
不管江航是好是坏,因为图便宜,招了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进来,待了那么久。
这小区今后还能住?
太离谱了,夏松萝生出了搬家的念头。
……
从物业回到家里,她拿着信筒从院子走到客厅,又从客厅走到阳台,来来回回溜达。
凌晨一点半了才躺床上,关上灯,黑暗中,夏松萝两眼望着天花板上信筒映射出的微弱红光,睡不着。
没有金栈逼她,她快把自己逼疯了。
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办?
江航从录音里,究竟听到多少?
他的手机放在二楼,收录有限,但看他昨晚上的反常,应该是能听到一些的。
至少,也该知道有个神秘的信筒,里面密封着写给他的信。
他难道不好奇?
“咔哒”。
寂静中,失眠的夏松萝隐约听到外墙传来一丝响动。
她收敛心神,仔细分辨,似乎是管道被踩踏发生的声响。
有人正沿着管道,爬上她卧室的外墙?
是小偷?
夏松萝不敢把事情想的这么简单。
脑海里蓦地浮现出一个影子:旧工装,压低的帽檐,黑口罩,微微垂着头,黑暗中矫健翻墙。
计舟虽然辞职离开了澜山境。
可没说江航不会回来。
摸不清楚他的来意,夏松萝在被窝里放了个枕头,悄声坐起,滑下床。她赤着脚,背部紧贴墙壁,借着微凉月色,来到墙角,摸到了自己的棒球棍。
经过短暂思索,选择躲在厚重的欧式窗帘后方,边际有一条缝隙,可以窥见床铺。
呼吸放得很缓,她的心跳声却在这黑夜里过于剧烈。
手掌心因为黏腻,几乎要抓不住棍柄,她单手握柄,两只手轮流在窗帘布上擦了擦。
能行么?
是不是太冒险了?
夏松萝体能很好,从小喜欢滑雪和爬山,也学过一些擒拿防身术,对付一般的小偷问题不大,不然她爸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别墅里。
战绩上,不久前她才撂到过一个将近两百斤的中年男人。
但应对一个真正的练家子,又年轻力壮,夏松萝没有试过,不知道。
黑客那封邮件里,并没说江航能打。
是夏松萝判断他肯定擅长打架。
可他似乎不太擅长当窃贼,爬上阳台后,好一会儿,才打开防盗窗的小门。
滑轨轻动,推拉门被他撬开一条缝隙。
他侧身入内。
进入房间后,他原地观察了片刻,直接朝发光的床头柜走去。
目标已经很明显了,冲着信筒来的。
好奇果然是人类的天性。
但随“小偷”弯腰,夏松萝通过信筒反射的红光,发现来人帽子下的头发,似乎比计舟的长很多,而且好像还是个黄毛?
她再仔细看身形,不是计舟!
就在黄毛蹑手蹑脚,即将触碰到信筒,夏松萝一挑窗帘,疾步上前,举棍子砸向他的手臂!
黄毛的反应也极快,几乎是帘动那一刻,他已经意识到帘后有人,迅速直起身向后退。
“嘭!”,夏松萝的棒球棍砸在床头柜上。
青铜信筒滚落在地,而柜面上的玻璃摆件,应声碎裂,清脆刺耳。
黄毛又向后退一步,夏松萝腰身用力,抡起棍子朝他斜甩过去。
黄毛竟然不躲,双手抓住了棒球棍。后撤,猛的一拽,想借用惯性,将夏松萝拉趴在地上。
他的思路可行,却对力量估计错误,夏松萝被他拉近身之后,并没有摔倒,反而果断的弃掉棒球棍,抬起手肘,朝他下巴狠狠一击!
“唔!”
他的闷哼声才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夏松萝已经赤脚踹在他右腿弯上。
他向前猛摔,膝盖砸在木质地板上。
夏松萝钳住他一条手臂,一扳,一拧,“咔”地一声。
简单又标准的擒拿手。
“啊啊啊!!”,黄毛下巴痛,手臂痛,腿弯痛,痛得嗷嗷直叫唤。
夏松萝拖狗一样,拖着他回到床头柜前,按下了顶灯开光。
卧房骤亮。
夏松萝摘掉他的帽子和口罩,这黄毛十**岁的样子,耳朵上戴着好几颗钻石耳钉,外套是当下潮牌,不是一般小偷。
“你是什么人?”夏松萝感觉他稍微有一点眼熟,一时想不起哪里见过,“是不是有人唆使你来偷我的信筒?”
黄毛还被她扯着一条胳膊,脱臼了,眼泪直流。
“说话。”夏松萝手腕使劲儿,狠狠反拧他的手臂。
“啊,我说,我说。”黄毛满头大汗,扭脸看她,眼神里透着难以置信,“你、你不是在找江航吗?我就是江航!我还想问你,找我究竟做什么?”
真不老实,这黄毛无论年纪,身手,都不可能是那个人。夏松萝懒得和他废话,拖着他那条手臂,将他拖出卧室,拖下楼梯,来到客厅。
工具箱里找出绳子,捆住他的手腕。
在他骂骂咧咧声中,蹲下来,掏他的口袋。
“你干什么?!”黄毛察觉她的意图,大惊失色,却又无计可施,眼睁睁看她掏出他的手机,在他面前晃。
人脸识别成功,手机解锁。
黄毛怒斥:“你这是非法囚禁,还想侵犯我的**!我错了,你可以把我送警局,但是你不能……”
“啰嗦。”夏松萝拿出一卷透明胶带,撕掉一截,粘住他的嘴。
黄毛:“呜……呜呜……”
“半夜跑来我家偷东西,竟然还有脸和我**律?你们还真是一群狂徒。”夏松萝没有一丝心理障碍,站在他面前翻看他的手机。
先点开通讯录,没有发现。
再打开微信,视线扫过,瞧见一个聊天框,头像是个动漫人物,写着“航哥”。
夏松萝的眼皮跳了下,点进去。
聊天记录被删除过,仅剩下几条。
晚上十点钟,“航哥”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我离开这段时间,你不要惹事。
黄毛回复:放心吧。
夏松萝皱起眉头,黄毛不是他唆使的?
她想了想,假装黄毛打字:航哥,你到哪里了?
没有回复。
可能忙着开车。
直接电话打过去?
实话实说,夏松萝心里有点怵这个江航,但她现在手里有人质,有了谈判的筹码。
她先打开自己手机的相机,拍摄一张黄毛的正面照片,发送给金栈。
发送成功以后,她才点开黄毛手机里,“航哥”的语音通话键。
响铃时,夏松萝整个屏住呼吸。
几声过后,画面微变,通话计时开始。
手机里传出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普通话勉强及格:“什么事?”
黄毛:“呜……呜呜呜……”
细碎的呜咽声传过去,黄毛手机里的声音,顿时低沉了几个度:“你是谁?”
夏松萝深呼吸,豁出去了:“该我问你是谁吧,计舟,还是江航?”
话音落下半响,鸦雀无声。
夏松萝问:“想好今晚编什么故事了么?”
手机里依然没有回应。
但等同回应了。
他是计舟,也是江航。
夏松萝自顾自地说:“有个黄毛跑来我家偷东西,不小心被我抓住了。我不管你在哪儿,天亮之前过来见我,否则我就报警。你别再和我耍什么花样,我已经把他的照片,以及你的假身份,全都发给了金律师。天亮之后,他睡醒起来肯定会联系我,如果联络不上,后果自负。”
她拉了把椅子,坐在黄毛面前,“江航,我没恶意,只想和你聊聊,请你帮个小忙。”
请他揭开羽毛邮票,她要里面那封信。
前几天有点忙,才写好[摊手][摊手][摊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博弈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