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女生】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门

在一段不美好的关系里面,我们总会自暴自弃,会怀疑自己,会自责,怪自己没有弄好,又搞砸了。

但是其实,世事玄学,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门。

我想我是有福之女。

我对此一直深信不疑,一种与生俱来的自我感觉良好。

但这个是有印证的。

我出生在1991年,那一年 ,邓爷爷做了一个特别有魄力的决定:农民分地,70年不变。刚好东北做计划生育的政策,所以那一年,我作为家中独子,刚刚出生的我,就分得到一个半人的地,东北地广人稀,每个人分的是3亩8分地。而小小婴儿的我分到了5亩7分地。

这是天生的幸运,1992年出生的人就再享受不到这个政策了,我是正正好。在人人都务农的东北农村,有地就代表可以耕种,有经济来源的基础,就不怕饿到肚子。

后来我学习很多历史的知识,才发现,任何一个朝代对农民的政策都是国家的重大的战略方针。国家当年分地的政策,稳定了民心,从此每家每户都耕者有其田,后面得不到的人就大家都得不到,不用比较,规则清晰明了。每个人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认真种地,也不会特别劳累,就可以安居乐业了。虽然说不上多么富足,但吃饱穿暖是不用愁了。

恰巧在那一年出生的我,就享受到了改革开放后的国家对农民政策的一波福利。就是因为我有足够多的田地,那是养育我读书上学的重要经济支柱。直到如今,这些田地我还能收租,每年的收租金额虽然不多,可对我妈妈生活支出所用还是很重要的来源了。

所以说我是有福之女。

后来我一直努力上学,认真读书,考上了211重点本科的大学。我是整个大家族里面,这一辈人里面唯一一个考上重点本科大学的孩子。

虽然很多亲戚并不喜欢我,但从不否认我的成就。因为我从小的学习成绩好,在他们眼里,年纪最小的这个小丫头一直被寄予厚望能够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当然在他们眼里的有出息,就是去国企做一个公务员,或者去高楼大厦里面做一个上班族,不用去地里干农活 ,就能养活自己。可以不用每天劳累,不用去工厂里面做辛苦工人,能够穿漂亮的小皮鞋上下班,能够有稳定的收入。就是他们对我最大的期待了。

但是我从没给自己设限。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那是14年左右,因为正好赶上电商行业的蓬勃发展,对快递行业刺激很大,我们有太多的同学都去了快递公司,我也拿到了一个快递公司管培生的OFFER,当我拿到这个通知的时候,被明确告知,我需要再3天内回复确认。那时的我,年少无知,而身边的同学多数都基本接受了做我们专业对口的工作,很多男孩子去了建筑公司,物流公司,运输公司,造车公司。我和他们的起点是一样的,而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真正想要从事的行业。

我在这个时候,听了乔布斯在斯坦福大学的那一场著名的演讲。

我一直都把乔布斯当成人生的偶像,并一直觉得他某种程度上,影响了我人生的很多决策。

他在那场演讲里面讲,要做自己感兴趣的,热爱的工作。他讲了很多经典的语录,例如,人生是很多点状的,但是有一天会把这些点状串成线,即人生的很多积累和沉淀,也许当时并无感知的,但是这些东西在未来的某天无形中发挥了作用;他讲要让自己每天都像即将死去那样去活着,不要委屈自己,过好每天,拼命地让人生有价值;他讲stay hungry,stay foolish.永远保持饥渴,永远不要自满,永远学习。

我被深深触动了。

那一刻,我决定我不会随波逐流,我要去做我喜欢的行业。所以我清晰了思路,就拒绝了那个offer。

又一次,我成为同学眼中的异类。

当我拒绝的时候,我也是很单纯,没有考虑后果。就是我知道我不想去,但是其实我还没想好要干什么。如果毕业找不到工作怎么办,这些后果我都没想。

我开始花时间思考,我喜欢什么,如果我有足够多的选择,我想做什么工作?我真正感兴趣的是什么?

经过认真的考虑和分析,我觉得我对美丽的东西感兴趣,我喜欢饰品,我喜欢女孩子戴的发饰,耳饰手链。我想去制造这些美丽的东西,在这个美好的行业里面工作。

你可以说我的思想太过单纯,你也可以说我考虑的太过片面,但是当时年轻并且眼界有限的我通盘考虑了一下,就想选择在这个行业工作。

于是,我去网上搜索,中国饰品行业的公司排名,从排名第1的到第10的公司,去他们公司的官网找校招的邮箱投简历。

然后我成功加入了这个饰品行业公司排名第一的公司,新光饰品,是义乌的龙头公司,这个公司的创始人是很传奇的人,她的创业故事后来还被拍成电视剧,也是很值得分享的一个故事,当然随着互联网的兴起,这家传统公司没有及时转型,发展了房地产获得了高的收入和回报,但是后来又破产的故事,蛮精彩的。有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了解一下,这家公司的历程。

对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来说,能够获得这个很不错公司的OFFER,而且是我自己主动争取的,也是我自己选择的。

我得偿所愿。

我想要的东西,我去努力争取,我能够得到,我没有委屈接受我不喜欢的东西。

所以我是有福之女。

我早早就接受公司的安排提前去接受军事化的培训和实习。因为这是很传统的大公司,对毕业生新人培训是非常成体系的,他们会聘请专业的□□,安排公司各种部门的各项工作的老师,每天早操,锻炼身体,然后每天上课。

所以我早于我的同学们就进入了实习工作状态,虽然还没有正式的上班,大四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课程,要考研的同学准备各种考试,不想考研的同学专心找工作,而我已经去新公司报道了。

那是一个冬天,我回家过年,应公司的要求,正月十五的第二天,要去公司报道。

我妈妈知道我要去遥远的浙江工作,知道我没有选择长春的工作,知道我要早早离家。非常不开心,她觉得我不孝顺,不听话,不懂事,那一年的十五元宵节,她哭诉了一整晚,严厉要求我不要去,威逼利诱,让我回家找一份工作。

我试图想解释,我看了乔布斯的演讲,激励了我的内心,去追求自己热爱的行业。

但是这些她都不懂,在她眼里,我一个女生,跑去遥远的地方,有无数的危险和不可控,她觉得我会被欺负,会被骗,会被卖到大山里给人做媳妇,会再也回不了家了。

她哭的很伤心,后来我也不说了,我什么都不想说了。

这是我自己的人生。

你尽管说我狠心吧,我要去走我自己的路。

第二天,我坐上了时长36小时的火车。从祖国的大东北,来到大东南边。我原以为我来到了南方,会暖和很多,没想到我刚下车就遇到淅淅小雨,南方的湿冷冻得我透彻心扉。

凌晨5点下的火车,我找不到路,我拉扯行李,很累很累,疲惫,内心还不开心 。在还没苏醒的城市里寻找我的目的地。我内心也是冰冷的,我其实不知道我的选择是不是对的,我也不知道受的这些苦 ,是不是真的很傻,毕竟如果在老家的话 ,我其实不用遭这么多罪。

但是如果有明确的目的地,路径正确,总会抵达。

这是一家传统的生产制造公司,有自己的巨大园区,是的,在我看来就像大学校园一样,有食堂,有员工宿舍,有体育中心。我仿佛从这家公司看到了中国经济腾飞发展的一面。就是像无数的这些工厂公司,成就了中国制造,成就了中国成为世界的工厂。物美价廉的产品,就是从这样的一条条流水线上生产。每个环节都有操作手册,都有师傅带,员工下班后,园区周边还有很多小吃店和娱乐场所。我和大学同学联系,发现他们和我的经历都很像,都是要经历培训,很多也都是在公司园区生活。

新员工培训的计划里,会让每个人都体验到生产的每个环节,每个部门的工作都实操一下。我没有像我的培训课同学一样得过且过,他们觉得实习就是走过场。我认真了解每一个制造环节,每一个工种的工作内容,甚至亲自去了一次水洗房。那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水池里面流动的其实不是水,是强度很浓的硫酸,金属经过硫酸清洗,瞬间光亮照人,师傅说让我离远点,如果不小心掉进去,就彻底毁容了。所以这个地方不会让员工培训的。我说我想亲自看下这个环节,感受要一下化学的神奇。他就没有赶我出去,我看着神奇的化学效应,灰灰暗暗的饰品,从液体里面过一道,就变成颜色各异的饰品,那是电镀工艺。

就像新生儿看到新世界一样,我疯狂汲取知识。那是很快乐的时光。

很快就到了公司培训完成,选择方向的时候,管培生是这样的,最开始大家都是公平的完成培训,有一些考试但是都是非常简单的,基本每个人都能通过,当大家毕业的时候,就像一个短暂的旅学一样,大家一起毕业合照,说一些寄语。公司会把目前每个部门的缺少岗位,即需求HC罗列出来,每个人选择自己想去的部门,如果同一个岗位选择的人员多,就面试筛选,大家竞争,如果有的岗位没有人选择的,那么最终没有找到合适岗位的人就被调剂去那里。

我当时没有想很多,就选择了北京分公司的岗位,没有留在浙江总部,因为我打心里不想在这个园区里面。

并不是因为园区不好,我在培训课程期间,被老师带着走遍了园区,我内心是敬佩的,可以将事业做的如此之大,如此成体系,上万人在这里生活。对园区里面的人我感触尤深。

我刚来,公司应该是故意而为之,特意给另外一个的东北的姑娘和我一起住在同宿舍,同样熟悉的乡音让我们可以很快成为朋友,我后来觉察公司应该是有意为之,把来自同一地方的人安排在一起。一般的宿舍都是2人,很宽敞,也很干净,热水很方便,就像大学寝室一样。

这个楼的楼管会巡楼,就是当时我初进园区时的轮值保安,是一个年纪很大的爷爷,他说看到我小小的一个人,自己一个人拎着小行李箱,从那么远的地方千里迢迢过来,就觉得我是一个能耐的姑娘,然后和我说起他也有一个女儿,也是很厉害的,自己一个人去国外读书,很懂事,从不和他抱怨。

他女儿不抱怨,我可是太想抱怨了。

我疯狂诉苦,没想到南方的冬天比东北的冬天还冷,冒雨的时候 ,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可千万别冻死。于是他特意给我拿了两床被子,把空调位下面的床安排给我。他开始和我讲述他在这里的故事,工作了20年了,什么岗位都做过,现在年纪大了,就做最轻松简单的工作。

他和妻子相识于这里,如果员工两个人结婚,公司会给他们一大段假期,还有补贴,最重要的是会安排他们到单独的三室的楼房里面,对于一个没有读过太多书,只是做一份工,不仅能有足够的收入,公司还能给分配婚房,住的地方就是工作的地方,非常方便 ,小孩出生长大,公司都会有各种福利,因为家长两个人都要在工厂工作,公司投资开的幼儿园就在附近,只需要把小孩子送过去,下班时候接回来,不想做饭就吃公司的食堂,等小孩子要上学,公司会有专门的班车接送这些孩子去学校,放学再班车接回来。给这对夫妻足够的条件认认真真工作。

等小孩子长大,是不需要面试的,员工的孩子有优先的录用权利,也就是说,如果你的父母任意一人在这个公司工作很久,那他们的孩子可以随时想来公司工作公司都会给安排。

我听他娓娓道来。能够感受到他对公司的感激,一生都被这个公司安排的明明白白。我能感受到这家公司的关怀,对员工人文的管理,让他们觉得满足和安心,妥善地考虑到方方面面,然后员工就可以死心塌地,专心致志地工作。

给员工足够的安全感,和足够的回报,也许这就是这个公司能够做大做强的原因。

我特意去看了那个给夫妻员工专门建的楼房,很是漂亮。可我一点不羡慕里面的人。也许上一辈的人渴望这种稳定,安稳,平静,和谐的生活。但是此时此刻的我,不想安逸于此。世界很大,任我驰骋,为何要偏安一隅?

于是开启了我的北漂之旅。

刚刚开始是非常平凡的,我们有公司安排的宿舍,每天早早上班,早早下班,公司有安排专门的人给我们做饭,和同事住在一起吃在一起,就像一家人一样。在北京西城区的南礼士路附近,每次坐公交车都是在这一站下车。离□□只有几站地,周边很繁华,因为老城区,所以也是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

当时和我一起从浙江来到北京的同行小伙伴,也是一腔热血的女孩。但是她很快就不在我们公司工作了,我具体忘记了是被辞退还是她自己想走,但是因为她不在公司工作了,所以她只能搬出去。她觉得自己租房子很贵,就想拉着我合租,和我一起。我毫不犹豫同意了,当时她特别感动,因为我住公司的房子不需要付房租,和她一起住需要付房租,她原本以为我不会同意。我心里清楚,我不会在这家公司呆太久。所以觉得几个房租钱不重要,还不如早点离开自由点,不然就要每天和他们在一起,我不喜欢我的那些同事。

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往海淀那边跑,我大学毕业的那一年,是北京创业氛围最浓厚的时候,海淀有很多大学,有很多创业的孵化器,有很多创业的小团队,海淀中关村有创业大街,我喜欢那里,我第一次在3W咖啡馆里参加活动,就喜欢上了这里,身边都是年轻人,他们都朝气蓬勃,斗志昂扬,充满激情和活力。

但是我并没有懈怠我的本职工作,实际上我工作一直非常出色。虽然是北京分公司,我们听上去是管培生,其实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打杂的,我积极学习系统的ERP操作,需要接待客户的时候也是尽心尽力,那个时候公司是销售目标导向的,所以是全员销售,初出茅庐的我,拿下来那一年北京分公司最大的订单。你可以说我只是幸运而已,当时一男一女过来的时候,我有主动迎向他们;他们没有购买东西的意思,同事看不上这两个很年轻的人,我却认认真真的介绍公司的产品了;当我知道他们的公司是茶马云南的时候,刚好这个品牌店面在我们东北开了很多连锁,所以我马上能和他们顺畅的沟通起来。

所以说我是有福之女嘛,刚刚工作就有值得骄傲的业绩了。

这样的成绩也得到了同事的嫉妒,在他们眼里,我刚来什么都不懂,不过是撞了大运,实际上整个订单的完成,也确实有赖于店长的悉心指导。因为所有的订单流程我之前都没有走过,所以店长带我,我学的很快,我觉得我值得我该得到的。但是最后分公司经理还是决定抽走这一单我30%的业绩提成,分给同事们,他觉得是大家共同的协助才完成的这个成绩。当时的我内心是不服的,首先因为我的这个客户,北京分公司难得的拿到了那个月的全国销售冠军,所有人的销售提成比例都因为这个冠军而增长,其次,所有人是帮助我了,但是并没有影响他们的本职工作,大家在空闲的时候,帮助我完成大客户的各种要求,共同出力是没有错,但是你不出力,你呆在那里也没有别的事情做啊。

老板和我讲这个结果的时候,他看出来我想反驳,就说这个已经决定了。他貌似看出来我不开心,还一直给我画饼,说以后给我加薪什么之类的。但是我明显感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我当时就下定决心辞职。

我决定离开这个公司,并不是一时意气,冲动之举。因为我真实感受到了,现在是互联网的时代,我应该去那些充满未来无限可能的互联网公司,而不是在这样一个老气横秋的传统公司耗费青春。我感受到公司的僵化,因为我发现很多东西,例如分公司居然没有订货权,明明一些动销极好的sku应该是多订一些的,应该及时补货的,但是店长说我们只能接受,新品总部给你就有,没有就没有。我看店长有时候可以做选择,但是完全凭她的喜好和经验来判断哪些品是可以复购的,加大库存深度的,这明显不合理,应该是用动销的数据,分析最应该订购什么、不应该订购什么。

例如ERP系统,据说当年,公司是特意花了上千万,让IBM定制做的ERP系统,从采到销全链路的管理,包括定价,商品编码的规则等等。要说很强是很强的,但是定制软件的坏处就是运维没有持续优化了,就是基本的大功能就这些,不出BUG就行了,不会再有产品经理优化系统的功能了。这是非常可怕的。一个经济组织固化的东西是非常的可怕。

凡此种种,在职业上的选择,我清晰知道,需要离开。同时我也不喜欢我们公司的员工,他们更多像没有读过书的女生一样,思想狭隘,每天就是想老公孩子,公公婆婆,大哥大嫂,买包买衣服,逛街做饭,完全没有什么志向。她们会觉得找到一个月薪1万5000元的IT程序员老公简直是太厉害了,如果能够嫁给一个北京有房的男生,那就是成功了,一生不愁了。然后告诫我不要贪心,能找一个工作稳定的就行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嫁给一个收入高(15k),性格又好的老公的,不要和她攀比哦。然后我看到她口口夸赞的老公的时候,我内心想的是,无论月薪多少我都对这样的男生没兴趣的。我们的同事更是觉得我们的工作不错了,在北京这样的地方工作供吃供住,还有销售提成,而我这个刚毕业的学生,能拿到大订单的提成简直是太好运了。所以当我提出离职的时候,他们诧异,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想起我大学时期,经常做兼职,我去卖过冰激凌,送过牛奶,最后一份兼职是去高尔夫球场做礼仪,那份工作老板很满意我,和我说毕业之后可以继续在那边工作,给我一个月5000的工资,在西安这份工资不算多的,但是对刚毕业的学生也不算少的。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心里想,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在这里兼职只是为了赚一份钱,这个时间这份工作算是最好的选择了,在周末,不影响学习,而且高尔夫球场环境好,工资不低,但是我不可能一直在这里打工的,我要追求我的梦想。

我们身边的人构建了我们的世界,我们很容易被他们影响的,他们说的话,做的事,关注的东西。他们的思想和人生观,价值观都会无形中对你产生影响。如果你发现你不喜欢,就要远离,不要试图去迎合。

于是我就在我拿到那个大订单的销售提成的时候,毅然提出了辞职,我觉得我拿到了一笔钱,足够我找到下一份工作了。

事实上,我是整整找了3个月的工作。在我正式毕业的那一年的十一之前,离职的。我因为忙于工作,完全没有回学校,只是毕业答辩的时候回去了一次,当我的同学们还在肆意挥洒青春的时候,在毕业最闲的那几个月,他们经常喝酒,唱歌,吃饭,尽情道别,尽情感受青春狂欢,恋爱,结伴出去玩,拍照留念,毕业旅行享受青春,而我连毕业典礼都没有去,毕业证书是邮寄给我的。毕业答辩论文我没有太多时间准备,但是我已经有丰富的工作经验了,我拿我工作的经历案例,自信又沉着,逻辑清晰,口齿伶俐,一板一眼地宣讲,我站在讲台不是没有紧张,但是很多时候,当我开始讲我坚信的东西的时候,气场会莫名其妙比较强。我甚至小小抨击了一下学校学的东西和工作使用的完全不同,当时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师,是我很多大学同学后来上研究生导师的教授,对我中肯的评价是,你的毕业论文写的很一般,但是讲的非常不错,所以那一年我的毕业论文的分数还不算低的。

对我这种学渣来说,实力不行,只能靠气场来镇场子了。毕业论文拿到不错的分数,也是对我这个学渣最大的福气了。

所以说,我是有福之女嘛。

直到那一年的圣诞节才找到人生的第二份工作。

在我茫然找工作的那3个月,我总是去创业大街转悠,幻想自己有一天也在这里工作,幻想我也是某个创业团队的一员,出席他们的那些会议,参与那些年轻人热烈的工作讨论。但是刚毕业没有多久的我,不算是应届毕业生,而社招的话,我的工作经验按照毕业时间来算也只有几个月。

我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收入,即将弹尽粮绝,在最绝望的时候,我悠闲地去王府井逛街,王府井有一个非常大的新华书店,上下6、7层楼,我喜欢在这里看书,从第1层逐层看到第7层。然后我在提款机前面看了一下我卡里的余额,总共200多块钱了。还不够下个月的房租。

就剩200多块钱,怎么办呢?

那就干脆花掉吧。

我花掉了我拥有的最后一点钱,在王府井负一层的丝芙兰买了一个迪奥的口红。

哎,上迪奥口红的妆后,感觉自己美的不行,生活怎么会打倒我呢?

我说什么来着?

我是有福之女。

我在那一年的圣诞节拿到了一份创业公司的工作,而且工作的地点就恰恰是创业大街,是氪空间孵化的一个创业团队。那是我之前梦寐以求的地方,我没想到真的实现了,我在自己特别特别憧憬的地方开始工作了。

好吧,生活打不倒我,我也没有傻到不顾生活。

实际上,我花光了自己的钱之后,就找我的闺蜜借钱了,她总是无条件支持我,给我最需要的帮助。就算我在创业公司开始工作,和一群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一起,实际上我的收入并不高。老板可能只是看我比较便宜,那么强烈的意愿想找到一份工作,才愿意招聘我的。

但是我习惯了那种感觉。

就是,喜欢什么,就去追求什么,去努力,去争取,不要给自己设限,然后真的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不喜欢什么,就远离,而且选择多数都是对的。

很多看似冲动的决定,看上去无头无脑的选择,其实是非常明智的。例如我们的那家饰品公司,我看出了他们管理的过时,事实上,市场的淘汰是更为残酷的,我离开那家公司的第2年,北京分公司裁员一半人,第四年,整个北京分公司撤销。因为我还是喜欢那些饰品,我离开后每年都会回去一次,买买东西,和之前的同事简单聊聊,然后就看公司一步一步没落。去年我还和武汉分公司的店铺买东西,而今年武汉分公司也撤销了。

我最开始在北京住的是员工宿舍,和人住上下铺。

后来我和人合租,两个女生住一个屋子。

后来我租单独的小屋子,为了节省成本,我住在没有阳光照进来的小隔断出租屋整整三年,那个时候,我特别羡慕别人租的房子里面有宽敞的落地窗和满满的阳光。

后来我努力租到了一个可以撒满整个房间阳光的单间,因为疫情,我发现合租有很多不方便,我又决定租一个自己一个人住的房子。

我成功住进了一个非常干净的单身公寓,因为自己住着方便,我还开始养猫猫。但那时的窗是朝西,我期待东方的初晨的阳光。

然后我来到杭州,就租到了一个朝南朝东都有大大窗户的公寓,然后我感受住公寓其实也没那么好,我听闺蜜的妈妈讲她是怎么弄家里的小花园,很是羡慕,想着说自己有没有可能住一个有小花园的房子。

我们公司搬到新园区,我和同事商量一起租房,我们看了好几个,直到看到了一个有院子的一楼两居室,我当时就决定选这个,实现了我有一个小院子的梦。

我现在准备开始想买自己的小房子了。

生活就是这样一点点变好的。

因为我是有福之女,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我对此深信不疑。

而那个不珍惜我的男孩。

之所以我们没有在一起,只因为,我是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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