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袅袅散去，晴儿轻轻站到赛娅身旁。六人整齐地向前一步，在乾隆与小燕子面前站成一排。紫薇和永琪立于中央，尔康尔泰在紫薇那边，赛娅与晴儿则在永琪那边。

永琪双手抱拳，眼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皇阿玛，您就是我们要感谢的天，要感谢的命运。」他的声音微微发颤，「谢谢您的关心、体谅，和这么用心良苦的成全。」永琪和赛娅一同鞠躬：「此去定当尽心赈灾，不负皇恩。」

小燕子见状急忙要起身，却被乾隆牢牢按住手腕。她疑惑地转头，只见帝王眼中含笑，轻轻摇头。果然，下一刻永琪与赛娅齐齐跪地，异口同声道：「离宫在即，儿臣预祝皇阿玛与昀妃娘娘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小燕子还沉浸在「昀妃娘娘」的震撼中没回过神，紫薇已领着其余三人上前一步。她盈盈一拜，眼中漾着温柔的光：「皇阿玛，您真是世上最好的阿玛。」声音像浸了蜜的温水，「您的支持和包容，就像阳光一样照射着我们。」

忽然话锋一转，紫薇望向呆愣的小燕子：「小燕子，自从有了你，我的生命才充满了奇迹。」她眼角泛起泪光，「我们预祝你和皇阿玛永远幸福快乐。」

尔康、尔泰、晴儿同时拱手。六人衣袂翻飞间齐齐跪地，清越的声音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小燕子这才明白六人方才不让她参与合唱的深意——原来众人早将这首歌当作送给帝妃的祝福。藏在袖中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带，她偷瞄乾隆的侧脸，发现他眼底的笑意比往常更深。

「起来吧。」乾隆抬手虚扶，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和，「你们的心意，朕与……」他顿了顿，转头看向身旁快要烧熟的小燕子，故意拖长音调：「未来的昀妃娘娘，都收到了。」

永琪望着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忽然轻叹一声：「可惜我和赛娅这一走就是两年，怕是要错过所有人的喜酒了。」乾隆朗声一笑：「无妨，等你们从西藏回来，带上几坛青稞酒补上便是。」他目光扫过众人，「到时候朕亲自设宴，让你们喝个痛快。」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却突然听到一声抽泣。转头看去，只见小燕子正用手背胡乱擦着眼泪，鼻尖都哭得通红。「怎么了？」乾隆立即紧张起来，用拇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小燕子摇摇头，声音哽咽：「我、我就是太感动了……」她环视众人，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以前所有的宴席，万寿节也好，接见来宾也好，我不是在表演，就是和紫薇她们坐在下首……」她吸了吸鼻子，「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这样坐在您身边……」

乾隆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捏了捏她的脸颊：「还不是某只笨燕子一拖再拖？若你早些接受册封，今年万寿节早该坐在朕身旁了。」「我那不是……」小燕子急着要辩解，却被乾隆打断。

「朕知道。」他温柔地注视着她，「你是为了等箫剑功成名就，等一个风风光光的出嫁。」说着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晴儿，「晴儿，你可要负责督促箫剑好好用功！」

太和门

十月十五，晨光微熹，紫禁城的琉璃瓦上还凝着霜露，太和门前却已是一片肃穆而热闹的景象。

数十辆朱轮华盖的马车整齐排列，车辕上系着红绸，马匹的鬃毛梳得油亮，在晨风中轻轻甩动。侍卫们身着甲胄，腰挎长刀，列队而立，神情肃然。随行的太医、文书、护卫等百余人已各就各位，只待令下。

永琪一身靛蓝色锦袍，外罩御赐的狐裘大氅，英挺俊朗。赛娅则穿着西藏盛装，红底金纹的长袍衬得她明艳如火，发间的绿松石额饰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在朝阳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乾隆负手而立，明黄色的龙袍在晨风中微微翻动。他亲自为永琪整了整衣领，沉声道：「此去赈灾，关系万千黎民生计。朕要看到实实在在的成效，更要看到百姓脸上的笑容。」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骄傲，「别让朕失望。」永琪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儿臣定不负皇阿玛所托。」

老佛爷将一枚开过光的平安符塞进永琪手中：「我盼你既能建功立业，更要平安归来。」她转头看向赛娅，露出慈祥的笑容，「照顾好永琪，也照顾好自己。」赛娅深深行礼：「谨记老佛爷教诲。」

「替朕向巴勒奔问好。」乾隆对赛娅笑道，「告诉他，朕很满意这个儿媳妇。」赛娅眼眶微红，藏袍上的银饰随着她的动作清脆作响：「儿臣一定把皇阿玛的问候带到。」

一旁的愉妃用手帕拭着眼角：「路上小心饮食，遇到疫区要绕道……」欣荣乖巧地扶着愉妃，柔声补充：「五阿哥和姐姐记得常捎信回来。」

朝阳完全升起时，乾隆抬手示意：「时辰不早，启程吧。」号角声起，车马缓缓而动。永琪、赛娅翻身上马，远行的车队，正载着年轻的希望，驶向需要他们的远方。

北京城城门前，小燕子踮着脚不停张望，紫薇和晴儿各自抱着包袱，尔康、尔泰、箫剑、柳红、柳青等人也都早早在此等候。

「来了来了！」小燕子突然跳起来，指着远处缓缓驶来的车队。永琪和赛娅骑着马走在最前，远远看见城门口熟悉的人影，立即加快速度奔了过来。

「你们怎么在这儿？」永琪翻身下马，又惊又喜。 「当然是要再送你们一程啊！」小燕子冲上去，一把抱住赛娅，「太和门那儿规矩太多，话都不能好好说！」

晴儿上前，将一个大大的包袱递给永琪：「里面装了些常用药材，路上若有不舒服，随时取用。」紫薇也红着眼眶上前，递上两件斗篷：「这是我和金锁日夜赶制的。蜀地潮湿，早晚记得添衣。」

尔泰突然冲上前抱住永琪，这个向来爽朗的少年竟哽咽起来：「自打五岁给你当伴读，咱们连书房打瞌睡都挨着......」他拳头捶在永琪背上，「两年不见，谁陪我练剑？」永琪回抱住挚友，声音发闷：「你跟着尔康好好办差，等我回来考校你功夫。」

尔康上前，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行了，两年而已，又不是不回来。」箫剑也凑了过来，正色道：「永琪，灾区若有贪腐之事……」「我直接写密折呈报皇阿玛。」永琪会意地点头，「你放心。」

赛娅看着大家，眼中满是不舍：「最遗憾的，是喝不上你们的喜酒了。」她看向紫薇、晴儿，又看向小燕子，「尤其是你，小燕子，我还想看你穿嫁衣呢！」小燕子笑嘻嘻地摆手：「急什么！我等你回来再嫁！」她本是随口一说，却不知竟一语成谶。

柳红走上前，从怀中取出一把精致的银刀，递给赛娅：「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赛穆。」赛娅接过刀，刀刃寒光凛凛，刀柄上刻着细密的花纹，正是柳红最擅长的锻造工艺。 「这是......？」赛娅挑眉。「不是定情信物。」柳红爽朗一笑，「是会宾楼新出的奶茶卖得太好，给他的分红。」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顺便告诉他，新口味我已经调试好了，等他回来尝。」赛娅大笑：「放心，我一定带到！」

柳青也凑过来，塞给赛娅一个小包袱：「这是会宾楼的招牌点心，路上吃。」

众人依依惜别，直到领队的侍卫上前提醒时辰不早，永琪和赛娅才翻身上马。「保重！」永琪抱拳。 「早点回来！」小燕子挥手。

车队缓缓驶出城门，渐行渐远。小燕子站在原地，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晨雾中，才喃喃道：「这下宫里又少两个能陪我闹的人了......」紫薇搂住她的肩：「不是还有我们吗？」尔康笑道：「走吧，回宫前先去会宾楼，柳红的新奶茶，我可得尝尝。」

众人笑着应和，唯有小燕子回头又望了一眼城门的方向，心里默默念着：「永琪，赛娅，一定要平安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