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芳斋
尔康前一天晚上值夜岗,早上下岗后又来了看紫薇。紫薇的伤本来就不严重,这几天早就康复了。小燕子为了让紫薇「不要浪费」这个月最后一次出宫机会,就让她跟了尔康出宫去。小燕子因着还要养伤,没能一起出去。
小燕子见晴儿来了,开心的想要下床,晴儿赶忙上前阻止。「小燕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我想给你行个大礼!晴儿,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呐!」晴儿脸上一红:「你说话就是爱夸张。我只不过是给皇上和老佛爷一个台阶下而已,谈什么救命恩人。而且,即便挨完全部二十板子,也打不死你的。」两人哈哈大笑。
自从打板子事件以来,晴儿一天跑几趟漱芳斋,跟紫薇和小燕子已经打成一片了。小燕子问道:「你今天又是偷偷溜过来看我的吗?我好多了,你快回去吧。老佛爷发现会罚你的。」小燕子紧张地说。
「这次啊,我是奉老佛爷的懿旨过来的。老佛爷让我代她来看你,把她从郎教士那儿学来的特殊止痛消肿方法给你试试。」晴儿拿出从御膳房拿来的「法宝」,是装着冰块的羊肚囊。
小燕子惊讶老佛爷竟然对她这么好,晴儿说是小燕子挨打的第二天早上,乾隆就来了找老佛爷,之后老佛爷就把郎教士找来了。小燕子感到这个方法很奇怪,但为了快点养好伤,还是立即尝试。一试,就爱上了。于是晴儿吩咐双喜,多给小燕子备着点。
晴儿正陪着小燕子说话解闷时,愉妃来了。晴儿不明白愉妃的来意,就没让她进房间,自己出去会她。 「晴儿给愉妃娘娘请安。不知愉妃娘娘前来,所为何事?」
愉妃不敢有违乾隆所说,从眉儿手上拿过那条珍珠项链,亲手交到了晴儿手上。晴儿打开盒子,南洋白珠制成的珍珠项链,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每一颗珍珠都如同月光凝结的精华,圆润饱满,细腻光滑。晴儿邹眉,不明所以:「愉妃娘娘,这是?」
愉妃板着脸,不情不愿地开口解释:「这是缅甸进贡的南洋白珠项链,是我当年生下永琪时,老佛爷所赐的。皇上说,让我送过来给还珠郡主磨成粉,敷在伤口上,可防留疤。现在项链已经送到了,我就不进去看望郡主了。」说完,愉妃就带着眉儿快步离去了。
晴儿看着手中的项链,心里十分佩服乾隆。她把项链拿给小燕子看,复述了刚刚愉妃的话,小燕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遍遍喊着活该。「小燕子,皇上可真是疼你疼得很啊,为了给你报仇,这样的招数都想得出来。」
小燕子心里甜丝丝的,其实这几天在床上养伤,她想了很多。她渐渐明白了,在这个皇宫里,她最在乎的除了紫薇,就是乾隆,并不是永琪。决定放弃永琪时她的确是伤心的,但喝酒舞剑抒发了,也就放下了。可是那天晚上,乾隆的疾言厉色,失望的眼神,却挥之不去。若不是乾隆亲自过来,那么耐心温柔地哄着,她大概是真的怄死了也过不去。
小燕子继续笑着,也不知道是还在取笑愉妃,还是因为心里高兴而从心笑出来。「是啊,皇上平时这么正经,真没想到他鬼点子居然比我还多。」小燕子当然没打算真的把那项链磨成粉,不过挨个打得了愉妃生下永琪才有的宝贝,她感觉这顿打挨得很值。
晴儿一直陪着小燕子聊到傍晚,直到紫薇回来了。看着紫薇脸上甜蜜的笑容,就知道她今天过得很开心。
「小燕子,我可没有只顾着自己玩,忘了你啊。你看这是什么?」紫薇拿出一个颗皮球。「啊!蹴鞠!」晴儿和小燕子同时惊呼。
紫薇笑着把蹴鞠递给小燕子,「小燕子,我记得你在大杂院的时候就喜欢跟小虎子他们玩蹴鞠,进宫以后就没有机会玩了。蹴鞠在皇宫里可是禁球,你小心点玩啊,只在漱芳斋里踢踢就好,别拿出去玩啊!」
小燕子接过蹴鞠,仔细端详着,好像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啊!我太想念蹴鞠了!这么好的运动,怎么在宫里是禁球啊?」
晴儿解释:「这是因为明朝的时候,有些官员过度沉迷蹴鞠,荒废了政事。我们满人入关以后,以史为鉴,也禁止贵族和官吏玩蹴鞠。紫薇,你跟小燕子在一起久了,胆子也大起来了,居然连禁球都敢带进皇宫来!」
紫薇叹了口气,坐到小燕子床边,「唉,我这不是怕小燕子憋坏了嘛。这场打板子事件,让小燕子存里一肚子气,再加上这几日不能下床,肯定要闷死她了。我这次冒险把这球带进宫来,好让小燕子踢着出出气。」
「唉啊,蹴鞠是禁球,我们给它换个名字不就行了吗?就叫『出气球』吧!我们也不出去踢,就在漱芳斋里玩玩,不会有事的!」小燕子想到了乾隆答应她的那句无论闯什么祸都给她兜着,觉得玩玩蹴鞠根本就是小意思。
慈宁宫
晴儿其实还是老佛爷的「细作」,每次从漱芳斋回到慈宁宫,都会把大概情况告诉老佛爷。当然,哪部分说,哪部分不说,一般都是跟紫薇小燕子事先商量好的。
只是今天被蹴鞠吸引了注意力,忘了商量。晴儿自己寻思着,愉妃的事,还是不能告诉老佛爷。始终那条珍珠链是老佛爷所赐,乾隆这个操作,其实也是拂了老佛爷的面子。晴儿明白,乾隆当然想过这一层,只是为了给小燕子报仇,在所不惜而已。只是她觉得,还是没有必要现在告诉老佛爷。
但如果什么也不说,也显得太假了。她决定,就说说蹴鞠的事吧,老佛爷其实也对小燕子有几丝愧疚,大概不会追究这个。果然,老佛爷只是让晴儿提醒小燕子,别玩到漱芳斋外面去,就再没说其他了。
书房
小燕子又在床上趴了两天天,伤就完全好了,当然没有留疤,那本来就只是乾隆胡诌的。她踏出漱芳斋的时候,身上的伤好了,心里的伤也好了。
今天,是小燕子放完病假,重新上书房的日子。紫薇不放心,亲自把她送了过去。小燕子和永琪见面,并没有什么过大的反应,只是互相关心对方的伤势。知道两人都已康复之后,尔泰就向两人讲解这些天里落下的课业可课堂上的趣事,三人小声说大声笑。
人生若只如初见,大概就是这样吧,他们三人还是一起打闹嬉戏的好哥们。紫薇会心微笑,放心地离开了。
其实,紫薇不恨愉妃。她感谢愉妃,在一开始就毫无保留地把自己对小燕子的态度展露无遗。倘若,她开始时装得很亲切,又或者只是没有对永琪加以阻挠,那么永琪和小燕子的感情肯定会越来越深。若到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那日,愉妃再才出来阻止,甚至以死相逼,那才是真正的不可收拾。
现在,永琪和小燕子的感情还没有太深,及早分开,才是好事。紫薇深吸一口气,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的五哥和她的结拜姐姐,都没事。雨过天晴,大概就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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