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一如初见

乾隆牵着小燕子来到梅园的另一侧,他看见一株横插出来的梅枝,特别鲜艳,就停下脚步,折了两支。他拿着梅枝在小燕子的发髻旁比划着,把梅枝折成了适合的长度,插在了小燕子的发髻里。乾隆看着小燕子娇俏的模样,笑着轻抚她的脸颊,重新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小燕子感觉得到,乾隆没有刚刚开心。小燕子与他十指紧扣,试着询问:「老爷,您是对明天回宫,有什么担心吗?」乾隆叹了口气,「这三个月以来,除了你误会我是你杀父仇人的那几天,我们都是朝夕相处。我舍不得这段日子啊。」小燕子自然也很舍不得这出巡的时光,但她还是选择先哄乾隆开心,「老爷,您这话说的,好像我不跟您回宫似的。」

乾隆皱了皱眉,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对小燕子,把她另一只手也牵上,「小燕子,你能不能别再叫我老爷?」小燕子不解地半张着嘴,「为什么啊?您是怕我回到宫里改不了口叫皇上?」

乾隆叹了口气,深深地看着小燕子,「这个称呼,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们之间隔着辈分。」他放开了小燕子的一只手,另一只手继续牵着,继续往前散步,「刚刚永琪、尔康、尔泰和你一起翻跟斗,我看着你们朝气蓬勃的样子,有一份老牛吃嫩草的罪恶感。」

小燕子噗哈一笑:「您也会在意这个啊?您才是功夫和文采都最厉害的那位,怎么会是『老牛』呢?」她俏皮地歪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乾隆,「那您想让我叫您什么?」

乾隆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轻声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告诉你,我叫弘历。」小燕子想起当年的情景,记起自己见到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觉得他长得很好看,就叫起了「漂亮哥哥」。小燕子抬头看着乾隆,这张脸多了些岁月带来的深邃,仍如当年好看,她突然觉得心跳加速,脸颊发烫,「这,这不太合规矩吧?」

乾隆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没有皇上,没有格格,只有弘历和小燕子,一如我们初见。」他伸手拂去她发间的落雪,「这段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小燕子眼眶微热,咬了咬嘴唇:「那……弘历?」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嗯。」乾隆笑了,眼角泛起细纹,「再叫一次。」「弘历!」这次她喊得清脆响亮,惊起了枝头的麻雀。乾隆开怀大笑,突然一把抱起小燕子转了个圈:「好!以后就这么叫!」小燕子惊呼着搂住他的脖子,咯咯直笑:「放我下来啦!被人看见多不好!」「看见又如何?」乾隆将她轻轻放下,却仍搂着她的腰,「我高兴。」

两人相视而笑,梅香萦绕间,仿佛回到了最单纯的时光。小燕子突然踮起脚尖,在乾隆脸颊上快速亲了一下,然后红着脸跑开:「弘历追得上我吗?」乾隆愣了一瞬,随即笑着追上去:「你这丫头!」

梅林深处,传来阵阵欢笑声。永琪和尔泰远远看见这一幕,悄悄转身离去。他们都已然明白,小燕子在乾隆身边,是最幸福的小燕子。

乾隆一行人终于在腊月二十五赶回了皇宫。御驾回宫,太和门前号角齐鸣。皇后、令妃、愉妃身着朝服,恭敬相迎。乾隆一身龙袍,威风凛凛地走下御轿,身后跟着换回宫装的永琪、小燕子、紫薇、晴儿、尔康和尔泰。众人跪拜行礼,场面庄重盛大。

皇后首先上前,脸上是端庄的笑容,「皇上一路辛苦了。」紧接着,令妃也上前,一脸堆笑地行礼,「皇上吉祥。臣妾听说皇上经历了很多惊险的事情,真是担心极了。」乾隆有些不耐烦,把脸转向了愉妃,心想等她也说一句,就可以散了这欢迎式了。只是,令妃继续说着:「不过现在看到皇上神采奕奕,身体健康,实在是欢喜……」乾隆这次直接打断:「好了不用多礼了。唉呀,回宫真好啊,一切啊,都慢慢再谈吧。」

永琪上前弯身请安,「皇额娘吉祥,令妃娘娘吉祥,额娘吉祥。」永琪大步来到愉妃面前,「额娘,儿子一路都记挂着额娘。额娘可好?」如果说皇后和令妃的笑容都有些虚假,只有愉妃见了永琪的笑才最是真挚。 「你回来就好了。额娘知道你一路上忙得很,大概没有时间想额娘。额娘啊,就是时间多,除了牵挂你,可真的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乾隆对这些后妃形式上的慰问实在没有更多耐心了,「好了,大家各归各位吧。永琪、紫薇、小燕子、尔康尔泰,你们随着朕,去跟老佛爷请安。然后,各自回各自的窝吧。」皇后、令妃、愉妃终于退开,乾隆这才爽朗地笑了起来,往慈宁宫走去。

慈宁宫里,老佛爷带着桂嬷嬷、蒲公公和一众人等,也是引颈以待。乾隆带着众人大步走来,语气比刚才对着后妃们欢快很多,「皇额娘,儿子回来了!」老佛爷的当然最是真挚,「皇上,身体怎么样?听说一路上,惊险重重,还好现在平安回家了。我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托老佛爷洪福,路上有惊无险。多亏了小燕子。」乾隆转身看着小燕子,小燕子不知怎么反应,左右看了两下,终被紫薇扯着跪了下来,「小燕子、紫薇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千岁。」永琪、尔康、尔泰也紧接着请安,晴儿则是甜笑着走近老佛爷,请安行礼,「老佛爷吉祥!晴儿回来了,谢谢老佛爷给晴儿这个机会,让晴儿跟皇上微服出巡,让晴儿大开眼界,经历了许多不可思议的故事。再向老佛爷慢慢禀告。」

老佛爷面对晴儿,最是慈爱,她拉着晴儿的手,「好。你不在,我还真是不习惯呢。」乾隆亲自扶起小燕子和紫薇,老佛爷来到小燕子面前,「小燕子,听说你为皇上挡刀。没料到,你平时这么爱闯祸,在关键时刻毫不马虎。做得好,值得嘉奖!」小燕子尴尬地笑着,「这一路啊,我也确实都在闯祸,都是皇上和永琪他们在收拾烂摊子……」

永琪怕小燕子滔滔不绝,反而说错什么话,打断了小燕子,「老佛爷,故事太多,恐怕得等晴儿慢慢给您说。」老佛爷微微颔首,「嗯,我知道了。你们都急着回家,各归各位。好了,我就不耽误你们了。尔康尔泰,待我问你阿玛额娘好。好了,你们都走吧,我就不留你们了。我还急着,跟晴儿聊聊呢。」

众人告退,心情渐渐从宫外收了回来,慢慢投入和家人重逢的喜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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