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一对钻石珍珠耳环价格六位数,她戴的时候小心翼翼,深怕弄坏了,结果竟然丢了!
宋知让也替她着急,那对耳环她在杂志上见过,价格不菲。
安慰道:“可能掉饭厅了,我去帮你找找。”
“我自己去吧。”余桐月强压着焦急挤出一抹笑。
顾哲正听顾二叔和顾恒高谈阔论最近的投资项目,这父子两连连投资失败却半点经验不涨。
余桐月这边的动静他顺耳有一句没一句地听,听到丢东西,侧头见她神色焦急,便问:“怎么了?”
余桐月闪躲地用头发遮挡耳朵,又不得不坦白:“耳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只……”
她这算是弄丢了公司贵重财物,根本赔偿不起。
顾哲神色如常地伸手过来,温热的掌心蹭过细嫩的脸颊,修长的手指穿入秀发,撩开露出白皙的耳朵。
她没有打耳洞,夹了小半天的耳环耳垂有些微发红。
定定地看了看,道:“丢就丢了,别戴了,耳垂都红了。”
说着顺手帮她把另一边的耳环摘下来,随意地扔到面前的茶几上。
余桐月被他突然超出关系的举动弄得浑身发僵,大气都不敢喘。更替那一只耳环捏把汗,丢坏了怎么办?
顾二婶像雷达一样时刻关注着顾哲,马上打趣道:“哟,阿哲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人?戴耳环夹红耳垂就心疼了?结了婚就是不一样。”
余桐月腾得红透脸,瞬间明白他的用意。
如果是夫妻,他的举动无疑是体贴,他很懂怎么做戏。
她不自在地起抓起茶几上的耳环,起身道:“我,我去找找……”
顾二婶打趣地笑起来,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克制逃跑的冲动,好不容易避开众人视线才长长松口气,让肩膀垮下来。
急匆匆地把自己逗留过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哪都没找到。
不禁犯愁,会掉到哪去呢?难道在车上?
空着手回到院子,迎着顾哲的目光,她努力维持着表情,但无论如何都装不出若无其事。
宋知让关心地问:“找到了吗?”
她摇头,心里沉甸甸的,想着要怎么赔偿。
顾哲淡声道:“丢就丢了。”
她抿唇,虽然他说得轻巧,但她心里过不去。
顾老太太宽慰道:“奶奶送你一副新耳环。”
余桐月知道顾老太太误会了,连忙道:“耳环是阿哲送的,所以……”
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叫她别扭,说完不自在地低下头。
顾二婶笑起来:“原来是阿哲送的,我还当你心疼耳环呢。”
一语双关,暗讽她穷酸没见过世面,一副耳环而已。
顾哲对顾二婶的话充耳不闻,道:“明天让门店送一对新的过来。”
她抬头迎上他波澜不惊的眼神,摇摇头:“算了,不用……”
顾宵啧了一声,“嫂子,耳环给我看看。”
余桐月不明所以,把耳环递过去。
顾宵把耳环递到云宝面前,“云宝,你去帮大伯母找找耳环,长这样,看清楚了。”
云宝眼神灼灼地盯着耳环看了一会儿,又嗅了嗅味道,然后跑走了。
余桐月目瞪口呆,云宝这么聪明吗?
顾老太太笑道:“云宝要是能找到,我给它加鸡腿。”
不一会儿,云宝颠颠地跑了回来,到余桐月跟前把嘴里叼的东西放到草地上,汪汪叫了两声。
众人探头看来,一个亮晶晶的东西,还真让它找到了!
余桐月有点不敢置信地捡起耳环,“云宝,你在哪里找到的?”
云宝摇着尾巴叫唤两声,然后坐下伸出一只爪子。余桐月不知道它要干什么,顾哲道:“它要跟你握手。”
啊……她忽然想起来之前顾宵让它跟自己握手认识一下,自己害怕没握它的爪子。
她笑着伸手握了握它的爪子,毛茸茸的。
“云宝,谢谢,你真棒。”
云宝很有聪明,听了夸奖高兴地叫了两声,还蹭过来要摸。
看起来高大威猛的大狗卖萌也那么可爱,余桐月的心马上融化,露出来顾家老宅之后最真心的微笑,宠物真的能治愈人心。
在院子里坐到九点多,顾老太太有些乏了,便散了席。因是中秋团圆节,顾二叔一家没回去,在老宅住下。
顾哲自然也要住下。
余桐月心里忐忑,来之前不知道要在这留宿,有些尴尬。
顾哲没有回房间去了书房,这多少让她稍微松口气,趁着人不在赶紧洗漱。生活用品都有,不过睡衣是真丝吊带,丝滑轻薄,贴着皮肤曲线毕露。
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在男人面前穿成这样,幸好还有件外袍,套着勉强能看。
从浴室出来就裹着薄毯窝到沙发上看书。顾哲床头柜上有几本财经杂志,闲着无聊拿来打发时间。翻完一本杂志打了个呵欠,有点困了。
顾哲没回来自己不好先睡,撑着困意又从头开始翻杂志。
第二遍翻完杂志,顾哲回来了。
余桐月立刻不自在地浑身紧。自己跟对方属于雇佣关系,这幅模样在老板面前是不是有点失礼?
放下杂志坐直身体,“顾先生……”
“你明天有别的安排吗?”顾哲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
因为拘谨,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为新婚夫妻准备的睡衣难免带点亲昵,薄薄的布料挡不住什么。长度还很暧昧,修长白皙的腿一览无遗。
余桐月双手环抱手臂试图遮挡,又觉得这姿势显得太过防备,转而整了整衣襟,道:“没有。”
顾哲点头:“明天吃过午饭我带你去云岸湾看看。”
说完径直进浴室洗漱,似乎对他而言房间多个人丝毫没有影响,更没有半点不自在。
余桐月轻手轻脚把杂志放回床头柜,然后重新窝回沙发,用薄毯把自己严严实实裹起来,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眼皮打架。
忽然,传来浴室开门声,困意被惊走大半,本能地惊坐起来看向一身黑色丝质睡衣的男人。
不同于人前的一丝不苟,沐浴后的男人带着慵懒随性。白色的毛巾覆在头上擦了几把,随后开始吹头发。
头发短,两分钟不到就干了。
他拧开床头灯,关了大灯。
声音平淡:“睡吧。”
房间里安安静静,不一会儿床头灯也暗了。
困倦袭来,余桐月闭上眼。迷迷糊糊中感觉沙发陷了陷,有人坐到自己身旁。
房间里只有自己和顾哲,他过来干什么?
随着男人的动作,一股沐浴后的清新若隐若现,宽厚的胸膛从背后贴上来。微凉鼻尖蹭在耳畔,气息温浅地抚着耳后的发丝。
怎么回事?
身体软绵绵的,连开口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
几个呼吸的时间,后背的胸膛开始升温。身体愈加放松无力,脑子里半点拒绝的念头都没有,任由灼热的手掌漫游肆火。
真丝睡衣像薄透朦胧的轻雾虚虚遮掩,修长的手指撩动轻雾融入其中。迷雾森林被人闯入,她可以清晰地感受来人是怎样放肆探索,云雾之下水汽弥漫。
手指的触感更加明显,一个指节,两个指节……
她忍不住更往身后靠近,契合得没有一丝缝隙。
薄薄的轻雾挡不住热情,温暖的和风早已变得灼热肆烈,席卷着呼啸而来。从脊背往下,滚烫得厉害。
她想伸手触碰身后的男人,却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桐月……”低哑暗沉的嗓音酥软暗撩,立刻让她脑子跟着混沌起来。
轻雾在热烈中消散,水汽却更浓,烫人的灼热被滋润。她的心砰砰砰地剧烈跳动,紧张又期盼。
忽然,不知道从哪传来突兀且刺耳的铃声,如同被石子砸破的镜子,幻境一片一片破碎剥离,旖旎瞬间消散。
她猛地睁开眼,手机闹铃正刺耳地响着。
天亮了?
大大地喘了口气,手抚上胸口,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似乎还沉浸在梦中的激撩里。
腿间甚至有些潮意……
她顿时又惊又羞,自己怎么会做这种梦?这实在是……对顾先生太失礼了!
手忙脚乱地关了闹钟,小心地瞥向床,还好没把顾先生吵醒。
顾哲背对着沙发,后背宽厚。她忍不住回想梦里的情景,可如果他用这样的姿势从后面拥住自己,自己简直要被淹没在他的身影下。
惊觉自己在胡思乱想,赶紧打住思绪,轻手轻脚起床洗漱。幸好昨天顾老太太叫人送了衣服来,不然今天就尴尬了。
挑了一件连衣裙换上,简单扎了马尾,抹了点口红。
从洗手间出来,顾哲已经醒了。
“顾先生,吵醒您了吗?”她目光微有些闪躲,眼前的男人全身上下每一处都透着自律严谨矜贵脱尘,自己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自己甚至跟他话都没说过几句,太出格了!
顾哲正在看手机,眼睛都没转一下,淡声道:“没有。”
余桐月莫名感觉自讨没趣,定在原地看着床上的人,忽然注意到他手上的婚戒。梦里他的手掌火热中夹杂着一丝冰凉。
原来是婚戒的温度。
想起梦里的情形,目光锁在男人修长的手指上挪不开。
一个指节,两个指节……两个指节的这么长吗?
或许因为目光太过灼热,顾哲忽然扭头看来,“怎么了?”
她吓一跳,脸突得涨红,慌忙摇头,“没,没什么……”
转身大步到沙发前把毛毯折起来,顾哲奇怪地看她一眼,也起床洗漱。
他从洗手间出来又进了衣帽间,再出来时已经穿戴整齐,衬衫西裤一丝不苟。
跟梦里的模样截然不同。
余桐月忍不住偷偷打量,单是模样他就足以当得起梦中情人四个字,所以自己才梦到他?
不敢再看,低头整理床铺。
薄被对折铺在床尾,另一头不平整,正打算绕过去,顾哲在另一边帮着铺好。她有点小诧异,以为他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屑做这些琐碎。
顾哲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走吧,下楼吃饭。”
扫眼过来见她手上没有顾老太太给的手镯,问道:“奶奶给的手镯呢?”
“我担心磕了碰了。”
她今天除了婚戒什么都没戴,随便磕碰坏一点她都赔不起。
“把手镯戴上。”似乎想到她的担心,又道:“给你就是你的,合约到期,你可以全部带走。”
余桐月惊讶地顿住戴手镯的动作,扭头看来:“这不合适,我不能收。”
“给你就是你的,我留着用不上。”
她几乎条件反射地想说可以留给下一任顾太太,话到嘴边咽了回去。跟自己只是假结婚而已,他却连婚戒都换了。
下一任顾太太又怎么会佩戴二手的珠宝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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