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坏水是尕爹的儿子。比我们小,坏气比谁都多。闹洞房,我就想不通为什么要遗留下这么个糟糕的风俗,做的事,说的话,都是教人脸上抹不下来、还特别难为情的。慌乱中,辛坏水把手搭到我身上摸了几回,还以为我不知道呢!羞死人了!简直恨得我牙根痒痒,但还不能翻脸,上头下头都摸了,还真的拿他没办法。你还就得忍着,这些人理由充足得很,这里是新房子,新房子里有新房子里的规矩,几千年来就这样流传下来了,谁也没辙。辛二也舍不得,只是拿他们没办法,谁叫他们是小叔子呢!
哎哟,到今天再就提不成,一闹洞房就把我的裤子脱掉了,再就用单子把我们卷到一块儿了。等他们玩高兴,笑够数,感觉乏味了,再转开。实际辛二也老实,我也老实,没有念过书,他也不懂,我也不懂。后头巧儿把这些话都对我说了,两个人喧的也迟了:“明晚上是大年三十日,我就不你们家睡来了,今晚上给你说给,明黑里你就主动些。我给你说的这些,应该他也知道,姐夫们是干啥的?比如明个结婚,今黑里姐夫们非得压炕,一压炕给新女婿就什么都教给了!”话还没有说完,就又思想,“嘿,怎么这个样子?应该他的姐夫们就教给了。不过你也说不上,有的人脸皮薄,不好意思给舅姥说。这样子的也大有人在。”我猜情:“我们的肯定没有教!”巧儿说:“不想信?绝对他的姐夫们说了!要上姐夫,就是说这个话的,不说你们反应不过来呀,还说人家没有教!哈哈,是你们自己不知道!”
又就到了大年三十日,家家洒扫庭除,户户内外整洁。贴对联,鞭炮声声,穿新衣,除旧迎新。新一年,新气象。有电视的人家还不多,想看晚会就得跑到人家里去。辛二早早被当家子弟兄喊上喝酒去了,屋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没事早些睡吧。一觉醒来,早已是午夜子时了,远庄近村,此起彼伏,又是一阵一阵鞭炮之声,人们都沉浸在节日热烈的欢乐气氛中。
辛二照旧原睡过去了。我用脚一蹬,他没反应。稍一等,再一蹬,翻个身原睡着了。看他真是个榆木疙瘩!大着胆子把他推醒来,故意问:“我们结婚的头一天晚上,这个炕上睡的,都是谁和谁?”辛二睡眼惺忪地说:“睡吧。就我的三个姐夫。”进一步试探:“你没有在吗?”说在。继续根究:“姐夫们和你睡到一个屋里了,给你说过啥没有?” “说了” “说的啥?” “说的都是坏话!”我听了“咯咯咯”地笑,问:“你笑什么?”说:“啥坏话?说来听听!”辛二的瞌睡被我干扰掉了,一点睡意都没有,连连摇手,“不能说,不能说,都是见不下人的坏话!”我问什么话见不下人?辛二不说,又问他:“假如要是真的,不是坏话呢?”辛二这才稍稍有点明白,“我还当住使坏的,以为是姐夫们的坏气了。”问完,说罢,这一晚我们才说是真真的圆了房,才说知道了男女之间的事情。如此看来,既然尕梅儿和强儿一起住了一年多,那么问题来了,很严重,我得问问他们究竟是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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