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3

四人边吃烤串边说支队里发生的一些趣事，很快时间将近十点。他们吃的差不多，擦擦嘴巴起身准备离开夜市。

就在这时，旁边的大排档里突然响起几声啤酒瓶砸碎的脆响。

“发生什么事情？”林印抬头望去。

“别管了，我们十点前得回支队。”付小觉拍拍林印肩膀，准备带他一起走。

林印却眼见看见一个人从大排档店里被人踹飞出来。

“我的天！他们演武打片吗？”小胖子惊呼。

“我们过去看看，万一需要帮忙。”林印目光转向许博征询。

许博点头说：“我和你一起过去。”

“唉，你们两人真是……”付小觉无奈地握了握拳，只得扯着董亚杰一起跟在林印他们身后朝大排档门口走过去。

夜市里隔几天就有人闹事，周围食客见怪不怪，只有大排档里几桌客人未免被波及，主动端着菜盘子往店外走避风头。老板也不怕，反正已经结过账，一会儿等他们打完了，喊上两个结实的店员扯住其中一个要他赔偿桌椅碗碟的损失就成。

打架的是三个小年轻，都喝的醉醺醺。那个被踹出来的躺在大排档门口起不来，其余两个嘴里骂骂咧咧从店里冲出来，看样子还想继续揍倒在地上的那个。他们后头还跟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小姑娘，缩在一旁不敢上前劝架。

“我猜，这是情感纠纷。你们瞧啊，一共五个人，三男两女，明显其中一个是单身狗心理不平衡。”小胖子摸摸下巴说。

“呸，就你话多。”付小觉无情地堵截小胖子的狗血剧情展开。

林印见两个小青年醉的糊涂，眼看他们又要冲上前揍倒在地上的那个，他赶忙跑上前去拦。

许博担心林印被误伤，也跟上去帮忙。他身材高大，明显比那两个小年轻高出大半个头，平时又常锻炼，很轻松地制住两个醉酒鬼。

林印跑过去把倒在地上的人扶起来，瞧他没有明显的外伤，看样子刚才只是动作比较夸张，但没有伤到要害。

林印朝站在一旁的女孩说：“你们是他朋友吧？赶紧搭把手，最好送他去医院检查一下，以免有内伤。”

“谢谢你啊，谢谢。”两个女孩跑过来从林印手中接过被踹倒的小年轻。

付小觉见许博一手一个擒住两个闹事的酒鬼，也过去帮忙按住其中一个胡乱蹬腿的。这货不经意踹了许博好几脚，付小觉全看在眼里。

付小觉架住这个人，朝他的背上拍了掌，怒喝：“老实点，要不然把你送进局子里！”

正当此时，看热闹的人群里忽然蹿出个人。他一眼瞅见站在中央的付小觉，流里流气地笑着走过去。

“付小觉，很久不见！”来人拍了把付小觉的肩膀。

付小觉扭头看见他的脸，表情瞬间僵住。

***

把闹事的人扭送到附近派出所，老板派了个店员跟着去处理。林印他们三个录完笔录，从派出所出来已经将近十一点。

小胖子双手插在口袋里，从阶梯上一级级蹦下来，嘴里嘟囔：“也不知道付小觉这货去哪儿了。你们说刚才那个来找小觉的人到底是谁？”

“小觉没说，我们怎么可能知道。”林印耸耸肩看向许博。

许博少见地发表看法：“别人不主动说的事情，就是他的秘密，我们应该尊重他的**。”

“没错。”林印说。

“可是我好奇啊。”小胖子摸了摸肚子，忽然唉声叹气，“唉，这么一通闹腾刚才那顿都消化光了。”董亚杰转眸可怜巴巴地望向林印，“林小厨，我饿了。”

林印无奈地笑了笑：“行吧，回去烧点水，给你泡泡面吃。”

“啊？只有泡面？泡面我自己也会泡啊。”小胖子满脸失望。

三人踏着夜色回到支队，直到吃了泡面冲完澡，付小觉依旧没有回来。

关灯前林印望着宿舍大门。

“你们说小觉今晚还会回来吗？”

小胖子躺在床铺上都快睡着了：“小觉这么大个人，还怕他丢了不成？”

“可是……”

林印//心里无端端有些担心。他走到门口，关灯。

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许博侧躺在上铺，他眼瞅着林印一步步走回下铺、坐下、躺下、叹气。

许博轻声说：“付小觉是成年人，他会有自己的应对方式。”

“可是……刚才和小觉一起离开的那个人看上去流里流气，我总觉得那人不像是好人。”

“睡吧，他明天还不回来，我们都会去找他。”

林印听着从头顶传来的平静嗓音，心中稍许安定了些。他翻了个身平躺在床铺上，闭上眼睛。

***

黑漆漆的小街，月光也照不进的胡同深处。

付小觉蹲在矮墙前，拆开刚买的烟，利落地抖出一根，用打火机点燃。

吸了一口，他猛烈地咳嗽起来。

“妈的……”付小觉跟虾米似的躬着身子一阵咳嗽，他皱起眉头继续抽了第二口，气息稍微平顺了些。

上一次碰烟是多久之前？

付小觉仰着头，后脑勺碰在冰冷硬实的砖墙上。头顶瞧不见月亮，连丝月光都吝啬的不肯洒进这样破败的胡同。

这才是他付小觉应该待的地方。

从前是，现在依旧。

他逃脱不了，就算去当消防员救人又能改变什么？他来自深渊，这辈子注定被深渊拖住脚。

付小觉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丢在地上，站起身用脚尖碾灭星火。

***

早晨五点半，窗外天色清明。

林印伸着懒腰从床铺上坐起身，他刚动了动，上铺的许博就有了反应，转醒睁开眼。

初秋，径市的早晚温差已经变大。

林印下床套上鞋，又从衣柜里抓了件外套。转头见许博睡眼惺忪地坐在上铺。

“你起来添件外套，这个季节径市早晚可冷了。”

对面下铺小胖子董亚杰呼噜声震天，许博目光停留在付小觉的床铺上。

“他昨晚没回来。”

“我打他手机问问在哪儿，一会儿咱们还得列队跑山，裘队肯定要清点人数的。”

“好。”许博应了声，也翻身从上铺下来。

“你早餐还去街口的牛肉粉店解决？”

“嗯。”许博穿上外套，“只有那家老板不加辣。”

林印和许博两人洗脸刷牙后，一同下楼。

林印先去食堂买了三个包子。做饭阿姨是径市周边人，连包的菜包肉包都往里面放大量辣椒。许博望而却步。

林印揣着热乎乎的肉包，和许博一起往消防支队外街口那家早点摊走过去。

林印啃着肉包，远远瞧见早点摊上背对他们坐着的人背影像是付小觉。

“你看那人像不像小觉？”

“过去看看。”

这个时间点早点摊还没热闹起来，摊主是个五十多岁肤色黝黑体型微胖的大叔。

许博来的次数多了，加上他的外貌在径市称得上十分打眼，摊主早就记住这个消防支队走出来的高个子的精神小伙。

见许博带着林印朝早点摊走来，摊主主动挥了挥手臂打招呼：“来了，还是老样子？”

“嗯。”许博走过去，在摊子前的饼干铁盒子里放进牛肉粉加荷包蛋的钱。

摊主转身去做牛肉粉。

林印的脚步停在塑料桌前，他低头看，果然是付小觉。只是付小觉把头窝的很低，他吃着加辣的牛肉粉，林印看不清他的脸。

“小觉，你昨晚怎么没回来睡？”

“没什么，遇上熟人聊了一晚上。”付小觉始终低着头。

许博走过去，在付小觉对面坐下。

付小觉感受到许博的气息，他不自觉地稍稍抬眸扫了眼。

只是这惊鸿一瞥地抬眸，林印和许博都惊了惊。

他们互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读到了一个信息。

林印开口问：“小觉，你的脸……”

付小觉把头窝的更低：“没什么，昨晚天色太黑，我朋友骑车撞墙上，我俩都摔了。

“撞墙？”许博质疑。

付小觉脸上的淤青和伤口，明显不可能是骑车撞墙摔倒弄的。

林印和许博面面相觑，但见付小觉一副不愿意吐露真相的模样，他俩也不好不识趣地追问。

“牛肉粉来啦。小伙子，给你多加了个荷包蛋，早饭就要吃得饱饱的，一天都有好精神。”摊主笑盈盈地端着面碗送上来。

许博不习惯接受太过热情饱满的情感，他显得有些局促，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

林印自然地接下话茬：“多谢老板的荷包蛋，以后我们一定会常来关顾。”

“哈哈哈，要的。”摊主笑呵呵地回到灶台边。

许博转眸看着林印：“荷包蛋有两个，你要不要吃一个？”

“老板特意给你加的，人家一份心意，你赶紧吃了。”林印啃了口包子，边嚼边说。

“我吃完了，先回队里。”付小觉搁下筷子，站起身转头要走。

“小觉。”林印喊住他，“早上的晨跑我帮你跟裘队请个假吧？”

“随便。”付小觉快步离去。

林印望着付小觉仓促的背影，忽然叹了声气：“许博，你说小觉他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不能说？明明昨晚一起吃烧烤的时候，大家有说有笑气氛还很好。”

“他不愿意说总有他的顾虑。”

“可我有点担心他。”

许博停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林印：“你会关心每一个身边人吗？”

林印正在咀嚼包子，转眸忽地发现许博正表情认真地注视自己。他怔了怔，硬吞下嘴里的肉馅。

“这样有问题吗？”

许博一直盯着他看，林印无端觉得心中发虚，但他心虚个什么劲？

许博深深看了眼林印，收回目光，继续无声地吃牛肉粉。

“我饱了。”

许博喝完面汤，放下筷子站起身，没等林印站起来，他自顾自走掉了。

林印一头懵，飞快吃完最后半个肉包。

“喂！等我！”

他飞奔赶上去。

为毛赶脚许博有点傲娇？？？一定是我的错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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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荷包蛋